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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独尊

太月初六著

其他类型连载中

在这个世界,有人吹气断江河,有人单指破山岳,有人一掌碎星辰,而在一个小国里,卧龙齐家旁系子弟齐修然意外卷入家族权力斗争之中,在夹缝中求生的齐修然被迫离开家乡,开始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主角:更新:2024-03-04 11:2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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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千古独尊》,由网络作家“太月初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这个世界,有人吹气断江河,有人单指破山岳,有人一掌碎星辰,而在一个小国里,卧龙齐家旁系子弟齐修然意外卷入家族权力斗争之中,在夹缝中求生的齐修然被迫离开家乡,开始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千古独尊》精彩片段

卧龙城临近云落山脉,属乾丰国南部,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池,城内各样设施一应俱全,房屋鳞次栉比,极为繁华,由几大家族联手掌管城内事务,又以沈家势力最为庞大,齐家次之。

傍晚时分,齐府内部,一座高楼耸立,此楼为藏经阁,只有家族直系或对家族有功之人才能进去,楼内摆满了各式书籍,其中的每一本丢在外面,都足以引起那些散修的争抢,在三楼,有一少年盘坐在地,正在翻阅一本剑谱。

少年姓齐,名修然,是齐家的旁系子弟,按理来说齐修然并没有资格进入藏经阁翻阅秘籍,但齐修然的父亲齐天在半年前的家族大比中击败沈家获得胜利,为家族赢得了云落山脉外围的控制权,守阁长老念在齐天对家族有功,对齐修然偷偷摸摸进藏经阁翻阅秘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齐修然沉浸在剑谱中时,齐府中传出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思绪,“云落山脉妖兽暴乱,众长老速速赶赴云落山脉,平息暴乱!凝丹境以下修士留守府内,其余人等,上飞舟前去支援!”

齐修然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心头一震,“云落山脉外层向来只有低等妖兽出没,实力弱小,偶尔几只高等妖兽出现在外围,也只是捕食几只低等妖兽就离去,距离上次妖兽暴乱,已过去千年之久,为何会突然发生暴乱?”齐天自从赢得了家族大比后,深得家主器重,族内地位不断升高,族内甚至传言家主有意扶持齐天担任旁系家主,一月前,经族内祠堂决定,由齐天带人镇守云落山脉外围。

由不得齐修然多想,楼下的守阁长老已经开始疏散藏经阁内的人,齐修然跟随人群下楼,待到所有人出阁,守阁长老双手开始掐诀,启动了藏经阁的守护阵法。

“藏经阁暂时关闭,齐山,齐川,你二人留守藏经阁,暴乱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藏经阁,其余凝丹,洞府境修士速上飞舟,一炷香内到达,不得有误。”守阁长老快速说完这些后便拔地而起,挂着一道长虹御气飞向云落山脉。

听到守阁长老说完,众人明白一时半会是进不了藏经阁了,于是三三两两的散去,齐修然望着空中不断飞过的长虹不由心中一紧,“妖兽凶恶,这次族中派出所有长老前去镇压暴乱,其危险程度可见一斑,虽然父亲已经突破到了御空境,但难免会出意外。”

不知不觉中,齐修然已经走到了家族渡口,齐家作为卧龙城的第二大家族,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渡口,用以停放飞舟,对于无法御气飞行的凡人和低阶修士来说,飞舟不论是运送货物或人都是极为便利的存在,每一艘飞舟都十分珍贵,整个卧龙城也只有沈齐陈三大家族拥有。

此时的齐家渡口已经封闭,来来往往的人群清一色都是齐家的修士,不时有几名凝丹境修士告别亲人后毅然决然登上飞舟,齐修然不禁有些愣神,没来由生出想要上飞舟寻找齐天的想法,他缓步向飞舟走去,就在要登上的时候,背后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将他抓了回来,齐修然回头一看,是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臭小子,你想去哪?”面容主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十分生气。

“哎哎哎,别揪了,姐,说了多少次能不能别揪我耳朵,疼死了。”齐修然挣脱开来,一只手使劲揉着自己的耳朵,齐天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名为齐清疏,面容姣好,出落得亭亭玉立,不过二十二岁,便已达到了凝丹初期,周围人都说齐清疏的天赋传自父亲,模样传自母亲,是卧龙城不少青年的心中向往,儿子则是齐修然,在齐修然出生的哪一天,他的母亲便因难产而死,有人说是齐修然克死了自己的母亲,齐天虽然心中悲痛妻子的离世,但对这种说法向来十分厌恶,曾经家族内有人拿这件事攻击齐修然,齐天知道后只是沉默不语,但到了晚上那人的屋内传出惨叫,所有的牙都被人敲碎洒在了地上。

“你小子还知道我是你的姐姐,你说,你不过悟灵境,上飞舟干什么?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和父亲交代,怎么和母亲交代?”说着,齐清疏露出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好似下一瞬,泪珠便要落下。

齐修然看见齐清疏这副摸样,顿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道:“姐,我不会上去的,你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不用担心的。”说着,齐修然伸出手抹掉齐清疏眼角的泪水,见此情景,齐清疏才破涕为笑,露出了一对虎牙,引得周围青年一阵失神。

“我家小弟真是长大了,已经知道安慰姐姐了,还长的这么俊,以后的姻缘肯定是不愁了。姐姐我可以放心了。”齐清疏揉了揉齐修然的头发,柔情似水的望着齐修然,母亲离世后,父亲十分消沉,整日闭门不出,一直是自己照顾着这个弟弟,好在后来齐天看着懂事的女儿和日渐长大的儿子,重新振作起来,潜心修炼,在三十岁时突破到了洞府境,对二人也十分宠爱,每逢家族发放修炼资源时都会将自己那份换成适合二人境界的宝物供其修炼。

听着齐清疏的话语,齐修然皱眉嘟囔道:“姐你别乱说,弄的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不知为何,齐修然的心中有点不安,总觉得这次妖兽暴乱有些不同寻常。

“好好好,我不说这些了,姐姐也要准备上飞舟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修炼,不可懈怠,等姐姐回来了,可要检查你有没有偷懒。”齐清疏将齐修然拥入怀中,轻声说着,齐修然开始有些抗拒,无奈齐清疏抱的太紧,也只得放弃。

“所有凝丹洞府修士,速速登上飞舟,准备启程!”

齐清疏轻轻松开齐修然,从背后拿出一个木匣,递给了齐修然,“再过三日便是你的十六岁生日,本来准备等到那时再送给你的,事发突然,只能现在给你了。”齐清疏最后看了一会齐修然,便转过身去,高高跃起,落在了飞舟之上,齐修然伸出手想去挽留,但家族号召,不得抗拒,只得缓缓放下手,望着齐清疏的背影。

“当———”飞舟钟声响起,庞大的船体腾空而起,三艘飞舟启程,“姐姐,注意安全,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再见时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齐修然小跑几步,对着飞舟喊道,齐清疏对着齐修然遥遥招手,转身进入了飞舟内部,齐修然望着飞舟驶去,久久无言。

“兽潮来袭!所有人做好准备,联手启动防御阵法!”

齐家驻地内,一位长老高声喊道,驻地内休息的修士迅速站起身,双手掐诀筑起一道道防御阵法。

“吼!”

两头高阶妖兽怒吼着向阵法冲来,仅一瞬之间,所有防御阵法土崩瓦解,无数妖兽如蝗虫过境一般冲入驻地中,不断有修士死于妖兽的冲击,齐清疏站在驻地内使用兵器尽力抵御着兽潮的一轮轮冲击,尽管大部分妖兽修为低微,但无穷无尽的妖兽冲击还是让齐清疏难以招架,最要命的还是夹杂在兽潮中的高阶妖兽,这类妖兽已经有了不亚于成年人类的灵智,懂得在兽潮中隐蔽自己并在修士们露出破绽时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齐清疏准备退出兽潮重换一口真气时,一头高阶妖兽从一旁蹿出,用头顶的尖角向齐清疏撞去,齐清疏只得扭转身形将手中长剑横档在身前,仅是冲击的一瞬间,齐清疏手中长剑就被折断,那头妖兽的尖角随即撞向齐清疏的腹部,一串血珠飞出,兽角上挂着齐清疏的身体,随即将齐清疏甩在地上。

“姐!”

齐修然从床上猛然惊醒,不断喘着大气,后背已经被一身冷汗浸湿,缓了好一会儿,齐修然才平复下来。

今天已是妖兽暴乱后的第三天,云落山脉那边并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只知道沈家和陈家先后也派出大量修士前去支援,并且卧龙城城主已经向乾丰国主求援,估计过几天就会有援军到达。

“父亲和姐姐在一起,他们相互照应应该不会有事的。”齐修然下床后安慰自己,走到桌边坐下,打开了齐清疏给他的木匣,里面装着一枚吊坠,不难看出吊坠上的那枚宝石十分珍贵,但看那吊坠的做工十分粗糙,想来是齐清疏自己雕刻的,齐修然将吊坠戴在了脖子上,站起身洗漱了一番,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齐修然,快出来,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们说好今天带你去挑选一柄趁手的兵器送给你的。”

齐修然打开房门,只见一个少女凑上前来,注视着齐修然的吊坠,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

“欸,这项链是哪来的,好漂亮啊。”

“这是我姐给我的生辰礼物。"齐修然将少女凑上来的脑袋按了回去,轻声回答道。

少女名为陈思思,是卧龙城三大家族中陈家一位长老的孙女,而旁边的华服少年则是沈家的嫡长子,沈家家主的儿子,名为沈焕,按理说以齐修然的身份与二人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三人偏偏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走走走,今天是你生辰,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沈焕上前勾住齐修然的脖子往外走去,齐修然虽然有点不适应,却还是没说什么,三人出了齐府之后坐上马车驶向了城中珍宝阁,“这次妖兽暴乱,你们知道那边战事如何吗?”齐修然向二人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爷爷前些时日去了城外管理家族的生意,我也没有来自那边的消息,但是相信叔叔他们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陈思思知道齐修然对姐姐和父亲担心的紧,却也给不了个准信,只得轻声安慰齐修然。

“我倒是知道点情况,昨日有长老传信给我父亲,除了三大家族外,其他几大家族也纷纷出动了不少修士,这次妖兽暴乱虽然来势汹汹,不过好在云落山脉最深层的那些妖兽并未出现,多为低阶妖兽,只有部分妖兽的境界可以抗衡御空境修士,有两头头妖兽达到了开元境,但这次去的长老不少,联手之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平息这次暴乱了。”

