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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乖乖又来翻墙了

可乐7不加糖著

其他类型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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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更新:2024-03-04 11:2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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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乖乖又来翻墙了》精彩片段

“没想到吧,天之骄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郡主,居然落到了我的手中,摄政王该有多心疼啊。哈哈哈……”

没入梅诗若耳中的是那沙沙哑哑有些疯狂的女人的声音。

她几乎是不敢相信,成亲当天就被人算计劫走,虽说自己也不想成婚,但大可不必是这样的方式。

她艰难的睁开双眼,想张口说些什么,吐出的却是只有沙哑的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咿咿呀呀的几个字眼。

“别白费力气了,你已经被喂了哑毒,这辈子都不可能说话了。瞧瞧你这双漂亮的眼睛,真想也毒瞎了,不过那多没意思,我还想让你亲眼再最后看看外面的繁华呢。”

还是那沙哑的不像话的女音,任梅诗若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一号人。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发现大红的嫁衣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最讨厌的玫粉色的外衣,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挣扎着想快点离开这里。

“武功尽失的滋味好受吗?”穿着黑色斗篷的疯批女人问到,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那双看不出年龄的手忽的抬起重重捏住梅诗若的下巴,回头吩咐道:“这张脸我不喜欢,划了吧。”

话落立马就有一黑衣人拿着匕首走过来,梅诗若直摇头,眼泪哗哗的流下,挣扎着想说些什么,但嘴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黑衣人动作利索的在她脸上划拉几下,只听到一阵刺耳的惨叫声,梅诗若闭眼倒下,疼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梅诗若被一桶冷水泼醒,她眼里有怨恨,抬起血红的眸子,忽的就笑了,含着无尽的凄凉,醒来的一刹那,她认出来了,疯批女人原来是她,原来她一直都伪装的这么好,自己曾经是多么信任她呀。

“怎么,认出来了?那我也不必伪装了,反正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疯批女人揭掉身上的斗篷,说话也变回了本来的声音。

梅诗若怒瞪着她,那双漂亮的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梅诗若此刻后悔极了,也自责,自责不应该如此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想喊叫,想上去撕烂了那张虚伪的嘴脸,甚至想直接拿起什么狠狠的刺进她的胸膛,可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还成了被毁容的哑巴,只希望父王母妃他们可以快点来救自己。

“怎么,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甚至还想将我千刀万剐呀?可是,你没有这个机会了。”疯批女人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含笑说道。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明明答应我的,说要去找你的心上人,我帮你谋划的那么好,可你呢,转眼就和他定下了婚期,你该死。你的父王母妃也该死,甚至包括你的外祖一家,他们都不待见我,就因为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吗?”

听着她的话,梅诗若眼眸黯然,原来她的目标一直都是摄政王,所以才故意帮自己逃跑,还制造摄政王如何暴戾的假象,日复一日,自己自然更想找到小哑巴,更想逃离这场自己本就不满的婚姻。

父王母妃是多么多么爱自己呀,还有哥哥外祖父他们,从小宠着自己长大的,可自己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就和他们整日吵得不可开交,自己真的该死。

“走吧,去看看曾经风光的梅王府。”就在梅诗若恍然间,疯批女人突然站起来,说着就示意属下带走了梅诗若。

梅诗若一身衣袍染血,束起的发散落,脸上满是血污,曾经那美如冠玉的相貌已看不出一分。

她站在自家门口不远处,看着那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的在自家府邸中扩张着它的爪牙,眼泪无声的流下。

“怎么样,府邸尽毁,家破人亡的滋味你也尝尝吧,可怜梅王爷一生驰骋沙场聪明一世,却生了你这么个蠢笨的东西,天之骄女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这个下场。烧吧,都烧完才好,下一个就是你外祖一家,别急,最后才轮到你呢。”

梅诗若憎恨的望着她,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忽地撞开旁边的人冲进那片火海之中。

她望着这片狰狞的火海,眼前浮现了以前在王府里一家人欢乐无比的场景,好像看到了母妃在朝自己招手,眼里的怨恨褪去,嘴角带笑,渐渐自己也快要被大火吞噬了。

倒下之前,她看到了那个平时冷心冷情的男人一身血衣冲进火中,北寒宸大步向前接住了梅诗若,他想抱走她,可是梅诗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自己是个罪人,本就该死,岂能一人苟活于世。

北寒宸看到容颜尽毁不能说话的梅诗若,两行清泪无声的流下,替她轻轻拨开脸上的发,想替她擦擦脸上的血污,可一看到她脸上那狰狞的伤口,又心疼得不知如何下手。

梅诗若缓缓抬起双手,轻轻擦拭北寒宸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是我的识人不清害了所有人,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爱你。

