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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后,世家千金她只想发家致富

墨涵宸著

其他类型连载中

六岁,顾锦行说:我不要过穷日子,我要赚钱…… 九岁:顾锦行说:我要赚钱,我要把两个弟弟养大…… …… 十五岁,顾锦行说: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我要开铺子赚钱…… …… 某人扑倒她:“乖,嫁给我,你一样可以赚钱!” 赚钱、相夫、生子三不误!

主角:顾锦行,商衍之更新:2024-03-04 11:2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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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锦行,商衍之的其他类型小说《落魄后,世家千金她只想发家致富》,由网络作家“墨涵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六岁,顾锦行说:我不要过穷日子,我要赚钱…… 九岁:顾锦行说:我要赚钱,我要把两个弟弟养大…… …… 十五岁,顾锦行说: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我要开铺子赚钱…… …… 某人扑倒她:“乖,嫁给我,你一样可以赚钱!” 赚钱、相夫、生子三不误!

《落魄后,世家千金她只想发家致富》精彩片段

顾锦行一觉醒来,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睡的床,床上的纱帐、被褥、枕头,还有屋子里的桌案、矮几,甚至她身上穿的服装,全都是奇奇怪怪的,她都从未见过。

也就是说,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中。

可是,她是怎么来的呢?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就在顾锦行兀自发怔时,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一串串不属于她的记忆朝着她的脑海里蜂拥而入。

随着画面不断闪现,顾锦行终于明白了,她这是倒霉催的穿越了啊!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的灵魂,竟然穿越到了这个名为宋夏朝的地方。

此时,她是宋夏朝落魄世家——顾家大房唯一的嫡出千金顾锦行。

就在顾锦行低头沉思时,房门“吱呀”一声响了。

顾锦行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绿色夹襟袄裙的小丫鬟正双手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来到她面前。

“小姐,你醒了,快来喝药吧。”小丫鬟一边说一边把药碗放到一旁,弯下腰准备扶她起来。

根据大脑里先前闪现过的画面,顾锦行知道小丫鬟名叫春杏,是专门伺候她的人。

顾锦行在春杏的搀扶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春杏拿了一个靠枕垫在她背后。

顾锦行这才注意到自己不仅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到了一个六岁孩童的身上。

是的,原身只有六岁,又是大房唯一的嫡女,原本养在顾太夫人身边。

然而,半月前,顾家在朝为官的顾三爷冲撞圣驾,被革职查办,顾老太太得知消息后,经受不住打击,一命呜呼!

顾家给顾老太太办完丧事后,顾锦行就从荣春堂搬回了她自己的小院锦华阁。

但是,搬回锦华阁还没两三天,她就意外掉进了顾府后花园的锦鲤池里。被救起来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卧床不起。

顾锦行知道,原身从锦鲤池里被救起时,就已经香消玉殒,她却正好穿越来到这里,取代了原身。

顾锦行发愣,以至于春杏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小姐,”春杏惊慌地推了推她,生怕她呆了傻了。

顾锦行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春杏,眨了眨眼睛。

“小姐,夫人交待了,让你醒来就把药喝了。”春杏说完,就把放在一旁的药又端起来。药是温的,刚刚好,不烫不凉。

顾锦行是现代人的灵魂,又一向是独立的,自然知道病了就要吃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道理。而且,在现代社会,顾锦行也信奉中医,没少喝过中药。

所以,春杏把药喂到她嘴边时,她倒也不抗拒,很快就把药喝完了。

春杏倒是吃惊了,顾锦行喝药,还从来没有这么爽快利落过。

春杏赶紧从矮几上的小陶罐里取了一粒糖给她。顾锦行也没拒绝,接过糖就放进了口中。

“小姐再躺躺?我去禀告夫人,顺便给小姐取晚膳。夫人特地嘱咐厨房给小姐煲了八宝鸡汤。”

顾锦行点点头,又躺回到床上。

趁着春杏去提膳食,顾锦行躺在床上,好好想了想自己的处境。

既然穿越来到这里,看来暂时是回不去了。要说她心里的挂念,无非是母亲和弟弟。

父亲早逝,她和母亲、弟弟相依为命。弟弟一向孝顺,她不在了,弟弟也会好好赡养母亲。有弟弟在,她倒不用很担心母亲。

至于弟弟,好在她穿越前,弟弟欠下的债务她已经帮着还了大半。

她的银行卡里还攒着几十万,那些都是她写稿赚的稿费。原本她想把稿费留着给自己买套房子,看来是用不上了,全部都留给弟弟吧。

银行卡一直放在母亲那里,卡的密码母亲和弟弟都知道。

弟弟有了这些钱,偿还剩余的债务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母亲的医疗费和药费也不会过于捉襟见肘。

想到这里,顾锦行的心稍微安了一些。

至于她自己……罢了,人算不如天算,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活着吧!

没多大会儿,顾锦行又听见了屋外传来的声音。这次是几个人的说话声。

然后,她看见春杏拎着食盒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仆妇,一个十八、九岁的丫鬟,以及一名仪态端庄的妇人。

“小姐,大夫人来了。”春杏一边说,一边把食盒放在桌上。

春杏刚说完,妇人就已经坐在了顾锦行的床榻边沿,泪水涟涟地瞧着她。

顾锦行不由得一阵头疼。她最见不得的就是眼泪。她自己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在她看来,如果哭能顶事儿的话,每个人在遇到麻烦时,干脆哭一场就得了,哪里还用绞尽脑汁,愁眉不展!

哦,对了,根据原身的记忆,这位应该就是她如今的母亲,顾家大房的当家夫人黄氏。

立在黄氏旁边的中年仆妇是刘嬷嬷,她是黄氏的奶娘,也是黄氏的陪房。

十八、九岁的大丫鬟名叫柳枝,从小伺候黄氏,也是跟着黄氏陪嫁进顾家的。

刘嬷嬷和柳枝都是黄氏的心腹。

“夫人,小姐见你这样,一会儿也该伤心了。”刘嬷嬷婉转劝道。

黄氏点点头,“你说得对,锦儿身子还弱,不宜大喜大悲,是我没能忍住!”