齐修然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放心了不少,可还是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原本数千年与卧龙城相安无事的妖兽,为何轮到齐家掌管云落山脉外围时就出现了暴乱。

掌管云落山脉外围可是个肥差,不仅有数不尽的草药和妖兽内丹,其他修士不论散修或是几大家族的修士,想要进云落山脉,都要向掌管家族缴一笔不菲的“管理费”,因此每隔五年,几大家族便会举办一场家族大比,每位家族派出五位年龄半百以下的修士参加,胜者可获得云落山脉五年的掌控权,而上一次大比,正是齐修然的父亲齐天代表齐家获得了胜利。

陈思思见齐修然还是一副忧心仲仲的模样,刚想出言安慰,马车却已到了珍宝阁,于是陈思思便拉起齐修然下了马车,“别想这些了,叔叔姐姐都是百年一遇的天才,肯定会没事的,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开心一点嘛。”

三人走进了珍宝阁,旁边便有管事的侍女迎了上来,沈焕作为沈家大少,珍宝阁自然有专人侍奉,很快便领着三人到了顶楼存放着宝物的地方。由于沈焕的原因,三人经常会到珍宝阁逛一逛,不过一般都是陈思思和齐修然看着沈焕买一些奇珍异宝,毕竟二人虽不缺修炼资源,却也没有闲钱买这些珍宝,不过今天既是齐修然的生日,沈焕早早便承诺不管什么价格,都会送一柄适合齐修然的兵器。

三人在楼内逛了好一会儿,却是没看到什么心仪的兵器,就在这时,一旁的老管事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沈少,如果没有找到心仪的物品,我可以带您去我珍宝阁新开放的贵宾室,哪里或许有您需要的兵器。”

沈焕想了想,点头说道:“可以,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管事领着三人走进了一个房间后,打开了墙边的机关,又出现了一个密室,四人走入其中,里面已经有不少修士,齐修然看了看里面的物品,比外面的物品高出了很大一截档次,并且价格不菲,齐修然在四周转了转,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柄长枪之上,沈焕凑了上来,看到长枪的价格后嘴角不禁有些抽搐,饶是他家大业大,看到这价格也有些肉疼,不过为了兄弟,他还是决定豁出去了。一旁的管事走近向齐修然介绍道:“这是我珍宝阁在一秘境中寻得的长枪,发现这杆长枪时,是在一具尸骨旁,据我珍宝阁的推断,那具尸骨至少也有开元境的修为,其使用的长枪自然不是凡品,达到了灵宝级,甚至距离法宝级也不过一步之遥,如果沈公子想要的话,可以为沈公子打个七折,一百二十颗灵石即可。”

沈焕听到这令人肉疼的数字,嘴角又是一阵抽搐,不过好在沈家家主是出了名的疼儿子,一百二十颗灵石沈焕挤一挤还是拿得出来的,沈焕看了眼齐修然,见齐修然点了点头后,便准备将其买下。

“且慢,这杆长枪不错,正好小妹缺一杆趁手兵器,本少出一百八十颗,将这杆长枪卖与我。”一旁一位身着华冠丽服的公子哥走了过来,怀中抱了一只灵狐,颇通人性,眼神中看着齐修然三人尽是不屑。管事一时有些为难,毕竟沈焕作为沈家嫡长子,在卧龙城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算过分,而另一位公子哥看起来也是来头不小。

“此物是我买来赠予我兄弟的,阁下能否给我卧龙沈家一个薄面?”沈焕面色难看,但还是好言说道。

“哦?卧龙沈家,很厉害吗?你送给他,关我何事?”那公子哥眼神充满挑衅,似是半点不将三人放在眼里,“况且此物还未到你手,本少出价更高,理应给我,何管事,你认为呢?”公子哥看向一旁的老管事,笑问道。

何柒顿时一阵头大,正思量的时候,一旁有名侍女快步走到何柒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何柒脸色一变,向公子哥躬身说道:“原来是王公子,失敬失敬,之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出王公子,实在是抱歉,此物王公子出价更高,当然是归王公子所有。”

沈焕见何柒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十分恼火,刚准备怒斥何柒,就被齐修然拦住,沈焕回头看向齐修然,满脸不解,齐修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王公子既然诚心想要这杆长枪,那便拿去,价高者得,自古如此。”

见齐修然这般样子,王公子也是一愣,随后撇了撇嘴说道:“无趣。”随后与何柒付了玄天币便带着长枪和侍女离去。

”何管事,此人是什么来历?“沈焕皱眉问道。

”沈公子,关于此人来历,既然那人没有说明,小的也不敢随便透露,只是那人来头极大,还好您刚刚没有意气用事,不然只怕难以收场。“何柒苦笑摇头道。

“既然如此,便劳烦何管事再为我兄弟挑选一柄适合他的兵器吧。”沈焕又看向齐修然,“刚刚还好修然你拦住了我,不然便要酿成大祸了,只是可惜了那柄长枪。”

“无妨,一柄长枪而已,即便你不送我这些东西,你我一样是最好的兄弟。”齐修然向沈焕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一会儿,何柒拿来一柄长剑,递给了齐修然,“齐公子,此剑名曰修身,是君子之剑,有德者兼之,是一君子后代卖与我珍宝阁的,虽然有些破损,但绝对称的上是灵宝,本来我珍宝阁准备将此剑送至上阁,尝试修复一番,但这次事发突然,我们阁主愿意将此剑当作赔礼低价一百颗卖与齐公子。”

珍宝阁在整个乾丰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组织,在许多城池都有设立,在乾丰国都城还设有一座万宝阁,是珍宝阁的上阁,里面的宝物说是比珍宝阁珍贵十倍也不为过,因此比起一点利益,珍宝阁更愿意挣那份名声,毕竟哪杆长枪已经说好卖与沈焕,珍宝阁是理亏在前,虽然珍宝阁不惧怕沈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齐修然握住长剑,挥舞了一番,“确实是一柄好兵器,假以时日如果能修复,相信甚至能达到法宝级,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谢过阁主了。”

沈焕见齐修然对长剑很是满意,便也发自内心的高兴,与何柒付过灵石后,三人便离开了珍宝阁。

“接下来你二人可有何安排?”齐修然向二人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安排......嘶,好疼,陈思思你干嘛!”

沈焕被陈思思掐的生疼,猛地回头看向陈思思,只见陈思思怒视着自己,不断使着眼色。

“啊......哦,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父亲今日还要抽查我的功课呢,我要赶紧回去了,嗯。”说着,沈焕便拦下一辆马车,向二人招手离去,引得齐修然一阵无言。

“你有什么事吗?”陈思思说道。

“你有什么事吗?”齐修然说道。

二人又是一阵无言,都没想到对方说了同样的话。

突然陈思思一拍脑袋,在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我向父亲求了好久,才拿到的东西,今天是你的生辰,送给你啦。”

齐修然接过盒子,打开后发现是一枚戒指。

“这是......储物戒?不行,这对你来说也很有用,我不能收”齐修然明白陈思思虽是陈家长老的孙女,但一枚储物戒哪怕是对于一家长老来说,也是十分珍贵的东西,陈思思能从爷爷那里求来一枚一定很是不易。

“哎呀你就收着嘛,你要是不收我就不理你了。”陈思思摇着齐修然的手臂,撒娇一般让齐修然收下。

齐修然认真斟酌了一番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思思,谢谢你了。”

“嘻,对你有用就好。”陈思思笑着说道,“我要早些回去了,母亲最近染了风寒,我要早些回去照顾她,能送我回去吗?”

齐修然左右无事,便答应了,二人并肩而行,陈思思背着手,不时蹦跳着前行,马尾一晃一晃的。

“给你吃。”陈思思手拿两串冰糖葫芦,递给了齐修然一串,又将另一串塞进了嘴里,齐修然接过糖葫芦,望着陈思思时而微笑,时而又因为吃到了山楂酸的皱起眉头,不禁有些失神。

二人一路闲聊,不一会儿就到了陈府门口,“到啦,谢谢你送我回来。”陈思思站在陈府门口,望着齐修然,迟迟不肯进门。

“怎么了?”齐修然望着陈思思,一头雾水。

陈思思有些扭捏,刚想要开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脸红,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了齐修然后,便转身跑进门内,独留下齐修然站在门外,一脸茫然。

齐修然离开陈府之后又在城中购买了一些食物,回到住处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齐修然坐在桌边,手指摩挲着那个香囊,对于陈思思最后的样子有些不解,想到后面实在想不出,索性便不再去想,将香囊放在了桌上,随后便开始了修炼。

齐修然今日刚好十六岁,就已达到了悟灵境后期巅峰,这样的天赋在整个卧龙城都是少见的,须知齐修然的同辈大多还在引气境,天赋好一些的也不过初入悟灵境罢了,更有人称齐修然突破开元之境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如今的齐修然,距离筑基境只有一步之遥。

齐修然盘坐在床上,静气凝神,闭目认真感受灵气的流动,筑基之前分三境——淬体、引气和悟灵,所谓淬体,既是淬炼自己的体魄,也是去除身体的杂质,让自己的躯体更易吸收灵气,而引气,悟灵二境,则是吸引、感悟灵气的两境,此三境关乎一位修士的大道远近,只有将前三境打磨完善,以后的修炼路途才会平坦。

齐修然默念口诀,运转心法,四周的灵气如进入了一个漩涡一般,以齐修然为中心,不断被吸入齐修然的体内,而随着那些灵气的不断涌入,齐修然的气息也逐渐攀升,就在达到顶点的那一刻,又急速下坠。

“只差一点点,就能突破到筑基境,现在的我差的就是一个契机。”齐修然缓缓睁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已经不是齐修然第一次尝试突破悟灵境,但每一次突破都以失败告终。

齐修然推开院门,走到院子里,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便围上围裙,生火为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就在少年狼吞虎咽之时,门外走进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看清来人后,齐修然便站起身向那人拱手道:“修然见过家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家旁系家主,齐富贵。

“修然无需多礼,你继续吃便是。”齐富贵笑眯眯的对齐修然说道,并在屋内找了个椅子坐下。

齐修然为齐富贵也盛了一碗面,问道:“不知家主找晚辈有何事?”