眼看大火就要蔓延过来,梅诗若推开北寒宸,终究是含笑闭上了双眼。

看着心爱的姑娘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北寒宸悲痛不已,恨自己为何这么晚才找到她,哽咽道:“小乖,别怕,等我替你报了仇,我就来找你。”说完便飞身出了梅王府,全然不在意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梅王府在半夜被漫天大火烧为灰烬,百姓和边疆将士都悲痛不已,当今圣上更是亲临梅王一家葬礼。

有人说是因为梅王一生战功赫赫引来仇敌不满便偷偷在王府的水井投毒,不然就以王爷王妃的身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也有人说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混进了梅王府这才荼毒了他们一家。

众说纷纭……

但从此风光无限的梅王府终究是不在了,人们只知道摄政王一夜白了头,且夜夜都可以闻到从王府中散发出的血腥味,路过的百姓终日惶恐不安……

“郡主,该起了,王爷王妃和世子都在门外等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梅诗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缓了片刻后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光滑的,有点不可置信,自己这是活了?

“小乖,又赖床了。”随着一声慈爱的声音,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位身穿紫衣,姿形秀丽,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的妇女走进来,脸上堆着笑容。

眼前之人乃是梅诗若的母亲,梅王府的女主人,一品王妃。

瞧着平日里最是疼爱自己的母妃,梅诗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眼里蓄满了泪水,“母妃”。

盛之瑶看见自家宝贝女儿眼中的泪水,顿时心疼极了,快步走过来抱住梅诗若,轻拍她的后背:“小乖,怎的睡了一觉醒来就哭了,是不是昨日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告诉母妃,母妃替你教训他。”

听着盛之瑶的话语,梅诗若压下心里的那一抹复杂的情绪“母妃,确实是哥哥那个坏蛋欺负了我,你要替小乖教训他哦,最好是把他打到落花流水的那种”。

“好好好,母妃替你教训他,让你父王也教训他。”盛之瑶说着就眼含笑意将自家宝贝女儿从床榻上拉起来坐到铜镜前,并吩咐:“阿绫,给你家郡主梳洗。”

梅诗若轻轻拉住盛之瑶的手:“母妃今日又不肯给小乖梳妆吗?”

盛之瑶轻咳一声拂下梅诗若的手:“可是母妃也是第一次做母妃,需得再拿你父王练练手才行,乖,阿绫最是手巧了,母妃替你教训哥哥去。”

梅诗若当然知道盛之瑶不怎么会梳妆,她未嫁给父王之前是将女,活得潇洒肆意,嫁给父王之后也是被父王宠着,这些琐事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不过想到上一世自己出嫁那天母妃替自己梳妆,一定私下里练了很多次吧。

“梅似与你这混小子,谁让你又欺负我们家小乖了……”

听着盛之瑶那河东狮吼般的声音,梅诗若这才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活过来了,若没有记错,今日是哥哥的加冠礼,再过一会儿外面就会宾朋满座,这一世他也还是会来的吧。

若她在上一世听父王母妃的话,不作妖,不那么信任江萧,不与他们吵架,那么或许之后的事情不会发生,她们一家也还好好的。

她的眸中浮现些许冷意,看着镜中的自己,十三岁的容颜还有些没长开,但也足以从这张稚嫩的脸上看出日后是多么的倾城绝色。

这一世的自己一定要好好陪着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慢慢的去爱他,不要纠结小哑巴的事,上一世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也许早就不在了吧。

北寒宸一袭黑色劲装着身,坐的笔直的身子有些僵硬,修长的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眼睛时不时总是向一个方向看,看似无意,实则若有心人便一眼能看出那是欢颜小筑的方向。

片刻之后,在北寒宸再次放下酒杯摩挲腰间的玉佩之时,远远的看到几个身影走过来,正是梅王一家。

他摩挲玉佩的手停下,眼中除了那那款款而来的红色身影再也装不下其他。

梅诗若身着红色长裙,衬得小脸莹白如玉,发上簪着一支珠花,上面垂着流苏,走路时,流苏摇摇曳曳。颊边梨涡微现,耳旁两坠银蝴蝶,未施粉黛的脸蛋娇媚如月,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似一团漩涡,只一眼便能把人吸进去。

看着这样的梅诗若,未施粉黛便足以令自己所有的心理防线崩塌,北寒宸真想把小鼻涕虫带回家藏起来,不过两年不见,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小乖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

“我们小乖已经这么漂亮了,快起快起,自家人不必多礼。”纳兰柔脸上带着笑容。

“母妃,小乖想去找哥哥。”

“去吧”

……

梅诗若带着阿绫和阿漓往宾客席位走去,在北寒宸不远处站定,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青丝如墨,姿容绝滟,但因为他脸上神色淡漠,给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千里的冷硬。

正想继续往前走,忽然看见一粉衣女子往他跟前凑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不过片刻那女子便掩面哭着离去。

看着这一幕,梅诗若莞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道怜香惜玉。

“郡主,咱们去哪儿?”阿陵提醒道。

听见阿陵的声音,梅诗若这才回过神来,“去摄政王那里。”

梅诗若走向北寒宸坐的地方,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参见摄政王!”