黄氏用绢帕拭了拭眼泪,又伸手摸了摸顾锦行的脸,“锦儿都瘦了。娘的乖宝,起来吃点东西吧。”

春杏已经把膳食从食盒中取了出来:一小罐八宝鸡汤,一碗什锦豆腐羹,一碟软糯的小点心,一小碗面条。

春杏盛了一小碗鸡汤,捧到床前。黄氏扶着顾锦行重新坐起来,顺手接过鸡汤,要喂她。

顾锦行不习惯被人喂饭。

“娘,我下床自己吃。您放心,我已经好多了。”顾锦行坚持道。

黄氏只好依着她。

顾锦行下了床,走到桌前坐下。她早就饿了,很快就把鸡汤喝完了,豆腐和面条也吃了一大半。

不得不说,膳食很合她的口味。

吃完后,顾锦行又拿起一块点心要往嘴里放,黄氏急忙阻止她。

“锦儿,点心留着晚点再吃。不要暴饮暴食。”

顾锦行只好把点心放回碟子。

顾锦行用完晚膳,黄氏又和她说了会儿话,才带着刘嬷嬷和柳枝离开锦华阁。

春杏端了热水进来。顾锦行被伺候着入了净房,简单洗漱一番后,又回到床上躺下。

顾锦行没有睡意,便开始想黄氏和她说的话。

顾三爷从刑狱中被放出来了,不过丢了官,成了白身。

外放做官的顾二爷因顾老太太过世,原本要丁忧,但圣上念他有政绩,又值朝廷用人之际,便准予他夺情,还将他调回京城。二房一家很快就要回来了。

因顾三爷入刑狱一趟,顾家上下打点,为了替顾三爷脱身,花了不少银子。

顾老太太办丧事,虽然顾家落魄了,但在其他权贵世家面前也得要撑住面子,故又花出去上千两银子。如今,府里的中馈越发吃紧。

黄氏提起府内开支就满脸愁容。

顾锦行是大房嫡出,按世家规矩,应该配两个教养嬷嬷,四个贴身一等大丫鬟,八个二等小丫鬟,若干三等仆妇。

事实上,锦华阁里,除了做打扫浆洗的两名仆妇,只有春杏一个小丫鬟伺候她。

顾锦行本来还有一个奶娘。但不知何故,黄氏放了她的奴籍,给了她三百两银子,打发了她离开,也算是全了对她哺育过顾锦行的一番情意。

哎,虽然穿越成了世家嫡千金,却是一个正在日渐没落的家族,锦衣玉食的生活恐怕是过不长久了。顾锦行忍不住叹气。

不过,顾锦行也不是一个容易悲观的人。她想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日子总是人过出来的,只要自己肯用心,肯努力,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更何况,她现在这副身体,还是一个6岁女娃,又能做什么?

禧福院内,黄氏看完账簿后,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气。

“夫人,小姐见长,又该裁制新衣了。”刘嬷嬷见黄氏脸色不好,斟酌着说。

“小孩子长得快,不用做太多,以后一季做两套新衣就够了。”黄氏想了想,又补充道:“衣料不用太好,也不要做太合体,稍微大点、长点。”

刘嬷嬷忍不住心酸。“夫人,小姐是嫡出,丫鬟仆妇已经裁减了大半,衣裳首饰太过简朴怕也不太好。”

听了刘嬷嬷的话,黄氏眼圈一红,“嬷嬷,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世家权贵千金,哪一个不是金枝玉叶般娇养着?锦儿是我亲生,我又岂愿苛待她?可是,你每日跟着我,这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老爷只知风花雪月,一向不管事;二爷即使回京,毕竟官职不高,俸禄有限,再说,二爷一家难道日后就没有些私心;三爷如今丢了官,失了俸禄,可是三房一家吃穿用度也全都是依靠着府里;还有两个小姑待嫁……至于家中的田宅铺子……当年争储,公爹支持湘王,得罪当今圣上,圣上没有抄家治罪,已算格外开恩,为了向圣上赎罪保住二爷三爷前程,公爹将祖上传下来的产业移交官府充公,已失大半……哎!”

黄氏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又是一阵伤心。

已逝的顾老太爷有三子两女。长子顾之衍和三子顾之桓都是嫡出,奈何嫡长子不成器,只考了一个进士后,便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眼里只有风花雪月,无心于仕途。

三子顾之桓倒是官至五品,但是为人迂腐,不知变通,深受同僚排挤。可他自己却不甘心。眼看又到三年一次的官员考评升迁之期,圣上让吏部拟章程,他因心中不忿,在金銮殿上直言触犯天颜,被当场撸夺官职,下到大狱。顾家上下打点才免除牢狱之灾,然也成了一介白身,顾太夫人本就一直缠绵病榻,得知消息,直接被气到殡天。

次子顾之清是庶出,却比两个嫡出兄弟出色,科试中了榜眼,先在翰林院中历练了两年,后被外放到涂州担任知府。

顾之清为人活络,头脑精明,又有能力手段,在涂州任知府期间也做出了不少成绩。

圣上虽不待见顾府,却看重人才,对能力突出的顾之清倒也愿意网开一面,故准允他夺情,勿需为顾太夫人辞官守孝,还将他调入京城担任大理寺右寺丞。

右寺丞虽是六品,比四品知府低了两级,但是在天子脚下,比起穷山恶水的涂州不知好了多少倍。

顾老太爷六十岁时纳了一房小妾,生了一对双胞胎庶女。八年后,顾老太爷撒手人寰,两个庶女才八岁。如今,顾秀、顾丽姐妹俩十三岁,还未及笄。

转眼已入冬。在顾二老爷的带领下,顾家二房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从涂州回到京城。

二房的马车还未行到顾府门前,黄氏就已经接到了消息,即刻让人前去通知三房,又命外院管事遣人通知顾大爷和顾三爷。她自己则在丫鬟的服侍下迅速拾掇一番,准备前往二门等候。

没多久,被遣去寻顾大爷的小厮就回来了。听了小厮的回禀,黄氏的脸色极其难看。

“去告诉大老爷,二老爷一家马上就进府,他若不想落人话柄就赶紧回来!还不快去!”黄氏喝道!

听了黄氏的话,小厮转身就跑。黄氏气得咬牙,顺手抄起身旁的茶碗“咣当”一声就砸向地面。茶碗碎裂,茶水四溅。

旁边侍候的刘嬷嬷被唬了一跳,立刻招呼门外候着的小丫鬟进来收拾。她自己上前一步宽慰道:“夫人想开些,犯不着气自个儿,让旁人白白看了笑话!”

黄氏忍不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嬷嬷,你说说,都多少年了,他怎么还是这性子,就是不肯悔改!老太太一走,眼看着府中日子越发艰难,大房至今连个嫡子都没有,你说他这人怎么就不上心!”

“太太,大老爷打小就在富贵窝里过惯了肆意日子,他受不得这些苦楚和约束。您若要强行拘着他,只怕到头来会夫妻离心!”刘嬷嬷苦口婆心地劝说。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的小丫鬟禀告三夫人陈氏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三夫人陈氏带着贴身婆子张嬷嬷和丫鬟红翠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大嫂,二嫂他们快到了吧?”陈氏问。

“快了,”黄氏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朝她点了点头,转头对刘嬷嬷道:“嬷嬷,你去库房看看,柳枝若把东西找齐全了,让她直接送去禧春苑,你再去看看锦儿,她若身子无碍,就直接带她去二门等着一起接她二婶。”

黄氏说完便起身,刘嬷嬷立刻唤门外候着的另一个丫鬟柳梅上前来伺候。

“想必二弟妹他们快进府了,三弟妹咱们走吧。”黄氏冲陈氏温婉一笑,扶着柳梅的手走出禧福苑。

先前黄氏遣人去寻顾之衍时,顾之衍与人在芸香楼里斗酒吟诗正在兴头上,不及细问就让小厮将寻他之人赶出了芸香楼,故黄氏才被气得变了脸色。

三老爷顾之桓因为刚出大狱,成了白身,又气死了自家老娘,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并不愿面对顾之清,因此在黄氏遣人告诉他时,便寻了一个借口躲了出去。