齐富贵端起那碗面条,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很快便恢复常态,端起面吃了一口,“哈哈哈哈修然你这话说的,你可是我齐家的天之骄子,难道我就不能单纯来看看你吗,不过我此番前来,确实有事相商,你也知道家族的产业一直是我在打理,以往运送货物都会家族派一名五名筑基境修士以及一名凝丹境修士,但现在妖兽暴乱,家中的凝丹境修士大多去了云落山脉,就算没去的,也有任务在身,而我现在有一批货要送往卧龙城外的枫华镇,而且十分紧急,不能延误,所以我希望修然你能带队押送这批货物。”齐富贵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放下碗筷望向齐修然。

“家主说笑了,您也说了以往都是有凝丹境的前辈带队,而晚辈不过悟灵境,委实是境界低微,难以担此重任,其他筑基期的修士,必然也不会服气的。”

“修然太谦虚了,虽然你还只是悟灵境,但你距筑基不过一步之遥,而且你父亲齐天是御空后期巅峰的强者,那些家伙哪敢不服?况且这次任务,我会安排八名筑基期修士与你一同押送,安全问题不必担心,只需要你把控全局就行,况且你久居族内,突破筑基虽然对你不是什么难事,但却会慢上许多,正好可以借此次任务历练一番,如何?“齐富贵耐心劝道。

见齐修然还是十分犹豫,齐富贵又说道:“其实找你最主要的原因,枫华镇就位于云落山脉外不远处,不少受伤的修士都会在枫华镇疗伤,如果你到了那边的话,说不定可以与他们问问你父亲和姐姐情况。”

听到可以打听到父亲和姐姐的消息,齐修然便有些动心,尽管不清楚齐富贵的目的,但以齐富贵的身份,齐修然也并没有拒绝的资格,只得应允下来。

“既如此,你我便约好了,明日上午,我会在城门口为你们送行,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行一步。”齐富贵笑着说完便起身向门外走去,齐修然将齐富贵送到门口,随即便返回了屋内。

“虽然齐富贵这番说辞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甚至称得上处处为我着想,不过怎么想都不太对劲,他与我父亲一向不太对付,不行,我必须早做打算。”齐修然不断摩挲着下巴,思索一番后,快步向府外走去。

而在卧龙城的一处房屋内,齐富贵坐在主位上缓缓抿了一口茶,抬眼向面前跪着的八人望去,“明日你们可知要干些什么?”

其中一人谄媚道:“小的知道,将那齐修然绑到枫华镇关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已经被扇飞出去,如死狗一般躺远处,齐富贵将茶盏放下,又望向另一人,“你来说,明日你们要做什么?”

“回大人的话,哪有什么人被绑架,不过是有人失踪罢了。”那人颤声说道,眼角余光看向齐富贵是何反应,害怕自己的回答不合这位大人物的心意而被一掌拍死。

齐富贵轻轻点了点头,又望向一旁站着的管事,老管事心领神会,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七本秘籍,“这是你七人的酬劳,此事办好了,后面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

七人接过秘籍后,不断向齐富贵磕头道谢,齐富贵只觉碍眼,挥挥手示意几人离去,几人如获大赦,赶忙拖着地上那人离去。

“家主,此事是否太过着急,齐天好歹是我旁系之人,若能招为己用,何尝不是一大助力。”老管事凑到齐富贵身边说道。

“着急?哼,这些年来我旁系发展太过迅速,已经威胁到了直系的地位,齐天为家族赢得了家族大比,旁系内部已经有不少高层认为他比我更适合这家主之位,而齐求贤又有意扶持齐天将我换掉,我若再没有点动作,只怕这家主之位,怕是坐不稳了,一群白眼狼,这些年来旁系若是没有我,他们以为那些修炼资源怎么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我太清楚齐求贤是什么人了,一旦我落魄了,他一定会斩草除根,至于齐天,自从他那妻子死后,孩子就成了他唯一的软肋,只要能将这齐修然抓住,要他为我办事还是要他死,他敢拒绝吗?半百年岁的半步开元又如何,任你天资绝伦,还不是要任我摆布。城内人多眼杂,齐天还在住所布有一座攻防阵法,想要悄无声息的将他抓住太过困难,非开元不可为,很容易被人阻止,不过只要到了城外再来抓他便会轻松得多,即便族内高层猜得出是我干的,只要没有证据,不论是齐天,齐求贤还是那些吃里扒外的高层,都拿我没办法。”

齐富贵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只手猛然拍向旁边的桌子,将那桌子拍的粉碎,歇斯底里的说道:“你太贪了齐求贤,你要我的产业,要我的手下,要我的宝物,我都可以给你,但你还想要我这旁系家主之位,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要的?”

“家主,那沈家那边......”老管事又说道。

齐富贵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答道:“暂且不去理会,虽然沈家有意与我们联合,甚至引动兽潮想削减直系的势力,但与他们联手,无异于引狼入室,直系那边一旦倒了,以沈家的胃口难保不想吞下我们,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狼共舞,只要能将齐天控制住,齐求贤就没办法将我扳倒。倒是都城来的那批人,可以去接触一下,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未必不能将直系和沈家一并吞下,此事你去安排。”

“是。”老管事随即遁入黑暗之中。

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厅,齐富贵起身背着手缓缓向屋外走去,望着天上的月亮,恍惚之间,齐富贵似乎看见了两个少年,同样是在这样的月夜下,稍大的少年高举手中木棍,扬言要带领家族走出卧龙城,成为那乾丰国第一家族,另一少年在一旁拍手喝彩,说要辅佐他管理好家族内务,让家族富甲一方。

齐修然返回齐府时已到深夜,却是无甚困意,便从储物戒中拿出那柄“修身”,剑身细长,整体呈青色,齐修然用手指轻轻拂过剑身,不料手指上传来一阵痛感,已是被划出一道血痕,齐修然将长剑横放在身前,手指微弯轻弹剑身,长剑发出颤鸣声,在院落内久不消散,齐修然开始回想前几日在藏经阁中翻阅的那本剑谱,随即开始挥舞手中长剑,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每一式都极为标准,随着手中长剑挥舞的越来越快,青色长剑犹如一道流光般在月夜下穿梭,随着最后一式落下,齐修然抖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好不潇洒。

“剑虽好,只可惜用着并不顺手,”齐修然望着手中长剑,不由想起何柒白天所言,“既为君子之剑,想必只有得到此剑的认可,才能做到剑随人走,真正的配合无间,现在的我连圣贤书都未曾读过几本,又怎当得起君子之名。”齐修然将长剑归入剑鞘之中,随即一并收入储物戒内,返回屋内休息。

翌日清晨,齐修然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在院落内开始了每日的练拳,所练拳招是齐天教予齐修然的,据齐天说是在一次家族任务中偶然得到的一部拳谱中习得的,对齐天用处不大,但对当时还只是淬体境的齐修然来说却是好处颇多,使得齐修然在淬体境的底子打的无比扎实,后来练拳一事就成了齐修然的习惯,即便对自身的帮助越来越小,但齐修然还是会在每日清晨的时候打几套拳。

练拳结束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距离与齐富贵约好的时间已经快到了,齐修然整理了一会屋子后环视一圈,确认没有东西遗漏便大步向城门走去,到达城门口时见那齐富贵正坐在一茶摊上喝茶,外围正站着八位修士,清一色穿着齐家的服饰。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修然你来了,无妨无妨,是我们这群家伙来的太早了,既然人都已到齐,那便准备出发了,”齐富贵手指向城门口已经装货完毕的车队,“此次你九人的任务就是负责货物的安全,其余事务无需你们操心,可明白?”

“明白!”九人齐声应道,随后纵身上马,带领车队出城而去。

刚出城不久,便有一骑凑到齐修然身边,“你便是齐天之子齐修然?果然天赋绝伦,不过十六岁就到达了悟灵境。”

齐修然望着那人,约莫四十余岁,留着络腮胡子,面容粗犷却十分和善,就在齐修然准备开口说话时,一旁有一骑冷哼一声,“再天才的悟灵境又如何,还不是悟灵境。”

那络腮胡子男子一脸尴尬的望向齐修然,齐修然看出了他的窘迫,没有在乎另一人的嘲讽,只是微笑看向那络腮胡男子:“大叔你谬赞了,哪里当得起天才之名,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悟灵境的小辈罢了,不知大叔如何称呼?”

“哈哈哈我叫齐朔,很高兴认识你。”齐朔哈哈大笑道。

“那我便喊您朔叔吧,朔叔,不知从卧龙城到那枫华镇有多远距离,我们车队又要走上多久呢?”齐修然向齐朔问道。

“两地相距约莫百余里,车队只在白日行进,若无意外,大概走上三天就能到枫华镇。”齐朔看了看旁边的几名修士,都没有注意这边,于是低声与齐修然说道:“别管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们就是眼红你的天赋,悟灵境咋了嘛,那家伙十六岁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朔叔多虑了,外人如何看待我,都与我无甚关系,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了。”齐修然微笑着回答道,“不过看朔叔你对着押送货物一事,看起来颇为熟稔,莫不是经常做这些事?”

“此事你有所不知,像我们这些资质平平的家族修士,一辈子的成就也就只有筑基境,撑死了也不过是个凝丹境,家族中不会给予太多资源,若想继续在修行路上走下去,便只能多接一些族内的任务,而押送货物一事,风险最小,打着齐家的名号,也无人敢来劫我们的货物,因此像我们这些无甚追求的,自然会抢着做,我这大半辈子基本都是在这马背上度过的,若无意外,下半辈子大概也是如此,好在这些年来攒了点老婆本,娶了个媳妇,生了个还算争气的大胖小子,不是什么修道胚子,但读书颇为上进,我也算是有点盼头,我和媳妇规划好了,等那小子再大一点,便送他去都城那边读书,若是以后能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给我们长脸了。”谈及自己的儿子,齐朔便兴奋了起来,这位中年男人似乎也只有在提及自己儿子时,才能将腰板硬起来与人说话。

二人一路闲聊,不觉中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车队中的管事来到几人身旁,开口询问道:“几位大人,我们车队已经行进一天,马匹和人都已十分劳累,现在天色已晚,不知我们是否应该在此地扎寨修正一番?”