北寒宸眸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嗤笑一声:“郡主可是还未睡醒?”

“啊?”梅诗若不解,难道上一世这个时候北寒宸还没喜欢上自己?那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难道是在我没注意的时候的惊鸿一瞥一见倾心?

梅诗若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试探道:“王爷何意?”

北寒宸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半响才开口:“郡主以为呢?”

梅诗若清了清嗓子,说道:“本郡主久闻摄政王大名,一直对摄政王倾慕不已,以前一直在边疆没能一睹王爷的真容,今日一见,果然俊美不凡,特地过来和王爷交个朋友,顺便抱个大腿,不然父王母妃走后,这诺大的皇城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应付那些妖魔鬼怪呢,王爷觉得呢?”

“呵,抱个大腿?本王觉得郡主今日该找府医治治脑子。”

梅诗若脸色黑了黑,抬起眸子瞪向他,这时的北寒宸果然不喜欢自己,看来自己追夫路漫漫,不过没关系,最后肯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想到这里,梅诗若脸色缓了缓:“本郡主觉得王爷说的很有道理,明日亲自找你陈述府医的诊断。阿陵阿漓,走了,再多站一会儿免得本郡主气死。”

看着今日古怪的梅诗若,北寒宸心下黯然,先是毁约两年不曾回来,一回来就把自己给忘了,是吗?小鼻涕虫,好,好得很!

忽然胸口一疼,北寒宸忍不住轻咳一声,望着梅诗若离开的方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寒一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很是心疼,也不知道小郡主是怎么了,这次回来仿佛全然不认识主子似的,上前一步道:“主子,今日天凉,咱们要不要先回去。”

“不用。”

这边梅诗若回到自家母妃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眼神还时不时的朝下方瞟。

“小乖,你莫不是看上了摄政王,可是他大你五岁,不过也不打紧,你父王就是比母妃大五岁,也是会疼人的紧。”听到自家母妃的话,梅诗若翻了个白眼:“母妃,小乖还没及笄呢。”

“不打紧的,咱们小乖今年已一十有三,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很快的,像摄政王这般出色的男子,咱们要早早先定下才好。”盛之瑶笑着说道,眼神在自家宝贝女儿和北寒宸之间热切的徘徊着,仿佛已经能看到小小乖了。

“是啊,咱们小乖喜欢的人,哥哥一定给你看好了,绝不让任何庸脂俗粉靠近。”听着自家母妃和哥哥的话,看着下方热热闹闹的场面,梅诗若自重生之日起心中的那一抹怨恨和执念终究是淡了下来,仇要复,但这一世更重要的是好好爱身边的人,肆意潇洒的活着。

抬起头,她朝自家母妃和哥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乖喜欢的人,一定要亲自追到手才好。”

梅承隽看着自家妻子和子女欢颜相谈的模样,心中也开心极了,也想过去听一听,可奈何还得为自家这不成器的傻儿子操持加冠礼,都怪年前掷色子输了,要是赢得为小乖操持及笄礼的机会,那得多有面啊。

须臾,正宾和观礼者已依次序而入,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盘腿而坐。

梅承隽起身致辞,宣布加冠礼正式开始。

这时,梅似与的外祖父盛玄奕老将军起身为其束发加冠,始加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而景福。”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寿胡福。”三加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

礼成之后,宾客席位才陆陆续续开席。而梅似与早已被这纷繁的流程弄的心中不耐,早知如此繁琐,不如只邀请外祖一家简单走完流程才好,或是倒不如与北寒宸那冰坨子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比比武。

“梅世子,这是我家主子给你的,说是恭祝世子礼成。”梅似与听着寒一的话,接过他手中的礼盒,打开之后,只一眼便激动的说:“寒一,你们家主子亲自送的?”

寒一颔首:“是的,主子亲自交到寒一手上的,不会错的。”

“不会反悔?”梅似与紧紧抱住手中的檀木盒子。

“不会。但主子说了,希望世子能找个机会向主子解释一下为何郡主两年不回,一回来便好像忘了主子。”寒一说完便转身离去。

听到寒一的话,梅似与突然觉得手中的盒子分明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全家人守口如瓶的事儿自己哪敢轻易说出来,要是交代了这事儿保不齐自己的小命儿也得交代了。

时间恍然,几日的时间悄然而过,梅诗若坐在院中,这几日她也想了许多,前世的自己之所以那么轻信江萧,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执念罢了,自己太想找到小哑巴,然而到头来就因为自己的任性害的家破人亡。