黄氏无奈,也担心顾之衍不能及时回府失了礼数,只好让黄管家带着几个得力的下人先去府门前候着。

因为内院女眷不好在府门前抛头露脸,因此,黄氏带着陈氏和丫鬟仆妇往二门处去。

陈氏和顾之桓有两子一女。长子顾昑、次子顾昕都在书院进学,每旬回家一次,因此都不在府中;三女顾珠年十岁。

黄氏和陈氏来到二门处不久,顾珠就带着奶娘王嬷嬷和丫鬟青儿来了。不多会儿,黄氏和陈氏的两个小姑子顾秀、顾丽也来了。

锦华阁里,刘嬷嬷正要迈进内室,却听见内室里传来几声咳嗽。刘嬷嬷急忙掀开帘子往里一看,顾锦行的背后堆着几个靠垫,正半倚在床头,面色依然有几分苍白。春杏端着瓷盅,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

“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刘嬷嬷走到床榻边,替顾锦行掖了掖身上的被子,扭头斥责春杏:“小蹄子,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怎么不去禧福苑禀报主子?”

“嬷嬷,我没事儿,只是喝水呛着了,不怪春杏。”顾锦行忙制止道,“嬷嬷前来,是母亲有什么吩咐吗?”

“二老爷一家回京了,马上就要进府,夫人只是让我来瞧瞧你。小姐不用心急,等养好身子再去见二老爷二夫人也是一样的。”刘嬷嬷笑着宽慰了两句,便离开了锦华阁。

顾之衍和黄氏原本有一嫡子,是顾锦行的兄长,可惜十岁时因一场意外夭折。如今,顾之衍和黄氏膝下只有顾锦行一女。

顾之清高中榜眼那年,娶了赵氏,二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顾涛比顾昑和顾昕还大两岁;次女顾媚年十二,比顾珠长两岁。

因此,顾家三房子女按年龄排序,庶出二房的嫡女顾媚被称为大小姐,三房嫡女顾珠是二小姐,大房顾锦行却是三小姐。

因顾秀和顾丽与顾家三位老爷是同辈,为避免混淆和乱了辈份,故府中分别称她们二人为秀大小姐、丽二小姐。

没等多久,一直守在顾府门前的管家就派人前往二门处报信,二房一行人已经到了。

顾之清、赵氏和大小姐顾媚乘坐一辆马车,四个丫鬟两名仆妇一辆马车,余下的一辆马车装载行李包裹。二房长子顾涛和其余几名家仆则是骑马。

在顾府门前,顾涛和家仆下了马,顾之清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黄管家急忙迎上前,指使小厮直接将马车赶至二门处。

从涂州到京城路途遥远。因一路上舟车劳顿,赵氏的神色难掩憔悴。

“二弟妹,左盼右盼,可算是把你们一家子给盼回来了,”黄氏上前亲热地拉起赵氏的手。

“多年不见,大嫂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样年轻。”赵氏笑道。

“二弟妹也没变,还是和从前一个样子,”黄氏一边说,一边转过目光打量跟在赵氏身后的少女,“这是媚儿吧,都长这么大了。这模样儿真是可人。”

听见黄氏的话,顾媚显得有些腼腆。在赵氏示意下,她上前给黄氏见了礼。

候在一边的顾秀、顾丽、顾珠也各自上前分别与赵氏、顾媚见礼。

“二嫂,”一直站在黄氏身后的陈氏开口道,“从涂州到京城千里迢迢,二嫂一家辛苦了。大嫂前几日就让人把福春苑收拾了出来,二嫂和媚儿先去安置,好好休息一下。”

“三弟妹说得对,”黄氏忙说,正好看见刘嬷嬷和柳枝走过来,“刘嬷嬷,你带二夫人去福春苑。媚儿住敞月轩可好?敞月轩与锦华阁、落霞轩在一处,你们姐妹三人平日里无事可以多走动,说说话。”

“全凭大伯母安排。”顾媚应道。

“柳枝,你带大小姐去敞月轩,看看敞月轩里还需要添置什么,直接来回我。”黄氏吩咐。

刘嬷嬷、柳枝道了声“喏”,引着赵氏、顾媚及各自的丫鬟仆妇去了禧春苑、敞月轩。

赵氏一行人离去后,黄氏、陈氏也各自回了禧福苑和禧冬苑,顾秀、顾丽二人则回了禧秋苑。

黄氏回禧福苑刚吃完了一盏茶,刘嬷嬷和柳枝就先后回来了。

“二夫人那边都安排好了?”黄氏神色寡淡地问道。

“都安排好了,奴婢瞧见二夫人看见屋子里的陈设还算满意,夫人放心就是!”

听了刘嬷嬷的话,黄氏点点头,旋即看向柳枝,“你送大小姐去敞月轩,一路上瞧着大小姐如何?”

柳枝朝黄氏福了福身,恭声道:“奴婢如今瞧着大小姐还算娴静知礼,日后会如何奴婢就看不出来了。”

黄氏的脸色有些难看。柳枝朝刘嬷嬷看去,刘嬷嬷冲她微微点了下头,柳枝悄声退出去。

刘嬷嬷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当年小公子的事也只是咱们的猜疑,没有证据能证明和大小姐有关,夫人就算是为了三小姐也要宽心。”

黄氏闭了闭眼,许久后才沉声道:“刘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找两个可靠的人暗中盯紧二爷和大公子,只是别让人察觉。另外,让黄管家准备家宴,今晚为二爷一家接风洗尘。”

“是,老奴这就去!”刘嬷嬷领了黄氏之命后,就出了禧福苑往前院去。

锦华阁中,顾锦行喝完药问春杏:“二叔一家是什么样的?我有些记不得了。”

春杏一边把药碗放进托盘,一边顺手给顾锦行掖了掖被子,“二老爷一家是什么样奴婢也不知,只是曾听嬷嬷们说,在咱们顾府三位老爷中,二老爷最有才学。二夫人和大小姐也都是极和气的。”

听见春杏的话,顾锦行垂下眸子,眼中一片冷意。和气么?这和气恐怕也只是做出来给人看的。

顾锦行的魂魄强行侵入原身时,原身的记忆早已进入她的脑海中。

她清楚看见,原身四岁那年,十岁的哥哥,顾家大房唯一的嫡子顾崧被二房顾涛、顾媚联手推下假山坠亡。

原身当时正躲藏在假山下的一个小洞里,把二人谋害兄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可惜原身当时看见兄长坠亡时满地是血,被吓傻了,从此魂魄不全,这段记忆也就一直封存着。

如今,她替代原身,魂魄归位,封藏的记忆也被打开了。

“春杏,给我更衣。”顾锦行一边说,一边起身要下床。

春杏忙上前拦着她,“小姐,你要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去替您拿。”