之前出言嘲讽齐修然的筑基修士牵引马绳,看了看其他几名同伴,见众人点头同意,直接略过齐修然二人,下令道:“原地休息,生火做饭,翌日清晨出发。”

齐修然对此也并未反对,天色已晚,再往前行进并非明智之举,于是与齐朔一同下马,在一棵树下闭目休息,心中却是在暗暗思忖,“目前来看一切正常,虽说如此,却也不能掉以轻心,齐富贵让我出城,绝对有所图谋,并且一定是冲着我来的,虽然我已经安排了后手,但也要谨慎些。”想着想着齐修然便升起一股怒意,“狗日的齐富贵,怎得这般不要脸,近乎阳谋一般逼着我出城,若是有一个熟识的长老在府内,我都不至于落入这般下场。”

如今的卧龙城,齐修然能说的上话,又可以与齐富贵对峙的长辈都去了云落山脉,这就导致齐修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其实齐天对儿女都有相应的安排,但妖兽暴乱事发突然,齐天的后手被全盘打乱,此时的齐天在云落山脉也陷入了困境之中,突然出现的炼神境妖兽近乎撕碎了几大家族的驻地,大量凝丹洞府修士被拍成齑粉,甚至不少长老也都重伤,如今几大家族只能寄希望于都城的支援上。

齐修然坐在树下叹息不已,齐朔这时走了过来,问道:“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得唉声叹气的?”

“是修行上的事情,最近困在悟灵境后期巅峰久久不能突破,实不相瞒,此次参加这次任务,就是想来寻找一些突破契机。”齐修然苦笑答道。

“突破筑基一事,确实是修行路上的一处难关,短时间内突破不了也不必着急,更何况你还这般年轻,还有的是时间。”齐朔听后哭笑不得,或许这便是天才与凡人之间差别,自己还不得不出言安慰。

不一会儿,火堆便已生好,车队拿出不少出行前准备的食物做好了晚饭,随后招呼几位修士吃晚饭,齐修然走到火堆旁,拿起自己的那份食物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旁那名之前嘲讽齐修然的修士冷眼看着齐修然,随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敢不敢与我比一场,不动用灵力,单纯比拼武艺,如果你输了,等回城之后便告知全城人你只是个废物,而非什么狗屁天才,如何?”

齐修然缓缓咽下一口饭,抬头看去,只是平淡说道:“我为何要与你比?”

“不敢便算了,哼,你继续顶着你那虚伪的天才之名便是。”说罢,那人便转身准备离开,齐修然却是站起了身,缓缓说道:“若是你输了呢?”

那筑基修士转过身,有些不敢相信齐修然竟真敢应战,但还是说道:“赢了我再说。”说罢,便从一旁拿起两柄长刀,扔给了齐修然一把。

齐修然没有去接那柄长刀,任由其掉落在地,缓缓拉开一个拳架,那人看着齐修然以悟灵对筑基竟敢如此托大,不禁有些许怒意,“原本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既然你如此托大,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可就不要怨我,齐家齐天佑,赐教。”随即举起长刀向齐修然冲去,齐修然只是站在原地保持着那个拳架不动,等到

齐天佑长刀落至身前,齐修然将双手成掌自下而上向刀身拍去,强大的力量几乎将齐天佑手中长刀震脱手,齐天佑双脚后撤五六步才站稳身形,双手虎口开裂,有丝丝鲜血溢出,齐天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就连一旁观战的齐朔,也被齐修然的力量所震惊到。

齐天佑咬紧牙关,不愿相信自己不如齐修然,随即又举起长刀准备前冲,不料齐修然已经欺身而上,齐天佑看着冲到眼前的齐修然,回想起那怪物一般的气力,眼底闪过一丝恐惧,慌忙向一旁跃去,但自己的一只脚却是被齐修然抓住,随后便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拽住一名筑基期修士的脚将其倒摔在地上,齐天佑后背刚落地,便想翻身而起,齐修然却是更快一步,一只手按住齐天佑的脑门,随后稍一用力,将齐天佑的整个脑袋嵌进了地面,随后抓住齐天佑的脑袋将其提起,看着嘴角溢血,已经失去知觉的齐天佑,冷笑了一声:“所谓筑基也不过如此。”

齐修然将齐天佑甩在地上,原本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回到了火堆旁,脚步有些欢快,独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翌日清晨,齐朔悠悠转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环视一圈,车队的人早已起床开始清点货物和生火煮饭,齐朔眼角瞥见了仍处于昏迷之中的齐天佑,幸灾乐祸的同时对齐修然又有些发怵,委实是未曾想过那场比试齐修然会以碾压姿态打伤齐天佑,须知齐天佑的实力在一行人中是最强的,达到了筑基后期,再过十余年甚至有望搏一搏那凝丹之境,但在齐修然手下却是毫无还手之力,虽说齐天佑并未使用灵气,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即便齐天佑底牌尽出,也不见得能稳胜齐修然。

齐朔在四周转了一圈却未见齐修然踪迹,问过车队管事后才知道齐修然去了驻地不远处的河边,齐朔便向河边走去,走了约莫一里路才远远望见齐修然赤裸上身,正在河内打拳,齐朔饶有兴趣的坐在一旁观看。

如今已是晚秋时节,卧龙城虽位于南部,但也有了些许寒意,齐修然站在河中双拳不断挥动,人随拳走,双脚牢牢扎于泥底,宛如犁地一般缓缓而行,一整套拳打完,齐修然才注意到岸上的齐朔,齐修然气息平稳,不见丝毫疲态,快步走上岸。

“好拳法,不知此拳是何人所授?”齐朔好奇问道。

“此拳是我父亲教授于我,是他偶然所得,至于名字,拳谱上并未写出,不知朔叔可有好的名字?”齐修然微笑答道。

齐朔听后连忙摆手,“此拳玄妙,想必是那高人所创,我可不敢行那僭越之事。”

齐修然也不强求,与齐朔一同向驻地走去,等到二人回到驻地,齐天佑已经醒来,远远看见齐修然,身子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实在怨不得他如此害怕齐修然,自家人知自家事,从昨日齐修然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哪怕自己底牌尽出,大概率也只会落败,二人之间实力差距过大,齐修然天才之名,绝非谣传。

齐修然看着齐天佑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忍俊不禁,原本齐修然并不太愿意搭理此人,谁曾想昨日齐天佑撞到了齐修然的气头上,还提出了那么个”比武“的方式,那便怨不得齐修然拿齐天佑当出气筒了。

齐修然主动开口道:“天佑前辈,昨夜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莫要怪罪。”齐天佑此人虽对自己十分敌视,但在平常的为人处世上,也并不是一个坏人,甚至在同僚中口碑很是不错,因此若是齐天佑不再来找自己麻烦,齐修然也愿意对其保有足够的尊重。

齐天佑对于齐修然主动向自己道歉十分诧异,在他的印象之中,这类天才往往眼高于顶,对于他们这种资质平庸的修士更是瞧不上,不曾想齐修然却愿意主动发下身段向自己道歉,这也让齐天佑对齐修然好感大增,“昨日过错在我,不该出言挑衅于你,你不记仇便已是万幸,何来我怪罪一说,况且你也让我见识到了你的实力,天才一说,名不虚传。”

二人客套一番,气氛也缓和了不少,不再似昨日那般清冷,随后众人一起吃过早饭,便继续赶路。

卧龙城作为整个南方的第一大城池,综合实力远非周围的城镇所能比拟,不比筑基遍地走,凝丹多如狗的卧龙城,在城外即便是一个筑基境修士,也当的起大师一说,若是达到凝丹,足可胜任一城之主的职位,须知修炼一途门槛极高,若无宗门和家族帮助,大多数凡人终生都不会走上修炼之路,这也是为何散修的数量远少于正统修士的原因,因此齐家仅是一次押运任务便可派出八名筑基修士,足可见其底蕴深厚,也正如齐富贵所言,车队所过之处无人敢招惹,那些盘踞在城外,以杀人越货为生的散修匪徒遥遥看见齐字旗帜便远遁离开,生怕被其误以为是要劫货。

车队缓慢行进,黄昏时行至一客栈门前,齐天佑提出今夜便住在客栈内,齐修然思索一番,考虑到齐天佑的的伤势,便同意在此休息,于是众人便将货物安放在后院,齐天佑从怀中拿出一个阵盘,是齐天佑临行前向齐富贵讨来的,属于最低等的阵盘,唯一的作用便是设置一道禁制,有人触发便可第一时间发现,齐天佑将阵盘放置在货物旁边,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将阵盘启动,一道蓝色光波以阵盘为圆心向外发散,正好将所有货物笼罩在内,设置完阵盘众人便进了客栈,一行人几乎将客栈坐满。

“小二,每桌上一个火锅,来上四斤上好羊肉,再来两斤黄酒。”齐天佑招呼道,随后便拉着齐修然等人坐下,不一会儿,火锅便端了上来,用的是麻辣锅底,又端上来不少白菜花,莲藕,鱼丸和羊肉片,齐天佑举起酒杯,向齐修然说道:“昨日多有冒犯,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便一饮而尽。

齐修然原本想以茶代酒,但齐朔等人不断劝酒,最终齐修然硬是被灌了个半醉,其实齐修然并非不能喝酒,幼时齐天与沈焕在外厮混时,沈焕经常从家中长老那边偷酒与齐修然喝,于是卧龙城的居民总能看见两个屁大点的孩子坐在城内一颗大槐树上喝酒,但今晚几人轮流灌酒,饶是齐修然酒量不错也有些遭不住,喝到后面齐修然干脆卷子袖子,不断与桌上敬酒,最后除了齐天佑以有伤在身为借口逃过一劫,其他几人竟是被齐修然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喝趴下了。

齐天佑与齐修然将几人扶到房间后两人又到楼下坐了会儿,齐天佑望着面色如常的齐修然嘴角不禁有些抽搐,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这般能喝,难道是自己这边酒量太差?不应该啊。

齐修然哪里知道齐天佑在想什么,见其有些愣神,以为其在担心明日运送货物一事,便有些自责道:“前辈是在为明日运送货物发愁?此次确实是我疏忽了,若是今夜有流匪出没,便坏了大事了,原本明天便能到达枫华镇,若是在最后一天出了意外,就麻烦大了,早知我便劝他们少喝一点了。”

齐天佑一阵无言,不知如何解释,又不愿掉了面子,索性顺水推舟,说道:“这便是你与我们之间的区别了,到底是太年轻,头一回参与任务,做起事来没轻没重,延误了大事啊,唉,若是我无伤在身,定会拦住你,也就是他们酒量不行,让我来你小子断然要躺着回去,我当年......”