重活一世,自己的执念早就没有了,不管有没有找到小哑巴,都希望他能在这世间的某一处安然过活,而自己,要好好的爱家人、保护家人,也要,好好的爱他。

梅诗若面前放着一碟早已冷掉的糕点,耳边传来阿陵担忧的声音。

“郡主这几日可是不舒服,自从世子加冠礼那日过后,奴婢瞧着郡主总是坐在院子里发呆。”

“是么,阿陵也觉得本郡主和往日不同了么?”梅诗若嘴角一勾,眸中带着淡然。

“也没有很大的不同,郡主很多时候还是和往日在边疆时一般,只是这几日的郡主好似老成了许多,都没有往日的活泼了。”

“是啊是啊,奴婢也觉得,郡主成日呆着,快成一个小老太太了。”阿漓也附和。

梅诗若宛然一笑,说道:“你们多虑了,本郡主不过是在思考人生大事罢了。你们觉得,以本郡主的美貌,能把咱们清心寡欲的摄政王拉下神坛吗?”

阿绫和阿漓对视一眼,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只一瞬,阿陵便说道:“阿绫觉得,一定可以。”

不等梅诗若说些什么,阿陵又试探道:“可是郡主,咱们中秋后不是要回边疆了吗?月先生肯定还等着咱们呢。”

梅诗若不以为然,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可没有和父王母妃一起回去,而是和哥哥一起呆在王府守家,如果自己的重生没有带来任何改变,这一世自己应该也不会回去的吧。至于月爷爷,到时候接过来就好了。不过,自己真是有些想凤姐姐了,不知道她回去之后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些妖魔鬼怪。

阿绫看着自家郡主,总觉得这几日的郡主装了很多心事,心疼极了。

“对了,为何这几日总不见哥哥人影,用膳时也不在家。”

“回郡主,听白零说这几日世子都是一个人早出晚归,好像在躲着谁。”

“行吧,你们要是看到了哥哥就告诉他本郡主有事找他。”

“是,郡主。”

“寒一呀,我求求你了,你就别一直跟着我行不行,你们王爷想知道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说我洗澡睡觉你都要守着,这不是变态吗?”这边梅似与自从加冠礼那天收了北寒宸的礼物后就一直被寒一盯着,想躲也是根本躲不过。

“世子,我们主子说了只要你交代,属下立马可以离开你的视线,保证不再打扰你的生活。”寒一面无表情说道。

“你也知道你这是在打扰本世子的生活,本世子要告你扰民。”

“世子请便,完不成任务,寒一回去也是要受罚的。”

梅似与觉得自己简直在浪费时间,为什么妄想和那个冰坨子的手下沟通。顺了顺心里的怨气,甩下一句“你们就是给本世子上七十二种酷刑本世子也不知道,要想知道问盛老头去。”,便飞身离去。

梅似与一鼓作气从军营跑到梅王府再从梅王府溜去将军府,看了看身后,心想总算甩掉这烦人的家伙。

这边被甩掉的寒一一时有些生无可恋,主子派谁来不好偏偏派他来,明明他是贴身侍卫好吗?梅世子也太狡猾了。

“回来了?”北寒宸坐在梧桐树下,看到气喘吁吁的寒一,问道。

“请主子责罚,寒一没能完成任务。”

“起吧,本来也没指望你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北寒宸闻言没有多大波动。

寒一不解道:“那为何主子还派我去。”

“本王的礼可没那么好收。”

听完北寒宸的话,寒一只觉得自家主子越来越腹黑了。

夜深,清清冷冷的月光洒在窗前。梅诗若双手托腮:“阿陵,哥哥今日还是没有回来用晚膳吗”

“回郡主,将军府的季管家差人送信说世子今晚在将军府用膳,不回了。”

“好吧。对了,阿漓,信送出去了吗?”

“回郡主,已经安排了,展白亲自去送。”

“嗯。我要沐浴了。”

“是。”

……

盛府。

“将军,摄政王来访。”季安站在盛玄奕门外,敲门说道。

“这么晚了,这小子来干嘛?”方才盖好被子,正准备入眠的盛玄奕眼底有些疑惑。

“不知,但摄政王说是有要事相求。”

“简直扰人清梦,走吧。有什么要事,只要不是打我家小乖的主意就好。”话落,盛玄奕便穿好衣服前往正厅。

“寒宸深夜来访,自知扰了盛爷爷清梦,还请恕罪。”北寒宸薄唇微张,收敛了平时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完完全全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在和盛玄奕对话。

“说吧,你小子亲自来肯定没好事儿。”

“不知盛爷爷可还记得和皇祖父的约定,寒宸觉得,娃娃亲这事儿,该提上日程了。”

“哼,就想拐走我们家小乖,哪儿那么容易。”盛玄奕一听这话顿时暴跳如雷:“我们家小乖还尚未及笄,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简直简直……”