顾锦行摇摇头,“春杏,我要梳妆更衣。”

“小姐,您梳妆更衣做什么?夫人吩咐了要让您在床上休息。”春杏不解。

“二叔一家归来,我身为晚辈怎能不见?何况今夜母亲必定会为二叔一家接风。”顾锦行扶着春杏的手,固执地站了起来。

“好春杏,你瞧,我是不是已经好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

春杏只好顺着她,取出一套素色的衣衫给她换上,因在顾太夫人孝期,所以只在她头上梳了一个双丫髻,插上一支式样简单的珠钗和两朵素色绢花。

顾锦行看着自己在铜镜中的那张稚嫩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姐可是对奴婢的手艺不满意?”春杏从铜镜中看见顾锦行蹙眉,以为她是对发饰不满。

“不,挺好,”顾锦行回过神来,“春杏,你从小服侍我,对我的忠心我是知道的。”

顾锦行接收原身记忆的同时,知道这个只比她大两岁的丫鬟既老实又忠心。

听了顾锦行的话,春杏有些诚惶诚恐。顾锦行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轻声道:“春杏,你放心,只要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把你怎样。”

春杏心里一酸,双眼情不自禁泛出泪花。

虽然身体属于六岁孩童,顾锦行的行为却像个小大人。

她拿起锦帕,替春杏揩了揩眼泪,“春杏,不哭,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相信我,好吗?不过,你也要帮我,多帮我打探这府中的消息,顺便帮我盯着二房一家人。”

春杏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小姐似乎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顾锦行梳妆好后,带着春杏走出锦华阁,一路往禧福苑而去。

顾锦行来到禧福苑时,黄氏正坐在堂上看账薄,刘嬷嬷和柳枝侍侯在旁边。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来了!”刘嬷嬷看见她,很是惊讶,连忙上前扶住顾锦行,牵起她的手来到黄氏跟前。

“我的儿,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黄色忙放下手中的账册,伸手抱住顾锦行,把她搂进自己怀里。

“我已经好了,母亲不用担心。”顾锦行乖巧地说。

黄氏细细看她,虽然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看起来却不错,提着的心遂放下,看向柳枝,“你去厨房看看我让人煨的燕窝好没有,好了就赶紧给三小姐端过来。”

“是!”柳枝应道。

“锦儿,你今儿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黄氏问道。

顾锦行从小长在顾太夫人跟前,顾太夫人去世前,她都住荣春堂。荣春堂和禧福苑有些距离,平日里竟是鲜少来这里。

顾太夫人去世后,顾锦行搬回锦华阁,因黄氏只这一个女儿,也娇宠着,所以平日也很少来禧福苑请安,黄氏也不以为意。

“母亲,我听说二叔二婶一家回来了,我躲在锦华阁里不出来见人是不是不太好?”顾锦行眨着眼睛看着黄氏。

黄氏一下就乐了,“你二婶他们知道你病着,不会怪你的。再说了,他们这次回来也不是住一天两天,也不急着走,你要见他们也不急这一时。”说到这里,黄色的神色恹恹的。

顾锦行的眼珠转了转,“母亲,今晚您要给二叔一家设宴吧?”

“如今还在你祖母的孝中,宴也只是素宴。再说你如今身子还弱,荤菜不好克化,不宜多吃。”黄氏以为她只是贪嘴,好心提醒女儿。

“家人相聚,我不在多不好。我今天也要参加家宴,给二叔一家接风。”顾锦行将脑袋埋在黄氏怀里撒娇。

黄氏的心顿得软得像一汪水,忙不迭声地说:“行,依你,都依你!”

禧春苑里,赵氏沐浴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这一路上紧赶慢赶,风尘仆仆的,现在终于清爽了。”赵氏半躺在榻上,松懈下来,长舒一声。

“大夫人今晚儿设了家宴,夫人先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心腹大丫鬟兰香跪坐在榻前,一边给赵氏捶腿,一边说。

赵氏沉吟半晌,唤了声“张嬷嬷”,一个半老妇人从旁侧厢房中走出来,朝赵氏福了福身“夫人。”

“箱笼暂时先这么搁着,除了一些换洗衣裳和首饰,其余的都不必急着取出,”赵氏想了想又说,“让芸香去给媚儿也说一声。”

听了赵氏的话,张嬷嬷的心里有些惊疑,不过,她还是遵命行事,去唤了芸香往敞月轩传话。

芸香来到敞月轩时,顾媚正好梳洗完,贴身丫鬟珍珠正拿着一条干的布巾帮她绞着湿漉漉的长发。

“母亲还说什么了吗?”听完芸香转告的话,顾媚问。

“夫人说,大小姐给二小姐和三小姐准备的礼物,让丫鬟送去就行,大小姐不必还要亲自去跑一趟 。”

“你去回复母亲,就说我知道了。”顾媚一边说一边冲她挥了挥手,芸香便离开了敞月轩。

见芸香离去,顾媚转头对珍珠说:“待会儿你去把我从涂州带回来的东西分一分,给二妹妹、三妹妹和两位小姑姑送过去。”

珍珠应了声“是”。

就在这时,守在门外的小丫鬟珊瑚打起了帘子:“大小姐,大公子来了。”

珊瑚的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青色直缀长衫,面相略微有些刻薄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便跨步走了进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顾媚看见顾涛,忙起身相迎。

顾涛朝屋内扫了一眼,珍珠急忙退出房间、

“大哥可是有事?”顾媚看着顾涛。

顾涛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递到顾媚手中。顾媚接过银票,大略数了数,竟有三千两,不由得一怔,“大哥,这是……”

“媚儿,这银两父亲和母亲都不知道,你好生替我收着,我需要时会来找你要。记住,千万别让人知晓。”

“大哥,你这些银两是哪来的?”顾媚急忙问。、

顾涛明显不愿说的样子,岔开话题,“想必母亲已经告诉你了,箱笼行李先这么搁着,暂时不要收拾。”

顾媚点点头,犹疑着说:“母亲打发芸香来告诉我了。大哥,父亲和母亲是想……”

顾涛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三叔获罪失了官位,大伯也不上进,顾府一年不如一年。父亲如今仕途正好,当今圣上也看重父亲,我们二房总不能一直受大房和三房的拖累。”

顾媚隐约有些明白了,轻声问:“大哥,我们什么时候搬出去?”

顾涛嗤笑道:“不急,父亲早有准备,已经置办好宅子。只是在搬出顾府之前,还得先和大房三房把家分了。”

顾媚有些震惊。

“父亲让我告诉你,搬出顾府前,你安分待在敞月轩,尽量避开大房和三房的人,禧秋苑两个小姑姑那里也少去。”顾涛盯着顾媚又嘱咐了一句。

“大哥,我知道了。”

得到顾媚的保证后,顾涛方才放心离去。

夜幕降临,顾府荣安堂里燃起高烛,仆妇丫鬟们已布置好两桌宴席,一盘盘素鸡、素鹅、素鱼,各种素菜被端了上来。

顾府男丁一桌,女眷一桌。待众人落座,一直迟迟不见人影的顾大爷和顾三爷才相继出现。

顶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一向我行我素的顾大爷浑不在意地走到席桌旁,大大咧咧地落座在主位上。

对于顾大爷的漠视,顾二爷仿佛浑然不知。他走到顾大爷跟前,毕恭毕敬地躬身行了一礼:“大哥!”