眼见齐天佑越说越离谱,齐修然算是明白他刚刚在发呆什么,一阵坏笑道:“既如此,待这次任务完成,我定要好好请前辈喝一顿。”

“咳咳,如今有伤在身,况且喝酒误事,余着,暂且余着。”齐天佑尴尬笑道。

“对了,不知前辈之前为何对我成见那般大,前辈与我之前似乎也并不认识。”齐修然好奇问道。

齐天佑闻言长叹一口气,说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与你说说也无妨,在十余年前,我刚刚步入筑基期,那时的我年轻气盛,便想在家族接一些搜寻秘境的任务,于是我与一好友一拍即合,跟随家族骨干一同去搜寻秘境,当我们到达秘境后不久,便有另一个家族进入了秘境,当时我们两家起了冲突,我族一名天才在与对方战斗时落入下风,我那朋友便想上去帮他,不曾想就在那名天才要被击中时,竟直接抓住我那朋友,用他的身子挡下了攻击,可叹我那朋友就这般死去,家族却未曾责怪那天才半句,自那之后,我便觉得所有天才都是这般,目中无人,草芥人命,仗着资源提升起来的境界便横行霸道,直到今天遇见你,我才明白,那些靠着资源堆出来的天才根本无法与你这种真正的天才相提并论,就凭今日你愿意主动与我道歉,我便能认定,你齐修然绝非那种目空一切之人。”

“此话中听。”齐修然微笑说道。

齐天佑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是实话,真心实意。”

齐修然正要开口,却见那齐天佑脸色一变,随后站起身向后院走去,冷漠说道:“后院禁制被触发了,这卧龙城外,竟真有人有这狗胆,敢动我齐家的货,哼,既然这么想要这批货,就做好在此地长眠的准备吧。”

齐修然跟在齐天佑身后,二人缓缓走向客栈后门,齐天佑蹲在门槛处,透过门缝看向门外,在月光照耀下隐隐看见有两道人影站在货物旁摸索着,又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附近无人后,齐天佑推开了大门,将腰间长刀抽出,冷声说道:“何人在此,没看到那边的旗子吗,连我齐家的货物也敢动,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二人看见齐天佑后相视一眼,随后冲出后院,一左一右向外跑去。

“一人一个,将这两人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就地杀掉,速度解决。”齐天佑对齐修然说完后便向左边那人冲去。

齐修然连忙喊道:“不可深追,小心对方还有其他人,我们两人一起追一人便是,以免被逐个击破。”

说完齐修然在向马棚冲去,迅速翻身上马追上齐天佑,齐天佑对着齐修然喊道:“这匹马太瘦了,承受不了我们两人的重量,你先上去拖住他,我马上就到。”随后便准备将手中长刀扔给齐修然,不过想到齐修然那恐怖的力量,似乎并不需要。

齐修然扬起手中马鞭,与前面那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齐修然缓缓在马背上站住,随后高高跃起,跳到了那人的面前,那人身着黑袍,带着面罩,看不出模样,身上的灵气波动在筑基期左右,齐修然也不多言,双腿微弯,随后整个人弹射而出,左拳朝那人面门打去,只见黑袍男双手叠在一起,自上而下将齐修然的拳头按下,齐修然整个身体翻转,右腿如鞭般甩向黑袍男的左肩,却被那人用手臂格住,随后那人抓住齐修然的小腿向地上摔去,齐修然背面朝下摔在地上,回过神时见那黑袍男双手紧扣又向下锤来,齐修然慌忙向一旁滚去,回过头看,自己刚刚躺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坑,齐修然迅速站起身,神色肃穆的看着对面那人,此人肉身力量极其恐怖,比起自己还要高出一截,很有可能是那凝丹境的修士,若真是如此,在这卧龙城外出现这等高手,恐怕此人很大可能是那齐富贵安排的了,还有刚刚跑掉的那个人,哪怕没有凝丹境,只是个筑基期修士,与此人联手起来,也绝非自己和齐天佑所能抗衡的了,齐修然决定不再藏掖,左手从储物戒上抹去,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赫然是那灵宝“修身”,齐修然似乎听到对面那人冷哼一声,随后便从腰际抽出一柄长刀,此时齐天佑也已赶到,看见齐修然手中长剑不由心头一震,没有想到齐修然竟还拥有灵宝级的长剑。

“前辈,此人极大可能是那凝丹境修士,小心行事!”齐修然朝齐天佑喊道,齐天佑听后神情十分严肃,不曾想这次任务碰到了硬茬,双手紧握长刀,死死盯住那身黑袍,突然黑袍男转身冲向齐天佑,长刀劈下,齐天佑抬刀格挡,手中长刀瞬间被斩断,眼见便要劈到齐天佑身上,齐修然却已赶到,手持长剑将长刀挑起同时右脚将黑袍男踹开,拉住齐天佑向后跳去与那人拉开距离,齐天佑右手止不住的颤抖,半截长刀掉在地上,竟是被那人劈的握不住刀,齐修然见状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柄长刀,质量比之齐天佑先前使用的要高上一筹,齐天佑接过长刀,将衣服袖子扯下后把右手与刀柄紧紧绑在一起,二人并肩站立,这个黑袍男无疑给了两人巨大的压力,稍有疏忽可能都会丧命。

黑袍男见二人站在原地不动,打定主意要等自己出手,便双手掐诀,一道闪电在其指尖跳跃,手指轻轻拂过长刀,那闪电便缠绕在了长刀上,随后黑袍男举起长刀,隔空向前劈去,刹那间,一道月牙裹挟着闪电向两人斩去,气息极其恐怖,月牙速度极快,二人来不及闪躲,只得举起武器横档在胸前防御,仅接触的一瞬间,齐天佑和齐修然便被斩飞,撞在了一颗树上,一条极长的伤口出现在二人胸前,鲜血不断从中涌出,齐修然倚靠在树上,不断喘着粗气,身上的肋骨几乎尽数断裂,齐天佑的情况更加糟糕,本就伤势未愈,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令他眼神涣散,意识已经模糊,但黑袍男并不打算给二人喘息的机会,手中长刀再次高举,正要劈下之时,背后一支飞箭急射而来,正中其后背,血珠飞出,黑袍男踉跄的走了两步,回头望去,先前客栈内醉酒的几人此刻已然清醒,此刻全部站在黑袍男面前。

齐修然满脸震惊,几人明明喝的烂醉如泥,此刻为何清醒的站在这里,一旁的齐天佑轻笑一声,口齿不清的说道:“作为前辈,我们自然不会犯这般错误,任务期间若真喝的烂醉,出事了我们可担不起责任,我们早早就吃下了特制的丹药,区区一点黄酒,一炷香内便可化解。”

齐天佑刚说完,一口猩红的鲜血便从嘴里涌出,齐修然连忙拿出疗伤药给齐天佑服下,让其好好休息,随后拿起长剑,站起身望向对面七人,齐朔扬起手中长弓向齐修然招了招手,齐修然点头回应。

黑袍男伸出手将后背的箭折断,怒视着齐朔,正要释放雷法攻击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黑袍男伸出手擦了擦,震惊的望着手中鲜血,死死盯住齐朔,冷声道:“你在箭上淬了毒?”

齐朔笑了笑,没有说话,举起弓箭,再度射出一箭作为回应,黑袍男用刀将飞箭劈断,气急反笑道:“你真是有本事,小小筑基修士,很不错了。”说罢,黑袍男转身朝着丛林中某处怒喊道:“还他娘的不出手,都等着看戏吗?这次任务要是失败了,你们也都别想跑!”

下一刻,丛林中六道身影蹿出,同样身着黑袍,气息喷涌而出,竟全是凝丹境修士,其中一矮小个子的黑袍身影阴冷说道:“啧啧啧,真是狼狈啊,没想到你李楚竟有被筑基期修士打伤的一天。”

齐朔等人脸色一变,在这个节骨眼上能一次派出七名凝丹境修士,绝对是某个大家族所派,甚至大概率是沈陈二家中的,至于齐家?脑子出问题了劫自己家的货吗?

李楚指着齐朔,说道:“此人和那齐修然交予我,其他几人便交给你们了。”说罢,李楚便大步向齐朔冲去,在距离齐朔五步时李楚后脚蹬地,整个人暴射而出,右肩猛地撞去,齐朔举起长弓有心阻挡,但长弓瞬间便被折断,随后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李楚紧随其后,齐朔还未落地,便被抓住脖子,一旁的六人正要阻止,却被另外六个黑袍人拦住,齐朔抽出腰间长刀向李楚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砍去,却被李楚捏住脖子向地上砸去,齐修然来到李楚身后,手持“修身”向李楚刺去,李楚身形扭转,将手中的齐朔向齐修然甩去,强大的冲击力让齐修然后退十余步才稳住身形,齐朔向地上吐出一口血,对齐修然小声说道:“我那箭上剧毒乃是高价购入的,便是洞府境修士中了也要吃不少苦头,以他的实力,最多再有半炷香,便会中毒身亡,我们只需要拖住就行。”

齐修然听后缓缓点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自己已经临近极限,以悟灵境对抗凝丹境还能撑到现在,说出去齐修然已经足以自傲,但高强度的战斗也让齐修然触碰到了筑基的门槛,他有信心在此次战斗后突破到筑基期。

李楚看着二人窃窃私语,不由皱起了眉头,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同时反应也开始变慢,必须速战速决将二人拿下,否则再不解毒自己怕是会出大问题,能否保住性命都两说,想至此,李楚双手再度掐诀,双手泛起火光,随后迅速冲向二人,右手成掌向下拍去,灼热的高温令齐朔有些窒息,好在齐修然手持长剑刺向李楚双眸,但被李楚用手背格开,同时一掌将齐修然拍飞,执意要先将齐朔杀掉,再将齐修然活捉,齐修然落在地面,浑身上下酸痛无比,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胸前的伤口也再度喷血,齐修然双手撑住地面将自己支起,右手却在这时摸到了齐朔刚刚掉落的箭矢,眼见李楚手掌即将落下,齐修然强忍疼痛聚集所有灵力将箭矢甩出,直奔李楚心脏,李楚却是半点没有注意,毒素深入大脑导致他的意识已经模糊。