“寒宸不敢在盛爷爷面前说今后和小乖成亲后不让她生一次气,但寒宸敢对天起誓,日后我所有的偏爱只会给小乖,我的妻子也只会是小乖一人,如若寒宸食言了,您可以亲自取我性命。”

说着北寒宸便从头上取下一根碧玉发簪,双手递给盛玄奕:“请盛爷爷查验,这是寒宸今日来此打算先给小乖的聘礼。”

盛玄奕接过发簪的一刹,便感觉到有一股暖流自手中涌入全身,再细看簪子上雕刻的小字,瞳孔微缩,叹了口气:“你知晓的,就算是当年和你皇爷爷定下娃娃亲也只是当作我们之间随口说的,我从未想过将那蠢丫头嫁与皇家有关的人。你先来我这里而不是直接去梅王府,便是知道你求娶蠢丫头最大的阻碍在我。罢了罢了,这么多青年才俊,也就你看着勉强配得上蠢丫头,但你记住了,她是我们梅盛两家的掌上宠,日后你若敢有负于她,我可不会顾忌你摄政王的身份。这聘礼我先替她收下了。”

“谢盛爷爷,寒宸必定会记住今日的承诺。”

“行了,赶紧回吧,看着碍眼。”盛玄奕摆摆手。

“寒宸告退。”

……

“哟,这么快就去定下未来媳妇儿了?”

甫一进门,北寒宸就听到了好友的声音,但并未停留, 步履依然轻缓优雅,只一句:“你该走了,摄政王府要准备聘礼,已没有多余的钱养闲人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从屋顶一跃而下,冰蓝色的眼眸瞧着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扇子,腰间一根金色腰带,温文尔雅中带点痞里痞气。

“小爷怎么能算闲人呢,你未来王妃到时候嫁过来有个啥小病小灾的,本公子都可以摆平。

“嘴不想要了,本王可以代劳。”

“怎么说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小爷听说前几日你又犯病了,特地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北寒宸看向府内的小阁楼,那里已经两年没住人了,但是每天都有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自己也巴巴的等了两年,他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阁楼的方向,半响,低声道:“两年不见的人再次见面忽然就不认识了,你说,是为何?”

“小爷觉得,多半是这人有了新欢。以小爷多年流连花丛的经验来看,这人啊,一旦有了新欢,从前再喜欢的人都能视而不见,最多就说一句‘我们只是朋友’……”沐司侃侃而谈。

寒一见自家主子周身气压又低了几分,使劲儿朝沐司使眼色,奈何这家伙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北寒宸沉默,夜里静静的,弥漫着微暗的气息。

“是么?那本王就遇神杀神,佛挡杀佛,只要最后陪她的那个人是我就好。”许久,北寒宸才低声道。

“不是吧,你真的动心了?还是说小爷回去的那几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好事儿?”

“寒一,送客。”北寒宸转身离开,不欲再多说。

“那小鼻涕虫怎么办?”沐司大步追上去,话落,又道:“你们不是从小订了娃娃亲吗?”

“她是,不过她不记得了。”北寒宸挑眉,似有些轻嘲。

沐司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道:“原来你早就找到她了是不是,这么些年都一直在瞒着小爷,你们这些年一直生活在一起对不对,所以你才那么着急的去将军府,因为他忘记你了,不仅是你,还有小爷。亏得小爷把你当真朋友,给小爷寄过来的信里只字不提。”

北寒宸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微沉:“寒一,还不送客。”

“是,主子。”突然被叫到的寒一立即走过来,向沐司说道:“沐爷,请吧。”

正准备走的沐司,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北寒宸,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就是小鼻涕虫呢?”

“她手臂上有月牙胎记,而且当年被拐走的一批孩子里,她也在。”

“那又怎样,当年被拐走的孩子那么多,世上有月牙胎记的说不定不止她一个。”

“沐司,月牙旁有个牙印。”北寒宸驻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滋味,手在腰间的玉佩上摩挲着,了解他的人便已知道他这是早已不耐烦了。

“那就好那就好,没想到本公子当年英勇一咬居然留到了现在,哈哈……”听完北寒宸的话,沐司立马喜笑颜开:“行了,你这儿本公子也住腻了,该想个法子让小鼻涕虫收留我才好,走了。”话落便不见了踪影。

谁让你不早点告诉小爷真相,小爷就是要气气你,哼,臭毛病,小爷才不惯你。

北寒宸听着沐司的话,久久没有挪动脚步,似乎在思考什么,不多时才开口:“梅将军何时返回边疆?”

“禀主子,中秋过后即刻动身。”寒一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主子自己不是 知道吗。

“让秋铃盯住沐司,除了和小郡主相关的,其他的不用管。”只吩咐了一句,北寒宸便匆匆去了书房,一夜不见门开。

翌日清晨。

梅诗若正在欢颜小筑练武,盛之瑶便走过来,笑道:“小乖今日怎的起这么早练武?”