顾大爷的目光这才落在顾二爷身上,“二弟,从涂州赴京,一路辛苦。为兄今日有些事,二弟归家未能亲迎,还请匆怪!”

顾大爷口中说着勿怪,看向顾二爷的神色却是倨傲的。

这一幕落在女眷们的眼中,赵氏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黄氏的心里却对顾大爷多了些埋怨,眼见顾府一日不如一日,日后大房指不定还得要靠二房帮扶,可顾大爷不仅不想办法拉拢二房,还当着二房一家的面拿乔,说不得就把人给得罪了。

这一幕也落进了顾锦行的眼中,看着自己这个便宜爹的做派,心中很是无语。

顾锦行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顾二爷、赵氏、顾媚和顾涛,见二房众人皆不动声色,不由得替顾大爷和大房的未来点了一根蜡。

顾锦行默默留意着顾家二房每个人的神色。她见顾二爷的脸上不仅没有怒色,反而一副谦卑的样子,心里便有了计较。

“大哥说笑了,大哥有正事要忙,小弟岂能同大哥计较。再说了一家人不分彼此,大哥勿需见外。”

顾二爷说完,又看向顾三爷,拱了拱手,“三弟!”

相较于顾大爷和顾二爷,顾三爷的神色算不上好,还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

“二哥!”顾三爷还了一礼,讪笑着,神色极为勉强。

顾锦行的目光又暗暗朝三房众人的脸上扫过,陈氏的面色有些难堪。倒也是,自家夫君获罪于君王,顾二爷却受君主青睐,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吗?

三房虽是嫡出,日后在二房面前只怕是抬不起头来的。

顾锦行的目光又仔细在顾昑、顾昕、顾涛脸上划过。

顾昕和顾昑年约十二、三岁,与顾媚、顾秀、顾丽的年纪倒是差不多,还是青涩少年,两人眉清目秀,举止倒也端方,看来在书院念书的效果不错,没有长歪,顾锦行暗自思忖。

顾涛比顾昕、顾昑长两三岁,面相却有些刻薄,看起来心思深沉,想到留在脑海中的长兄被害的画面,顾锦行不由得联想到毒蛇。思量至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锦行立在黄氏身边。黄氏察觉到她抖了一下,心里一急,忙拉住她的小手,低声问:“锦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娘,我没事儿。”顾锦行笑着安抚黄氏。黄氏见她神色无恙,放下心来。

顾锦行的目光继续不经意似地扫过顾媚、顾珠、顾秀、顾丽等人。

顾媚虽然才十二岁,却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眉眼跟顾涛有些神似,看上去也不乏算计。

十岁的顾珠虽然面庞还未长开,不过从眉眼之间也看得出,日后定是美人胚子。

顾秀、顾丽这对双胞胎姐妹更不用说了,神似其生母肖姨娘,眉目之间自有一股顾盼风流之态。

说到那位肖姨娘,祖父的小妾,顾锦行从前在祖母身边时,肖姨娘去给祖母请安,倒是见过几面。

只是祖母厌弃她,不想看见她,便免了她的请安,从此顾锦行就没再怎么见过,听人说她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菊霜苑中礼佛。

菊霜苑是一个小偏院,还没有锦华阁的三分之一大。院子靠近柴房。

在顾锦行的记忆中,兄长顾崧尚未遇害前,兄妹俩有一次玩捉迷藏,无意间去过那个小院。那个小院实在有些破败荒凉。

顾锦行尚在沉思中,突然被黄氏拉了一把,她这才回过神来。二房一家与大房、三房各人见过礼后,众人便各自落座。

黄氏与赵氏、陈氏坐在一处,顾锦行同顾媚、顾珠、顾秀、顾丽坐在一处。黄氏不放心女儿,让大丫鬟柳枝站到顾锦行身后去伺候。

“大嫂,自从崧儿走后,你和大哥只有锦丫头一个孩子,不免膝下空虚。大嫂如不能再有子嗣,何不从顾氏族里过继一个承继香火,以免大房绝了后。”

赵氏一边旁若无人地挟着盘中的菜,一边似笑非笑地对黄氏说。

赵氏的话音刚落,黄氏就红了眼睛,险些哭出来,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稍微缓了一下情绪,才接过赵氏的话:“有劳二弟妹挂念。对我来说,锦儿一个孩子也很好。至于香火,日后锦儿可以招赘,大房自然就有后了。”

“这只是大嫂一个人的想法吧,”赵氏不甘心口舌落人下乘,对黄氏反唇相讥,“焉知大哥怎么想?我听说大哥今日又纳了一名小妾,岂不是为了香火?”

“啪——”的一声,黄氏将手中的筷子落在桌上。

“二弟妹慎言!我与二弟妹素日无冤,往日无仇,二弟妹一家归来,我提前让人替你们打扫院子,今日又亲迎弟妹一家,还为你们设宴接风。我自认没有疏漏之处。如果弟妹硬要说我对你们不周,也只是因为如今还在婆母孝中,这两桌宴席都是素宴。弟妹如若对我不满,大可直言,不必拿子嗣来说事儿。大房的子嗣自然由大房操心,如今还轮不到二弟妹来说嘴!”

在顾锦行的记忆里,黄氏一向温和有礼,鲜少发怒,看来赵氏这是触了黄氏的逆鳞。顾锦行垂下眼皮,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黄氏还不知道顾崧是被二房所害。顾锦行既然承接了原身的全部记忆,自然得为原身的兄长报仇。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将这件事瞒着黄氏。

只不过,为了避免一下将黄氏击垮,怎么开口对黄氏说这件事,选在什么时机说,她需要稍微想一想。

“大嫂不要生气,想必二嫂也是关心则乱。二嫂,当着小辈们的面,说这些话不合适,回头等小辈们不在,咱们妯娌三个再闲聊。吃菜,快吃菜!二嫂,这些菜都是大嫂让厨房的人照着你们一家子的喜好做的,你快尝尝,可别辜负了大嫂的一片心!”

陈氏见二人陷入僵局,忙起身分别给黄氏和赵氏夹了一箸菜,打着圆场。

赵氏的目光朝顾锦行几人这边扫了一眼,从丫鬟手中接过绢巾,抹了抹嘴唇,“瞧我这张嘴,一不小心就说错话得罪了人。大嫂,你知道我性子一向爽利,心直口快,有啥说啥。心里既藏不住事,也藏不住话,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嫂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黄氏心中仍然气恼,但是,她见陈氏出面打圆场,赵氏也主动递了台阶,当着所有人的面,倒也不好继续不依不饶。只是她对二房一家再也没有好脸色。

女眷一桌都在沉默地吃着饭,另一桌上,顾大爷、顾二爷和顾三爷也打着机锋。

“小弟离京数年,家里全靠兄嫂支撑,母亲面前全赖兄嫂伺奉,就连母亲临终下葬,我也未能及时赶回,心中实在愧疚。来,我敬大哥一杯!”顾二爷端起酒。

“二哥是庶出,也不是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没人会同你介意!”不待顾大爷开口,顾三爷就阴阳怪气地说。

顾二爷放下酒杯,眼神冰冷。

“之清自知是庶出,不配与大哥、三弟同住一房檐之下。之清有自知之明,也不想在大哥、三弟面前碍眼。既然母亲大人已逝,之清今日就请大哥主持把家分了!”