就在那手掌带着火焰要落在齐朔身前时,箭矢贯穿李楚心脏而出,牢牢钉在了远处的树上,李楚整个人晃晃悠悠,右手火焰散去,倒在了地上,胸前黑血不断溢出,李楚伸出手想要捂住伤口却是怎么都堵不住,李楚死死盯住那齐修然,不曾想自己竟会栽在一个小小的悟灵境修士手上,齐修然的身影在李楚的视线里不断放大,齐修然强撑着走到李楚身旁,捡起了齐朔落在地上的长刀,用力砍向李楚的脖子,将李楚的头颅割了下来,扔在了地上,随后躺在齐朔身旁,二人不断喘着大气,此时另外六名黑袍人已经解决了各自的对手走到二人面前,望着李楚的头颅心情复杂。

齐朔看着这令人绝望的一幕,却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修然,能与你们这帮弟兄死在一起,倒也不亏,我这辈子已经活够本了,就是可惜了你,若有来生,你我二人便做兄弟。”

齐修然看着一旁的齐朔,嘴角微微翘起,“齐朔前辈,今日谁生谁死还说不准呢。”言罢,一道强风吹来,六名黑袍人竟是被刮的难以站稳,待到风停,几人向前望去,竟是有一麻衣老者悬停在空中俯瞰着自己几人。

老人看了看齐修然的伤势,又看了眼李楚的人头,御空境的气息展露无遗,冷声向剩余的六名黑袍人说道:“你们几人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六名黑袍人不可置信的望着高空的灰衣老者,明明整个齐家的长老都已去了云落山脉,怎么还会有御空境的强者会在此出现,之前那名矮小个子的黑袍男双脚发软,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看身边几人,盘算着己方的胜算,但不管他如何计算,六个凝丹境修士也不可能战胜一个御空境的大能,境界差距,绝非人数多寡所能弥补,须知哪怕只隔着一个大境界,其中便是天与地的差别,这种情况境界越高便越明显,即便自己这边再多出几名凝丹境修士也于事无补,想到此处,他心中升起无尽的恐惧,没有犹豫,他转身向丛林中跑去,但还没走出几步,却被一旁的两人按倒在地,其中一人怒吼道:“你疯了吗黄擎?就算你现在跑了,以后呢,你逃得过哪位的手掌心吗!”

黄擎突然停止挣扎,是啊,就算现在能跑掉,以哪位大人的本事,找到自己不过时间问题,到那时便是生不如死的结果。一旁两人松开黄擎,将他扶起,但他的眼神早已黯淡无光,空中的麻衣老者注视着几人,突然右手挥动,一道银白匹练迅速飞出砸向六人,两名黑袍人避之不及被洞穿身体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剩余四人虽尽力躲避,却也被余波击伤,实力上的鸿沟令几人心生绝望,黄擎瘫倒在地提不起任何力气,站着黄擎一旁的两名黑袍人对视一眼,一咬牙开始聚集浑身灵气与丹田内,随后高高跃起想要自爆金丹与那麻衣老者同归于尽,麻衣老者单手掐诀,心中默念一道咒语,一道水桶粗的雷霆瞬间劈下,横亘在两人面前,随后左手指向地上的一柄长剑,向上缓缓抬起,只见那长剑化为一道白色流光飞起,只一瞬间便先后洞穿两人金丹,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最后剩下的一人看见同伴死去,终于恐惧战胜了一切,无论如何先活下来再说,转身试图逃跑,麻衣老者看到后冷哼一声,随后飘然落下,一只脚轻轻踩在那人肩头,不见如何用力,那人却是如有山岳压制般跪倒在地,左肩竟是直接断掉,老者又伸出右手按住那人头部,面门朝下狠狠向地面砸去,瞬间周围一丈地面悉数龟裂,陈孔虎再将那人提起,已经没了呼吸。

黄擎见此竟是开始哈哈大笑,已是精神失常。

齐修然望着老者干脆利落的解决几人,心头震动,不由对那御空境心神往之。至于一旁的齐朔以及远处的齐天佑则是喜极而泣,不敢相信此次竟能逃过一劫。

老者提着黄擎飘到齐修然面前,将那黄擎如死狗一般扔在地上,又拿出不少疗伤丹药给几人服下。

老者对齐修然轻声说道:“修然小子,此人如何处置?”

麻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陈思思的爷爷,陈家三长老陈孔虎,那晚齐富贵与齐修然交待过任务后齐修然不太安心,便连夜找到陈思思,问到了陈孔虎正好在那枫华镇处理家族事务,于是陈思思便联系陈孔虎希望他能出手保护齐修然,齐修然是陈孔虎看着长大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便将家族事务交给他人管理几日,随后便一直屏蔽气息隐藏在齐修然身边,直到刚才才现身。陈孔虎将几人面具取下,却是从没见过其中任何一人。

“陈爷爷,不知您可会那搜魂之术,这些人后面的存在能一次派出七名凝丹境修士,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卧龙城内的势力,若是能顺藤摸瓜找出其背后存在,也可早做打算。”虽然齐修然清楚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齐富贵所派来的,但还是确认一番为好,况且若是没有些证据齐修然拿齐富贵也没有办法。

“年少时喜欢研究些五花八门的术法,搜魂之术自然也学了些皮毛,既如此,便让我看看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陈孔虎将手掌放于黄擎头上,正要施法搜魂,一道水箭飞来,洞穿黄擎眉心后丝毫不见颓势,又向齐修然飞去,陈孔虎右掌拍出将那水箭拍散,望向手中已经没了呼吸的黄擎震怒不已,没有想到对方竟还有人在,陈孔虎抬眼望去,只见一人头戴鬼面具,身形佝偻,手中有一团蓝色水球翻腾,很显然便是此人杀死了黄擎。

那人见水箭未能击杀齐修然也不多做纠缠,此行目的只是为了防止那几人暴露出那位大人的身份,既然黄擎已死,他便准备离去,陈孔虎驾驭飞剑刺向那人,那人只是将手中水球丢出,瞬间边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身前,飞剑触及屏障的一瞬间便被那屏障包裹,最后竟是被那水球吞噬殆尽,收回水球,那人竟也御空而起,向丛林中飞去。

陈孔虎有心去追,齐修然咳出一口血虚弱说道:“陈爷爷,此人实力高深,不一定在您之下,在无法确定对方是否还有人的情况下,还是莫要深追,对方既然能一次派出七名凝丹境修士和一名实力不弱的御空境修士,基本可以确定是城内三大家之一所为。”

陈孔虎本想反驳,但齐修然所说并非没有道理,从那人方才的手段来看,实力至少也是达到了御空中期,与他不相上下。

“既如此,你们可有何安排?”陈孔虎向三人看去,三人中只有齐朔还能勉强站起,齐修然与齐天佑瘫倒在地,连说话都提不起力气。

“前辈,我认为还是先将他们二人送至客栈治疗一番,待到伤势恢复一些能够活动后再将货物送至枫华镇。”齐朔开口说道。

陈孔虎点了点头,右手挥动,释放一道灵力将齐修然和齐天佑托举在空中,“这次围杀你们受伤颇重,还失去了五名修士,我便在此待几日,待到你们伤势好一些后与你们一同回枫华镇。”说罢,陈孔虎带着二人御空飞向客栈,齐朔拖着受伤的身体缓步走向一旁同伴的尸首,看着几人惨死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悲凉,几人之间虽只相识不久,但相处的还算和睦,明明不久前还在同一桌上喝酒,此刻却已是天人永别,齐朔回到客栈驾着一辆马车将几人尸体放在马车上,又将黄擎几人身上的物品搜刮一番,便回到了客栈,齐天佑和齐修然已在房间中昏睡过去,陈孔虎为二人包扎好后便坐在楼下与那店家讨要了一壶浊酒,原本店家被吵醒很是不耐烦,但见到那老神仙模样的陈孔虎顿时毕恭毕敬的端来一壶浊酒,又拿来一碟酱牛肉赠给陈孔虎下酒,陈孔虎见齐朔进来,便招呼齐朔坐下与自己一同喝一点,齐朔不敢不从,端坐在陈孔虎对面,十分紧张,要知道对面这位可是杀凝丹境修士如杀猪的大能,自己这等一辈子在筑基期摸爬滚打的修士若是不出意外,终生都与这种存在说不上话。

陈孔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直呼痛快,看着齐朔有些拘谨,便瞪眼道:“你这般紧张作甚,莫非我是那吃人的妖兽,会一口吃了你不成?”

齐朔不得已也倒了一杯酒喝下肚,陈孔虎这才微笑点头,夹起一片牛肉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壶酒便被二人喝完,齐朔取出刚刚在那几人身上摸索出来的物品放在桌上,“前辈,这些东西是从那些人身上搜来的。”

齐朔将桌上东西推给陈孔虎,既然是陈孔虎斩杀了那一行人,这些东西自然也归陈孔虎了,陈孔虎只是瞟了一眼便摆摆手,“这些东西你交给修然处理便是,我用不上。”说罢便走上楼回房休息,齐朔只得收起所有物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房间,将物品放在一旁后倒头便睡去。

齐修然悠悠转醒,刚想起身便又疼的倒了下去,实在是浑身酸痛,齐修然缓缓坐起身,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齐修然看向窗外,此时已到正午时分,这是少年修行以来少有的一次没有在清晨起床打拳,缓缓下床穿好衣服后齐修然来到楼下,此时齐朔正在与车队管事交谈。

“我已与你说的够清楚了,昨日我们遭人袭击损失惨重,今日不可能继续出发,就算这批货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等到我们伤势好一些才行。”齐朔强压心头怒气,清晨与车队管事说过,不曾想那管事却半点不近人情,执意要现在出发。

“我们也没有办法,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如果这批货不能准时到达,到时被骂一顿事小,丢了工作事大,如果你们执意不走,我们先行出发便是。”那老管事也丝毫不退让,气的齐朔嘴唇发抖,自己的兄弟尸骨未寒,另外两人也重伤未愈,哪经得起这般舟车劳顿。

“前辈,既然他们执意要出发,我们下午出发便是,不过必须要带上几位牺牲的前辈尸首,我们必须将他们好生安葬。”齐修然轻轻按住齐朔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

“好说好说,多谢大人,那我们便在客栈吃过午饭后出发,我这就去安排。”车队管事低眉顺眼的说道,不过几具尸首罢了,带着也无任何负担。

“哼。”齐朔冷哼一声,看着那管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管事也不在意,悠哉游哉的出了客栈。

“修然,你和天佑伤势未愈,下午出发当真没事吗?”齐朔担心的问道。

“我们无碍,陈爷爷给我们服下的丹药已经让我们伤势好了大半,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不参加激烈的战斗,很快就能好起来。”齐修然说道。

齐朔听后长出一口气,放心了不少,随后便拉着齐修然到一旁坐下,又从自己房间内将昨日搜刮来的物品放到桌上,对齐修然说道:“这些物品是我昨日从哪些袭击我们的人身上搜来的,我已经问过陈前辈,前辈说都交予你来处理。”

齐修然从中在其中翻了翻,大多数都是很平常的物件,唯二值得说的,是几人的武器,达到珍宝级的足足有五把,分别有长枪,弓,刀,斧以及一把剑,其余的便是几人随身带的灵石,加起来足足有二百一十颗灵石,当的起一个普通御空境修士的全部身家。

“前辈,我已有合适的兵器,而你们的兵器都已崩坏,这五柄兵器,便都交由你与齐天佑前辈吧,至于剩下的灵石由我们三人平分,如何?”齐修然思索一番后说道。

齐朔脸色一变,“万万不可!且不说我和天佑只需要两把武器便足够,五柄珍宝级加起来的价值就快五十颗灵石了,这样分配对你来说太不公平。”

齐修然笑问道:“那依前辈看,怎么分配才合适?”