梅诗若扔掉手中的剑,朝她走过去,说道:“母妃今日早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是有一事,小乖,中秋过后母妃和你父王就要启程前往边疆了,本来不打算带你走的,但是你外祖父的意思是要我们一定带上你,只留似与一人在家即可。母妃想问问你的想法。”盛之瑶坐下,拉着梅诗若的手说道。

梅诗若想了想,说道:“小乖不想去,小乖想留下来陪哥哥。”

盛之瑶轻轻握住梅诗若的手,笑道:“你真正想陪的不是似与,而是摄政王吧。”

梅诗若眸光中闪过一抹思绪,问道:“既然母妃知道,那外祖父也是知道的,为何还要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回边疆?”

“你想嫁给摄政王,只需要皇上的一纸赐婚就好,但是你可有想过,你嫁的是南玄国的摄政王,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父王母妃和你外祖父一家不可能护得住你一辈子,只有你自身强大了,你才有可能活的肆意潇洒。小乖,你可懂?”盛之瑶明白自家女儿的想法,也不想强人所难,但之后的路要想掌握主动权,这时候必须强大才行,只得语重心长道。

闻言梅诗若低头,眉头微蹙,宛若陷入遥远的怀想,微风吹起她一头如墨染般的发,却没能抚平那眉宇间淡淡的忧愁,虽然这时候距离事情发生还有三年的时间,但就像母妃说的,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不是吗?

即便重来一世,自己还是愚钝了,怎样去保护爱的人,自己似乎从未想过。

缓缓抬眸,看到盛之瑶那双眼里盛满了慈爱,回握住她的手,随即道:“母妃说的对,是小乖太蠢了,只顾得眼前的欢乐,却从不曾想过以后的日子,小乖和你们一起回边疆。月爷爷肯定也想小乖了。”

“好。”盛之瑶脸上满带笑容,牵起她的手便前往正厅一起用早膳。

一踏进门,梅诗若便听到一中气十足的声音“蠢丫头今日起的倒早,几日不来见我这老头子,怕是早早忘了”。

梅诗若听到盛玄奕抱怨的声音,立即笑着跑到他的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说道:“怎会,小乖这几日是顽皮了些,外祖父大人可不会和我这个小人计较的,对吗?”

“哼,要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一大早等着你来用膳,简直不孝。”盛玄奕轻轻抽走自己的手,戳了戳梅诗若的脑门。

“是是是,都是小乖的错,小乖把自己最喜欢的糯米糕分给您吃,别生气了。”梅诗若说着便将白白糯糯的桂花糯米糕夹到了盛玄奕的碗中。

“蠢丫头过几日可是要随你父王他们回边疆了?”盛玄奕看了看碗中的桂花糕,问道。

“回外祖父,是的。您要不要随小乖一同去,再和月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说的什么浑话,无昭岂能随意离京。”说完便又敲了敲梅诗若的脑袋,这才夹起碗中的桂花糕慢条斯理的吃了下去。

很快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完了早膳,盛玄之和梅承隽一起进书房谈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而这边吃饱喝足的梅诗若回房间了。

沐司来时正好梅诗若推门而出,只见少女穿着一袭大红色衣裙,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阳光洒下,更显得她肤色晶莹。

小鼻涕虫小时候就粉雕玉琢,这长大了更是秀美无伦,只怕过两年容色更是绝丽,怪不得北寒宸那家伙早早就跟人家外祖父订下了。

“没想到小郡主如此明艳动人,小爷还以为在边疆长大的女子都是又丑又黑呢。”话落沐司便飞身而下。

只还没到梅诗若跟前,便有一黑衣男子忽地拔剑挡在他面前。

沐司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扫开黑衣男子的剑,笑道:“兄台何必这么凶神恶煞的,这剑气这么重,要是伤到人可就不好了。”说完便又看向梅诗若:“小郡主不请我喝杯茶吗?”

梅诗若早在沐司飞身而下时就认出来了,北寒宸府上的神医,前世时打过几次照面,只知道是有些神经兮兮的一个人,再有多余的信息便不知道了,毕竟前世的自己一心想的都是怎么找到小哑巴。

“无洛,退下。”梅诗若向前走着,对黑衣男子道。

“是。”无洛飞身离去。

“这才上道嘛,你真的不记得小爷了?”沐司凑上前问道。

“本郡主根本不曾见过你。”梅诗若直视他的双眼,仿佛像看一个傻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记得就不记得,反正你当初也只是随手救的小爷,不记得很正常,亏得小爷还千里迢迢来想偿还恩情,终究还是错付了。”说完还假装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水。

“哎呀,本郡主突然想起来了,好像真的在哪儿见过你,既然你说本郡主是你的救命恩人,特地来偿还恩情的,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本郡主呢?”梅诗若坏笑道,仿佛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既然你想演戏,本郡主就陪你演咯,最好是可以套一些和北寒宸有关的信息。

“自然是给郡主当牛做马,任凭郡主差遣。”沐司立即道。

“好啊,那从今日起你就和无洛一起给我当车夫吧。”梅诗若扫了他一眼,随即又道:“有名字吗?”