随着顾二爷的话音落下,顾涛、顾昑、顾昕和女眷桌上众人情不自禁停止手中夹菜和嘴里咀嚼的动作,满室寂静无声。

顾大爷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老二,你说什么?”

“大哥,我的意思是,既然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了,咱们兄弟三人也该把家分了!家家户户不都如此吗?!”

“祖母过世不久,二伯刚回京就提出分家,会不会太急了一些?”

顾昕一直在注意聆听父亲和两位伯父的对话。他见气氛不甚友善,一直在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骤然听见要分家,一时没忍住,才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

“昕儿说得没错。”顾大爷点点头,脸色不太好看。

“老二,父母仙去,你我兄弟三人,家自然该分。只是尚在母亲的孝中,此时分家是不是过于急迫了?”

“大哥,我原本也不想现在就提出分家。只是你看三弟怕是容不下我!”顾二爷冷笑着。

“大哥,休听二哥胡言。哪里是我容不下人,恐怕是二哥在担心受我们拖累!”

“你……你血口喷人!”顾二爷面色通红,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老二,是不是像老三说的,你担心我们大房和三房拖累你?”

“大哥,这……这……我顾之清岂是那样的人?”顾二爷为自己辩解,不过他的神态举止落在旁人眼里,实在有些勉强。

此时,顾大爷倒也不糊涂,算是彻底明白了二房的打算。

虽然顾府江河日下,大房人丁凋零,三房如今也不成器,唯有二房看起来有希望,但他一向自诩清高,断然没有一直依附二房的道理。

顾大爷很快就想明白了,倒也不是很难受,他干脆地说:“既然二弟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那就分家吧,三房一起分了吧!”

顾三爷一听这话,急了,“大哥——”

顾大爷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嫡亲的同胞兄弟,他明白顾三爷心中所想。

既无爵位,也无官职,如今一介白身,顾家三房除了依附于家族,还能有什么出路。只是顾大爷朝他摇了摇头,阻止他再说下去。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分家的事。”

对顾锦行来说,这一顿迎接二房归来的接风宴,吃得味同嚼蜡。她只吃了很少一点就停了筷子。柳枝端水伺候她漱了口,净了面。

顾锦行起身行礼告退。

“锦丫头这么快就吃完了?不再多吃一点?”陈氏诧异地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转头对黄氏说:“锦丫头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看着可真让人心疼。”

听了陈氏的话,黄氏笑得真心实意,“小孩子,不碍事,多养养就好了。”

接着,黄氏看着女儿:“少吃点也好,你的身子还未完全见好,吃多了不易消化。柳枝,你陪小姐去院里走走,亲自送小姐回去。”

得了黄氏的吩咐,顾锦行依次向赵氏、陈氏行礼告退,又去向父亲和两位叔父行了礼,才带着柳枝出了荣安堂。

荣安堂原是顾府议事厅,雕梁画栋,辉煌大气。

但是在顾府败落后,荣安堂逐渐被闲置下来,再加上顾府银钱吃紧,竟疏于维护,光彩已不复昔日。如今也只是在接圣旨和家族年节聚餐时才会来这里。

开宴前,黄氏嫌春杏年纪小不抵用,便让自己的心腹大丫鬟亲自伺候顾锦行,而把春杏打发回了锦华阁。

因此,顾锦行带着柳枝在顾府有些荒败的花园里稍微逛了逛,便回到了锦华阁,同时打发柳枝回到黄氏跟前复命。

“小姐,您喝点山楂水,我听刘嬷嬷说这是化食的,里面还添加了饴糖。”春杏一边说,一边把一盅山楂水放在她面前。

“春杏,我没吃饱,肚子有些饿,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软糯易消化的点心,帮我取些来。”顾锦行揉了揉脑袋。

“好嘞,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

看着春杏出了锦华阁,往顾府厨房的方向跑去,顾锦行端起桌上的山楂糖水喝了一口。

入口的糖水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喝,还带有一股山楂的清香气息。她很是喜欢这味道,便连续喝了多口。

顾锦行一边喝着山楂糖水,一边在脑海里复盘原身记忆中的一些事情,接着又把二房归来以及接风宴上的事情细细捋了一遍。

顾府分家是早晚的事,自家的便宜爹不靠谱,日后自己和便宜娘要过好日子,看来还得靠自己。

只是,如今的自己虽然是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和灵魂,身体却是孩子,瞧这细胳膊细腿的,又能做什么呢?

想到未来,顾锦行愁得不行。

话说黄氏,虽然是便宜娘亲,但她能明显感受到黄氏对自己毫不保留的爱,这令顾锦行的心里很温暖。

前世的顾锦行父亲早早去世,她由母亲抚养长大,对母亲一直有很深的感情。

如今,虽然黄氏算不上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她心中对母爱仍然充满了渴望。

虽然来到这个时空的日子并不长,但她已经不由自主地把黄氏当作了自己真正的母亲。

至于便宜爹,顾锦行对他的期待并不高,心想只要他不来祸害自己和母亲便好。

第二日,顾锦行依旧穿戴整齐,来到禧福苑。

走进禧福苑,她看见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下人们有的搬箱子,有的拿东西,都在忙碌,直到顾锦行走进主院竟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春杏上前帮她打起门帘,顾锦行走进去,看见黄氏身边的两名仆妇抱着几大摞账册,黄氏面前的桌案上堆放着账册、匣子,地面上摆放着箱笼。

“娘,”顾锦行走上前,“您在忙什么?”

黄氏这才抬起头,注意到女儿。

“锦儿,娘这儿正忙乱着呢,你先去园子里自己逛逛去,等我这里的事理清了再唤你来。”

顾锦行带着春杏出了禧福苑,朝花园走去。在路上碰见黄氏身边的刘嬷嬷。顾锦行叫住她问了几句,这才知道顾府已经分完了家。

“嬷嬷,这么快就分完家了?”顾锦行有些咂舌。

“是啊,昨晚接风宴后,三位老爷和三位夫人在荣安堂里商量了一番就把家给分了。”刘嬷嬷说。

“嬷嬷,你知道是怎么分的吗?”