齐朔思索一番,很快便说道:“我与天佑各拿一柄武器足矣,其余武器卖掉大概能有三十灵石,至于灵石,我和天佑不过筑基期修士,与我不同的是,我的天赋只能停留在筑基境,而天佑却是受限于资源,我建议将七十枚灵石分给天佑,让他拿这部分灵石突破凝丹境,再拿出二十五颗灵石分给死去弟兄们的家属,足可保他们的妻儿衣食无忧,剩余灵石便全都交予你,你与我们不同,你还有大好前程,拿到这笔资源,足可让你一路达到御空境。”

齐修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需要那么多灵石,这样对前辈你太亏了,这样,剩余的一百四十五颗灵石中我拿一百颗就够了,剩下的四十五颗交给前辈您,这样您就可以带着妻儿去往都城,在那边租一处店铺,做些生意,也可以供您儿子读书。”

齐修然数出四十五颗灵石推到自己面前,齐朔本想拒绝,却被齐修然按住,“前辈若不收下这些灵石,晚辈也不要那一百颗灵石了。”齐修然认真说道。

无奈之下,齐朔只得收下,之后又选中了桌上的那把弓作为新武器,齐修然与齐朔一同到来到楼上齐天佑的房间,正准备推开房门,却是有一道气浪袭来,二人不由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齐天佑突然大笑着从房中冲出,身上伤势已恢复大半,气息比起之前上升了一大截,看着门外两人,一脸疑惑,齐修然眼神微动,开口问道:“前辈,你这是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巅峰吗?”

“哈哈哈不错,这一次战斗虽然被那人打到重伤,但他的一招一式以及灵气的使用,让我受益颇多,经此一战,不出十年,我便能突破到凝丹境了!”齐天佑神色激动,哈哈大笑道,却见那齐朔眼神玩味,望着自己。

齐天佑疑惑问道:“这般看着我作甚?”

齐朔便与齐天佑说明刚刚二人的商议,听完齐朔所说,齐天佑深呼一口气,向齐修然抱拳说道:“修然,大恩不言谢,此次战斗若非你请来了陈前辈,我和齐朔二人肯定也会死在那几人刀下,现在有了这些灵石,我相信我能在三个月内打磨稳固境界,半年内就能突破到凝丹境。”齐天佑没有问为什么陈孔虎会在那个时候出现,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管如何,若是没有齐修然,自己也没有这么快便可以突破凝丹,同时经过这一次战斗,三人的感情也愈发深厚。

最后齐天佑挑中了那杆长枪,几人一起到了楼下,与那老板要了一盘酱牛肉,一盘麻婆豆腐和一只烧鸡,又要了两壶浊酒,随后几人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齐朔一拍脑袋,从怀中拿出了七本书,递给了齐修然:“昨夜还搜到了这几本书,刚刚忘了拿出来,你看看这里面是啥。”

齐修然放下筷子,拿起一本书,看到一半的时候瞳孔微缩,这本书上的内容正是齐修然前些时日在家族藏经阁内看的剑谱,就连其中的折痕都是齐修然上次偷偷折的,现在齐修然可以完全确定,这些袭击他们的人,正是齐家旁系家主齐富贵所派来的。齐修然将书合上,又翻看了几本,面色如常的说道:“这几本书都是心法武技,而且都是上品中的上品,其中有几本,更是大道直指御空境,放在外面拍卖的话,七本一起恐怕能卖出不下六百灵石了。”

听到此处,齐天佑右手抖动,筷子掉落在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数字,齐朔也是震惊无比的望着齐修然。

看着二人的反应,齐修然无奈的说道:“千真万确,你们的确没有听错,至少也有六百灵石了,甚至还会往上走。”

齐朔不禁严肃起来,“这几本秘籍如此贵重,想必对陈前辈也有用处,我想我们应该问问前辈的意见。”

齐天佑点头表示赞同,齐修然对此也并无意见,经此一出,三人也没心思继续吃饭,草草吃过之后便带着秘籍找到了陈孔虎,此时陈孔虎正在客栈门外的一颗树下倚靠着喝着浊酒,几人与陈孔虎说明来意后,陈孔虎拿过秘籍看了几眼,随后摆摆手还给了齐修然,“这些东西对我无用,你们拿去便是,与你们三个小辈抢东西,不像话,我也丢不起这脸,去去去,别打扰我喝酒。”

听到陈孔虎不需要后,几人便准备离去,陈孔虎却突然说道:“修然你留一下。”

齐修然疑惑转身,齐朔与齐天佑相视一眼便先行离去。

陈孔虎待到两人离去,开口说道:“关于那波袭击你们的人,可确定了是谁所为?”

齐修然轻声说道:“我已有了线索,在那些人身上搜到的秘籍,都是在我齐家藏经阁内的,且都是原本,其中一本我甚至前几日才看过,妖兽暴乱那日,守阁长老特意强调过在他回来前不可随意放人进去,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那些人背后就是齐富贵!”

陈孔虎听后,长叹一声,站起身望向卧龙城方向,“又是一笔糊涂账啊,修然,此事你莫要再查,装作不知道便是,都是些陈年往事,再追查下去对你不利,等到回到卧龙城,你便潜心修炼,待在府内,如果再有其他人找你,你便以闭关为借口,不要见任何人,直到你父亲姐姐回来为止,唉,风平浪静已经十余年的卧龙城,也要不太平咯。”

“陈爷爷,云落山脉那边如今战况如何?”齐修然听到父亲和姐姐,不禁担心的问道。

“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出现了一只炼神境的妖兽,打伤了大半修士,甚至有两位长老级别的人物死在了那边,但好在王都那边派来了一位大能将其斩首,现在那边战局已经稳定了下来,大概再过十日,你父亲他们便能回来了。”陈孔虎淡淡说道,心中却在暗自思忖,此次妖兽暴乱太过蹊跷,恐怕背后也是有人在推波助澜,现在的卧龙城暗流涌动,实在是不太平,陈孔虎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将陈思思也带到枫华镇去。

听到陈孔虎给了个准确答复,齐修然悬着好几天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心情也变得十分愉悦,“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您了。”

说罢,齐修然便离开回到了客栈,此时齐天佑和齐朔正端坐在楼上看着那几本秘籍,齐修然快步上楼,脚步有些欢快,坐到二人身旁。

“修然你来了,我与天佑商量了一番,这些秘籍,我与他各取其一就行,剩下的秘籍是卖还是学习都由你自己处理,如何?”齐朔开口说道。

“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我一人独占五本未免占了太大的便宜,不如我留下一部剑谱,剩下四本秘籍我们卖掉后将灵石平分,如何?”齐修然问道。

三人又是推脱一番,最后决定秘籍卖出后得到的灵石中齐修然取七成,剩下三成由齐天佑和齐朔平分。

三人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也到了出发的时候,于是各自收拾了些东西,将战死兄弟的尸首好好整理了一番,装进了马车,此时车队管事已经装好了货物,齐修然牵来四匹马,随后又喊来陈孔虎,四人翻身上马,与车队继续出发前往枫华镇。

此后路上,有了陈孔虎同行,几人也不再担惊受怕,一路上也是风平浪静。

翌日傍晚,车队历经三日,终于到达了枫华镇,马车缓缓驶入镇内,陈孔虎便御空离开去处理家族事务,车队管事也带着货物去了交易地点,齐修然则是找到了两名工匠,准备着手为五人建造一个墓园,齐修然三人驾着马车,来到城外的一处枫叶林中,齐修然等人准备让几人安葬在此。

“那枫华镇城外,有一处枫叶林,其中风景绝美,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枫叶渐红,落叶纷飞,等到了那枫华镇,我一定带着你们镇外那处枫叶林去看看,我已经想好了,若是将来我意外离世,我就要家人把我安葬在那边,若是家里人要来看我,坐那马车也不过几日光阴就能到,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啊,咱们一起在那边呆着,好得很,去去去,什么叫我咒你,你去那边看过便知道了,保准你去了就迈不动腿了,至于家族那边,我倒是想去,可惜非直系子弟除非有大功劳,否则进不了墓园,城外的一些地方又不太平,我可不想死了还要防着被人刨了坟头......”

几人站在枫树下,耳边回响着前天一位弟兄说的话,身旁似乎还坐着那五人,各自将酒杯倒置在桌上,都不愿与齐修然再多喝一杯,一阵秋风吹过,无数红叶落下,盖在了那位弟兄的胸前,齐修然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八壶黄酒,递给齐朔和齐天佑一瓶后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齐天佑盘腿坐在地上,用壶嘴喝下一口后又从齐修然哪里拿来一壶酒,淋在了几人身旁,前日你们还不愿与修然多喝,现在倒好了,修然还能喝,你们可是喝不上了,这还不得馋死你们这帮酒鬼啊?瞧瞧,上好的黄酒,多喝点,可惜你们不能抬眼看看这枫叶林,嘿,还真跟齐昭说的那般,好看的紧呐,我们准备在这边为你们建个墓园,你们保准会喜欢这里的,至于你们的家人,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们都商量好了,保管他们以后能衣食无忧,想上学的我们供他上学,想经商的我们给他钱,都会安排好的......”