沐司先是一愣,果真是个坏丫头,居然让小爷给你当车夫,不过似乎又想到什么,笑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沐司。”

“阿漓,给这位沐小……车夫安排住处。”梅诗若一边走一边道。

“是,郡主。”说完便朝沐司走去,道:“沐车夫,这边请。”

看着沐司走远的身影,梅诗若不由得思索,前世的时候也没有这一出,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今生的运行轨迹吗?不过,这个沐司可是北寒宸多年的好友,一身医术十分了得,就是不知道他和月爷爷谁更厉害了……

看着自家郡主好像在发呆,阿陵轻声问道:“郡主今日要出门吗?”

听到阿陵的声音,梅诗若这才回过神来,“嗯!”梅诗若点头。自从那日哥哥的加冠礼后就没有见过他了,说好的第二日去也没去,不会把我给忘了吧。她想到这儿立刻说道:“咱们去摄政王府。”

“郡主,要不带上世子一起吧,他和摄政王是好友,想来进王府也容易些。”阿陵低声道。

“怎么,摄政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吗?本郡主那日见摄政王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吓人。”梅诗若眉眼一挑,看向摄政王府的方向,步履轻缓优雅。

“自郡主七岁那年走丢后,回来王爷王妃便一直将你养在边关,自然不知关于摄政王的诸多传闻。”说着阿陵便朝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奴婢也是近些日子才听说的,说这摄政王府连只母狗都不敢进。”

“阿陵多虑了,本郡主可不怕。还有,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一个人到底如何不是听别人说,而是要自己去体会。”梅诗若说完便跃上马车坐好。

阿绫听完梅诗若的话,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点头,“是,阿绫谨遵郡主教诲。”

“走吧。”

……

不多时便来到了摄政王府门前。

梅诗若掀开帘子望着陌生又熟悉的摄政王府,一阵恍惚,上一世,你百般依我,而我一心只有别人,直到死也是你陪在我身边,这一世,换我来陪你。“阿陵,你去通报,说梅王府的小郡主求见摄政王。”

“是,郡主。”

只片刻功夫阿陵就回来了,说道:“郡主,咱们今日怕是进不去了,摄政王府门口贴了牌子,说是‘女人和狗不得入内’。”

梅诗若一听顿时有些炸毛,掀开帘子,跳下马车,说道:“这是什么毛病,这牌子一直都有吗?”前世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重生了北寒宸性子也发生了改变?可是不应该呀,那日见他明明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这么幼稚的事儿不会是他吩咐的吧?

“奴婢不知。”

“哼,本郡主就不信了,今日非得进去才行。阿陵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府吧。”梅诗若说完便望向赶马车的黑衣男子,说道:“无洛,你也先回。”

“是,郡主。”说完便驾车离去。

梅诗若选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四处望了望,便飞身来到来到摄政王府的墙上,低头望去,那人一身黑色锦袍裁剪得恰到好处,通身除了腰间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再无多余的点缀,身姿秀雅,就那么直直的站在树下,什么也不做就能让人为之倾倒。

前世我怎么就瞎了眼呢,明明北寒宸又帅气又多金,还有权势,真的是三有好男人,最最关键的还对自己这么好,唉,错过错过……

“看够了吗?”北寒宸缓缓转过身来,朝墙边走了两步,抬头说道,声音带着点独特的磁性又温润好听。

“呀,原来是摄政王,本郡主还以为近日这京中又出现了哪个美男子。”梅诗若悠闲的在墙头坐下,双手托腮道。

“是么,那郡主可得好好看清楚了本王这张脸,免得将来认错。”北寒宸似笑非笑道,没良心的鼻涕虫。

“本郡主听闻摄政王府里面的风景很是不错,怎么不请我下去看看吗?”梅诗若眼尾轻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腕间的冰羽丝,声线清脆倨傲。

“门口的牌子郡主看不到吗?”北寒宸挑眉。

“中秋过后本郡主便同父王母妃一起前往边关了,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梅诗若站起来连忙说道。

“郡主请自便。”北寒宸闻言只扔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梅诗若也立刻飞身而下跟在他的后面,边走边道:“假山石雕,亭台水榭,廊桥画布,花草树木,绿柳周垂,错落有致,乱而不杂,真的是美极了,一看就是有人专门精心打理。跟它的主人一样看起来赏心悦目。”