“这……老奴怕是不能说……”刘嬷嬷有些为难。

“嬷嬷,分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外人早晚都会知道。你告诉我也没事儿,”顾锦行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撒娇道:“母亲就算知道你告诉了我,想必也不会怪你的。”

刘嬷嬷犹豫一番,到底还是附在顾锦行的耳边小声说了。

“小姐,夫人问起,你可千万别说是老奴告诉你的。”刘嬷嬷不放心,再三叮嘱。

“嬷嬷别担心,我记住了。”顾锦行朝她挥挥手,带着春杏继续朝前走。

顾府分家,银两和值钱的字画古董等物件,大房各占六成,二房和三房各得两成。公中的铺子、宅子、田庄,大房得八成,二房和三房各得一成。

因二房自愿出府,大房又额外补偿了二房五百两银子。

三房不愿离府,大房直接将三房住着的禧冬苑连同附近几个院落一同给了三房,直接从顾宅划分出去。

顾秀、顾丽和肖姨娘一起留在大房。肖姨娘由大房养老,顾秀、顾丽的嫁妆也由大房出。

顾锦行回到锦华阁后不久,就听说二房已经带着所有箱笼行李,连同分家得到的东西离开了顾府。

划给三房的宅子也用围墙圈了出去,只留了一道方便进出的小门。门上也落了锁。

二房搬走,三房划出去后,顾府大房这边的禧春苑、敞月轩、落霞轩也空了出来。

除了愿意随二房和三房去的奴仆,黄氏又直接遣散了一半下人,把卖身契给了他们,每人发了十两银子的安置费。

一时之间,顾府的人数就去了大半,显得更加的空旷冷清。

顾锦行依然住在锦华阁。

黄氏不放心,把丫鬟柳梅给了顾锦行,让柳梅以后只在锦华阁里伺候。顾锦行的身边便有了柳梅和春杏两个丫鬟。

“小姐,你都写大半天了,快歇一歇吧。”柳梅把一盏泡好的茶轻轻放在顾锦行的旁边。

桌案上铺着一张纸,顾锦行正拿着一支毛笔,蘸着墨汁,在纸上写写画画。柳梅朝纸上瞄了一眼,却看不懂她写的那些字。

也难怪柳梅看不懂,因为那些字都是简体字。

这些日子,顾锦行已经把顾府里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因先祖在夺嫡中站错队,被帝王无情打压,一个迅速没落的百年世家,留下来的不多的家产又因兄弟三人分家划出去了一部分,如今大房的家底儿实在不算厚实。

黄氏出身官宦人家,嫁妆本也不薄,只是这些年来因府中亏空,贴东墙补西墙,不断挪用,也没剩下多少。

如今,大房除了顾大爷、黄氏和顾锦行,还有顾大爷的三个小妾,另外还要养着肖姨娘和顾秀、顾丽两姐妹,以及所剩不多的丫鬟奴仆。

过两三年顾秀、顾丽出嫁,还要为她们筹办嫁妆。

顾大爷不知生计艰难,也没什么营生,是个靠不住的人,大房的担子都压在当家主母黄氏的肩上。

顾锦行正是因为看懂了黄氏的焦虑、担忧和为难,才忍不住想要为她,为顾府谋划一二。其实,为黄氏和顾府谋划,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谋划?

自己占着顾家大房嫡女的身份,顾府也是自己如今在这个时空世界的唯一依靠,要想让自己过得好,首先得想法让顾府好。

顾锦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作为穿越人,虽说是自带锦囊,想法主意也不少,可问题是如今的她才六岁,小胳膊小腿的又能干什么?

况且,她若真要照着自己的想法干出点啥,会有人相信她吗?她会不会被人当作是妖孽?

顾锦行是真的很犯愁!倒霉催的,老天爷,你为啥偏偏要让我穿越成一个小孩儿?!做小孩也不是不行,可你也得让我投生在吃穿不愁的富贵窝里呀!

然而,如今,老天爷让她投生在一个破落世家里,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这不是让她为难吗?

不过,顾锦行的愁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很快就遇到了一个机会,想到了一个法子。

“小姐,来客人了,夫人让您去禧福苑。”和前几日一样,顾锦行正在纸上写写画画,春杏在旁边伺候着,柳梅走了进来。

“哦?”顾锦行手中的笔顿了顿,抬起头,“你可知是谁来了?”

柳梅摇头,“奴婢也不知,是夫人院里的婆子来说的,那婆子还在外面候着。”

顾锦行搁下笔,站起身来,“那就去吧。”

春杏和柳梅忙上前服侍她更衣,梳头。

头上梳着双丫髻,簪着两朵素色小绢花,穿着素色的衣裙,顾锦行走出了锦华阁。柳梅和前来传话的婆子紧跟在后面。

在前往禧福苑的路上,顾锦行仔细问了婆子,才知道来访的客人竟是安定侯府严二夫人。

“安定侯府与咱家是什么关系?”顾锦行好奇地问。

“哎哟,我的小姐,这位安定侯府的严二夫人可是咱们夫人的嫡亲大姐,是你的亲姨母!老夫人殡天时,严二夫人还来过,小姐还见过呢!如今怎就不记得了!”婆子忙说。

“哦!”顾锦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说:“我自病了一场后就有些忘事儿,你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了。”

顾锦行说完,偷偷打量了一下柳梅和婆子的脸色。好在柳梅和婆子面色如常,对她的话并没有起疑。

不过,顾锦行也在心里暗自诧异。

娘亲出身官宦之家,既然姨母都能嫁进安定侯府,说明外祖家的门第不低,那为何娘亲却嫁进了落魄的顾府?

顾府和安定侯府的门第显然差太多。

顾锦行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禧福苑。

黄氏坐在正堂上,左侧坐着一个相貌与她相似的妇人。女人看上去比黄氏略长几岁,但比起黄氏略显憔悴的面庞,妇人更显富态,显然保养得更好。

妇人的身侧立着两个丫鬟,两个嬷嬷,顾锦行都很眼生。

“锦儿,快来见过你姨母。”黄氏一见顾锦行便说。

顾锦行依言上前行礼:“锦儿拜见姨母!”

“好孩子,快起来,自家人不必见外!”严二夫人一边说,一边示意丫鬟将顾锦行扶起。

顾锦行站起来后,严二夫人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打量。

“这丫头,比上次我见她时模样儿更俏了!”

严二夫人一边说,一边转头对黄氏笑道:“前些日子,宫里赐下一斛粉色珍珠,我得了一些。因颜色嫩,不适合我,两个哥儿也用不着,我便拿去给锦儿打了一套首饰。谁知昨日让人去取,却被告知首饰还未打造好,只能等过些日子打造好了再给锦儿。”

“多谢大姐总把我们娘俩放在心上,只是她一个小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贵重的首饰,别糟蹋了东西!”黄氏委婉推辞。

“你我姐妹二人,何需如此客气!我一直想要个闺女,可惜命中无女。锦儿是我姨侄女,我拿她当亲女儿对待。”

“锦儿,还不快谢过你姨母!”黄氏对顾锦行道。

顾锦行倒也不忸怩作态,对她来说,能够多一个有身份的长辈罩着无疑是件好事。她大大方方地向严二夫人施了一礼:“多谢姨母抬爱!”

“你这孩子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严二夫人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锦儿,可愿随姨母去玩玩?去姨母府上住些日子?”