齐天佑说着泪珠便从眼眶中涌了出来,三人当中,齐天佑认识几人更早,先前一直是一同出任务,这次变故发生,齐天佑也是最伤心的人,齐修然与齐朔坐在一旁喝着酒,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虽说认识几人的时间极短,但在那顿酒后,几人之间便已互相认可,在齐修然与齐天佑陷入危难的时候,几人也是挺身而出,哪怕后来每个人都面对着实力高出自己无数倍的敌人,几人也未曾后退过半步。

喝过酒后,几人心情沉重,无心再闲逛,回到镇上,随便找了一处客栈后便各自进了房间,齐修然进了房间后,将身上包扎伤口的麻布解开,开始往伤口上涂药,剧烈的疼痛令齐修然倒吸一口凉气,换好药后齐修然用一条崭新的麻布包扎好伤口,盘坐在床上,开始运转心法,今夜他准备再度尝试突破到筑基境,这一次他有极大的把握可以成功。

随着功法运转,周遭灵气开始汇聚,不断冲击着齐修然的筋脉,其中疼痛唯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尤其齐修然的筋脉十分稳固,灵气冲击拓宽筋脉便更加困难,随着灵气的不断冲刷,齐修然的筋脉也愈发宽阔,同时齐修然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实在是疼痛难耐,即便如此,距离突破却是始终差上一线,就在齐修然快要疼晕过去,以为这次突破也将已失败告终时,以齐修然为中心,一道浩瀚的气息向四周激荡,齐修然终于突破成功!

齐修然缓缓睁开眼,此时的齐修然一扫疲态,整个人神采奕奕,似乎有用不尽的力量,“这便是筑基境吗,与悟灵境比起来果然是云泥之别。”齐修然从床上跃下,打了一套拳,一招一式比起之前更为流畅有力,甚至仔细去听的话,还能听到挥拳时的音爆,齐修然积蓄灵力于手中,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道火焰出现在齐修然手中跳跃,这便是悟灵境与筑基境最大的区别,到了筑基境之后,运转功法便能施展一些简单的术法,前日的李楚正是通过术法才将齐修然和齐天佑隔空击伤。

又体验一番后,齐修然平复自己的气息,躺回了床上,右手碰到了腰间的香囊,于是齐修然将香囊拿起,闻了闻,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与陈思思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又在手中观察了一番后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便又将香囊系回了腰间,紧接着又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拿在手上看着,脑海中回想起与齐清疏分别前的画面,又想到了临别前与姐姐的承诺,想到自己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境,等到齐清疏回到齐府后,一定会大吃一惊,齐修然甚至能想到齐清疏兴奋的样子以及父亲看见后欣慰的模样,还有沈焕和陈思思,他们若是知道齐修然终于突破到了筑基境,一定会由衷为自己感到高兴,少年嘴角微扬,似乎只是想到这些,便十分满足,随后闭上了双眸,沉沉的睡去

深秋时分的枫华镇是枫华镇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即便是大年三十那天也比不上这个时候,数不尽的镇外游客会在这个时候涌入枫华镇,在镇内找一间客栈暂住,在白天时去到镇外的枫叶林赏景,逛累了就回到镇内品尝美食,同时为了照顾各地的游客,镇内的美食也十分多样,因此即便是位于北方的许多富商也愿意在枫华镇置办一处房产,在这个时候带着家眷在此居住。

齐修然此时正与齐天佑和齐朔在一包子铺吃着早点,三人点了几笼包子吃着,虽然此时还是清晨,但街上已经站满了出城的人,许多人都是为了早些到城外的枫叶林去赏景,吃过早餐后三人便随着人流一起去到了城外,来到了城外那片枫叶林,这片枫叶林占地极广,有好事者曾测量过,枫叶林的面积几乎达到十万亩,三人来到林内的一个僻静处,此时两个工匠带着不少工人已经在建设墓园,今日已是三人来到枫华镇的第三天,齐修然用十颗灵石与镇长买下了此处,原本镇长听说有人想要在枫叶林买下十亩地用于建造墓园本来准备拒绝,但那人却愿意出价十颗灵石,须知一颗灵石便相当于世俗的千两白银,不过是十亩地而已,稳赚不赔的买卖,镇长自然欣然同意了,除了建造了一个墓园,三人还计划在此修建一处房屋,每年深秋时分便可到此处居住。

齐朔与那老工匠交流着墓园以及房屋的结构,齐天佑与齐修然对此一窍不通,便站在一旁干看着闲聊,就在二人有些无聊时,不远处有一两鬓微白的中年儒生向此处走来,见二人蹲在一旁,便上前攀谈道:“两位仁兄也是在此赏景吗,不知前面是在修建何物?”

齐修然望向那名儒生,此人身着儒衫,头戴方巾,脚上穿着一双布鞋,面容极为普通,属于是见过一面后转头便会忘去的类型,开口说道:“朋友,前方这块已经被人买下了,若是要赏景的话还是去别处为好。”

“无事无事,我就在此与你们一起坐着便是。”说罢,儒生半点不见外的坐在两人身旁,齐修然也不在意,只要这人不干扰墓园的建设,多个人聊天也正好解解闷。

那书生望着满天红叶,不禁感慨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与二月花’那位先贤诚不欺我,这般意境,唯有亲眼所见,才能体会了,只是看看,便叫人迈不动腿咯。”

齐修然微笑说道:“此处风景,确实是一绝,看先生打扮,应该是哪读书种子,不知来自何处?”

“哈哈哪里是什么读书种子,不过是一个失意的读书人罢了,至于来历,一个小地方罢了,不值一提,听说此处风景绝美,便来此看看,名姓的话,小友叫我王介甫即可。”王介甫说道。

两人与王介甫闲聊一番,格外投机,此人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大家风范,一直到正午时分,几人肚子都有些饿了,便邀请王介甫一同去吃饭,王介甫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此次游历至此,我也许久没有回家了,是时候回去一趟了,便不叨扰各位,介甫先行一步,今日与诸位交谈甚欢,日后若是有缘再见,介甫定会好好款待诸位。”

齐修然等人也没有强行挽留,只是与王介甫说道,若是有事,可以到卧龙城来找他们,又送给了王介甫几壶上好酒水,便与其告别,回到枫华镇上,齐修然三人随便找了处酒楼吃了顿饭,吃饭时齐修然听见一旁的几名散修在高声交谈。

“这次云落山脉意外突生,可算是平息了,听说那边大家族的修士已经有不少返回了卧龙城,就连负责镇守外围的齐家也撤退了,短时间内那边大概便成了无人管理的地带,不如我们一起去那边......”那名散修没有说完,但周围的同伴都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此时若不去云落山脉捞点好处,等到齐家归来,就要缴纳那笔昂贵的费用了。

齐修然没有在意后面那段话,前面那段话却是令齐修然心头一震,算算与齐清疏分开的时间差不多也有十天了,虽然不算是很久,但齐修然这段时间里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生怕姐姐和父亲在云落山脉出了什么意外,齐富贵突然针对自己,其后的原因大概也是和父亲有关,此次算计失败,齐富贵必然会有其他的动作,说不准就会有针对姐姐和父亲的行动,此时的齐修然只想早些回卧龙城见到家人。

看出齐修然的异样,齐天佑看出齐修然是在为家人担心,作为云落山脉那边的掌管者,齐修然的父亲齐天妖兽暴乱的第一时间就参加了战斗,此刻的齐修然对其断然很是担心。

“修建墓园一事差不多已经步入正轨,修然你留在这边也无事可做,不如就先回卧龙城看看死去兄弟的家属吧,为他们把灵石送去,正好也将任务情况报告给家主,家族内边应该也会对他们做出补偿,此次任务凶险,酬劳应该也不小,我建议将我们几人的酬劳都交给他们的家属,这边就交给我和齐朔即可。”齐天佑没有直接让齐修然回家看望家人,而是找了个借口让他回去,否则出于愧疚,齐修然大概率也不会离开。

齐朔喝下一口酒,附和道:“天佑说的在理,修然你留在此处也无事做,不如替我们去探望一下齐昭他们的家属,去的时候带点东西过去,看看他们家里都有什么缺的,能帮着点咱就帮着点,不要觉得吃亏,若是他们想来看看,你再传信天佑,让他去将他们接过来。”

齐修然望着二人,哪里会不明白二人在想什么,少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两位大自己十余岁的长辈,抱拳说道:“修然在此谢过二位兄长好意。”经过这次任务,齐修然已是真正将二人当作自己的兄长,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齐修然明白二人都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考虑,这种关心绝无半点作伪。

二人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对着齐修然,齐修然会心一笑,同样将酒杯举起,三人一把将杯中酒饮尽,大笑起来。

“不过此处回卧龙城若是骑马的话,虽然比起与车队一起走要快上许多,但也要花上一天,不如今日先在此休息,明日清晨再出发。”齐天佑开口说道。

齐修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眼角却是不经意瞥向角落的一人,随后几人吃过饭后又来到了镇上准备购买一些齐修然路上会用到的物品,就在齐修然挑选时,眼睛突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猜猜我是谁?”

齐修然不暇思索的说道:“思思,你怎么来这里了?”

陈思思将双手拿开,脸颊微鼓,说道:“什么嘛,你怎么知道是我?”

齐修然嘴角微翘,陈思思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齐修然再熟悉不过,清香之中又如婴儿般带着点奶香,那双手刚捂上自己的眼角齐修然便闻了出来,但齐修然当然不会实话实说,“这般无聊又与我熟识的人,除了你我可想不出来第二个了。”

陈思思没有在意齐修然说的话,而是微笑着开口说道:“嘿嘿,我爷爷说我常年待在卧龙城里,都不出来见见世面,他说这枫华镇风景绝美,要我来陪他赏景,还说你也在这里,所以我便来啦。”

说完,陈思思便双手拉住齐修然的手臂摇了摇,“我爷爷说镇长今夜会在枫叶林那边燃起烟火,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在那边观看,我想去看看,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去未免太孤单了,修然你陪我去好不好。”说罢,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齐修然,一旁的齐天佑与齐朔眼神玩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齐修然架不住陈思思的这副模样,只得点头同意,陈思思高兴的蹦跳起来,微笑说道:“嘻嘻,我就知道修然你最好了。”

看着陈思思开心蹦跳的样子,齐修然也不禁微笑起来,眼神温柔,得友如此,得兄如此,还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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