顾锦行转头看向黄氏。黄氏朝她点点头:“随你姨母去玩玩也好,府里刚分完家,还乱着,上你姨母那住些日子再回来。”

“你不是最喜欢姨母院子里的那个紫藤花架和秋千么?”严二夫人笑着问。

她见顾锦行一副茫然的表情,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锦儿去年还上姨母家玩过,莫不是现在都忘了?可还记得钰哥儿、京哥儿?”

“这孩子自从上次溺水后,就忘了不少事儿。”顾锦行还没反应过来,黄氏便替她回答道。

“那许是被惊吓着了。受了惊吓,忘记一些事情也是有的。多过些日子,等那股劲儿缓过来就好了。”严二夫人一边说,一边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

严二夫人面相慈和,目光温善。

对这个姨母,顾锦行倒是不排斥,相反,她心里还有那么几分喜欢和亲近。看来严二夫人待原身是极其好的。顾锦行也愿意接受她的善意。

“娘,那我先去收拾一下,跟姨母过去。”顾锦行看着黄氏。

“瞧这孩子,一说要跟姨母去,这就迫不及待了。”黄氏笑道。

“这才好呢,说明这孩子跟我亲近,我可是巴不得呢!秦嬷嬷,锦瑟,你们也去帮忙,待收拾完后,先把表小姐的东西送上马车。”

严二夫人也笑了,吩咐身边的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

“是,夫人!”被唤作“秦嬷嬷”和“锦瑟”的两人走到顾锦行身旁,同柳梅站在一起。

“去吧,不着急,你姨母过了晌午再回。”黄氏说,“柳枝,你去厨房盯着,让他们好好做几个菜,不可怠慢了!”

“是,夫人!”柳枝率先走出去。

随后,顾锦行带着柳梅、锦瑟和秦嬷嬷也离开了禧福苑。

回到锦华阁,柳梅便和春杏一起归整行李,锦瑟和秦嬷嬷在一旁帮忙。东西并不多,不过是一些需日常更换的衣裳和绢花首饰。

顾锦行想了想,让柳梅替她把书案上的两本地理志也放进了箱笼。这是她前几日让春杏替她找来的书。她想尽量对这个时空多一些了解。

“午膳我和母亲是分开吃的,秦嬷嬷和锦瑟姐姐就在锦华阁里用膳吧,顺便给我讲讲安定侯府上的规矩。”顾锦行看着二人大大方方地说。

“奴婢们不敢当,”秦嬷嬷忙道,“我和锦瑟先把行李送车上去,一会儿就来。表小姐想知道什么,奴婢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锦行点点头,秦嬷嬷和锦瑟便拿着收拾好的行李走出锦华阁。

“柳梅,你去给厨房的人说,今日我这里要多添两道菜,多拿些米饭。”顾锦行吩咐道。然后,她重新坐在书案前,提起笔,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没多大会儿,秦嬷嬷和锦瑟就回来了。

“秦嬷嬷,锦瑟姐姐,你们快坐,”顾锦行起身招呼道,又吩咐春杏上茶。

“奴婢谢表小姐!”秦嬷嬷和锦瑟推辞不过,才侧身坐在小杌子上。

“我前些日子溺水后,好些事都记不得了,不知安定侯府上有哪些人,有哪些规矩,劳烦嬷嬷和锦瑟姐姐再给我讲讲。”顾锦行谦虚地说。

其实,原身的记忆早已被她继承,只是,在原身的记忆中,有些人和事是模糊不清的,顾锦行想再重新把这些关系再捋一捋。

“安定侯府的老侯爷已经过世了,老夫人还健在,现任侯爷是老夫人的嫡子。侯爷得陛下信重,侯夫人……老夫人嫡出的大姑奶奶是宫里的淑妃娘娘,得陛下宠……我们老爷是老夫人的嫡次子,侯爷和淑妃娘娘的亲兄弟,现任鸿胪寺少卿,夫人膝下有两位嫡出公子,老爷还有两房妾室……”

秦嬷嬷娓娓道来,锦瑟不时补充两句。

“表小姐谨记,老夫人偏宠世子和大小姐,世子是个混不吝的,大小姐掐尖要强,不好相与,表小姐到了安定侯府后,离大房远一些,离世子和大小姐也远一些,以免招惹是非。表小姐可以多跟咱们院里的两位公子玩。”

“钰表哥和京表哥平日里不去书院进学吗?”顾锦行好奇地问。

“侯府请了西席,是京师大儒,两位公子都在府里跟着西席读书。府中几位小姐也时常去旁听。表小姐如果有兴趣,自然也是可以去听一听的。”

“嬷嬷和锦瑟姐姐今儿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多谢你们为我解惑,”顾锦行一边说,一边示意春杏给秦嬷嬷和锦瑟每人递了一个荷包。荷包里分别放着二两银子。

秦嬷嬷和锦瑟要推辞。

“嬷嬷和锦瑟姐姐收下吧,拿去喝茶,买些吃食,莫要嫌弃,”顾锦行笑道,“等我到了安定侯府,还要靠嬷嬷和姐姐多多提点。”

“奴婢却之不恭,那就收下了,多谢表小姐!”秦嬷嬷和锦瑟暗自捏了捏荷包,心里有数,都一脸喜色。

这时,厨房送来了饭菜。柳梅和春杏布好饭菜。

“嬷嬷,锦瑟姐姐,已是晌午了,你们就在这里用餐吧。我这里没有太多规矩,你们都随意一些。”

顾锦行的声音软软糯糯,秦嬷嬷和锦瑟心里对她早已有了十分喜爱,也不再推辞,毕恭毕敬地对她行了一礼,便同柳梅、春杏坐在一起用起膳来。

黄氏和严二夫人在一处用完了午膳。严二夫人漱了口,净了面,挥了下手,待屋子里的下人都退出去后,看着黄氏说:“三妹就甘心过这样的日子?”

黄氏苦笑一声,“大姐,如今我哪里还有选择?”

“依我说,你不如同顾之衍和离,爹娘皆已过世,黄府如今与你我都无甚关系,你也无需再顾忌娘家名声。”

“大姐,和离后我能去哪儿?锦儿日后还要婚嫁……”

“三妹和离后可以再寻良人,找个知冷疼热的人,哪怕做人继室也比窝在这顾府蹉跎强。至于锦儿,有我在,有安定侯府在,总不会亏了她的。”

“可是,婆婆过世还未出孝,顾府刚分家我就和离,这让外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可以不要名声,锦儿的名声还是要的。”

“哎——当年,都怪那不要脸的,若不是那对黑了心肝的母女,你也不会嫁来顾府。临江侯府的那门婚事,本就该是你的!也怪父亲,如果他不维护那对母女,也不至于会如此委屈了你!每每想起这事儿,我这心里就是一团火,恨不得把那对烂了心肝的拖来剥皮抽筋!剥皮抽筋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严二夫人咬牙切齿。

听了严二夫人的话,黄氏神色黯然,垂着眼眸不知想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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