梅诗若默默谨记府中的路,想着下次来要是迷路可就闹笑话了。

不时有小厮路过,小厮人人都带着恭敬之色上前行礼,步履轻盈,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就如阿陵所言,这一路走来真的一个丫鬟都未见到。

“摄政王真的就这么清心寡欲,府上连个丫鬟都没见到,那本郡主将来嫁进来岂不是要劳烦摄政王亲自伺候?”梅诗若笑意盈盈,朝北寒宸说道。

“郡主以为呢?”北寒宸不答反问。

“本郡主以为,若是摄政王这般金尊玉贵的人亲自来伺候我,只怕要叫这整个南玄国的闺中女子嫉妒的恨不得取我代之才好。”梅诗若看着他,那双桃花眼一眨一眨的,好似有星光在其中穿梭。

北寒宸别过头,鼻涕虫可能是修炼了什么妖术吧,不然怎么自己一看她便想要原谅她,可是那双眼睛里有光,只一眼便叫自己沦陷。

“是你自己的想法吗?”北寒宸垂立而站,望向小阁楼的方向,许久,忽然对梅诗若说道。

梅诗若先是一愣,接着看向北寒宸的眼睛,说道:“是外祖父的意思。”

“但你默认了是吗?”不等梅诗若说完,北寒宸接着又问道,带着一点点的压迫之感,周身渐渐渗出丝丝冷意。

“不是的,我跟着去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等我办完事情会回来的。”梅诗若知道他生气了,生气的人最是不好哄了,可自己总不可能把重生的事情现在告诉他吧,只得慌忙解释道。

听着梅诗若的话,北寒宸两眼慢慢变暗,呵,果然是个小骗子,两年前便说会回来不走了,如今又是来蛊惑本王再放她离开,这样想着,北寒宸略微低下头,嘴角噙着冷笑,那深沉得如同幽潭的眼底好似压着一头凶兽,既然如此,不如……

忽然,一只小手握住北寒宸冰冷而修长的大手,娇娇软软的,他眼底的疯狂偏执肉眼可见的消失,再抬头看向手的主人时已是一片清明温和。

梅诗若看着这样的北寒宸,心头渗出丝丝心疼,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北寒宸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但她觉得她应该安抚他,只能连忙握住他的大手,巧笑嫣然的看着他:“我会回来的,很快,相信我,最迟不过及笄时。”

“过来。”北寒宸扔下一句,忽然紧紧回握住梅诗若的手径直走向书房。

一进门,梅寒宸便放开了梅诗若的手,也不说话,只是走向书案前铺开纸写着什么。

不多时,北寒宸朝梅诗若招招手:“过来。”

梅诗若噌噌噌的走向北寒宸,眼角带笑,调侃道:“摄政王是要给本郡主一纸情书吗?”话落便接过北寒宸递过来的宣纸仔细端详,试探性地问道:“摄政王是认真的吗?”

北寒宸轻轻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郡主以为本王是在开玩笑?”

梅诗若放下手中的宣纸,朝北寒宸看去,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北寒宸,甚至怀疑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被调包了,和前世那个孤傲高冷的北寒宸根本沾不上边,前世即使自己多次拒绝他,这般幼稚的事情他也是做不出的。

不真实,太梦幻。

再低头朝书案上的宣纸望去,只见上面写着:南玄国二十二年七月初八,梅王府小郡主梅诗若亲自来摄政王府并允诺北寒宸,此去边疆最多两年,并于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二日前定返回,如若失约,北寒宸可亲自前往边疆将其捉回,不得反抗。

许是见梅诗若久久不语,北寒宸眼中有一瞬的黯淡,呵,果然是自己一厢情愿了么?真应该把鼻涕虫锁起来,这样便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了,可是她会恨自己的吧?

不……他不能这么做,鼻涕虫那么耀眼,是该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

北寒宸垂下脑袋,痛苦而又隐忍的闭上双眼,算了吧……

“既然摄政王都这么诚心诚意,本郡主当然也要回以真诚,这允诺书一份哪行,得再誊抄一份,咱们各自保管才行。”

忽然,耳边传来沁人心扉般的声音,如娟娟泉水直往北寒宸的心里钻。再抬头,便看到那一抹娇小的人儿已经在书案上铺上宣纸誊抄。

须臾,梅诗若将自己誊抄的那一份递到北寒宸手里,道:“本郡主写的这份给你,你的那份就给我,时刻提醒我不要忘了,摄政王以为如何?”

像是生怕眼前的人反悔似的,北寒宸赶紧接过梅诗若写的那份,仔细叠好放入怀中,随后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道:“本王以为甚好!”

梅诗若噗嗤的轻笑出声,随后伸手轻轻扯了扯北寒宸的头发,道:“你真可爱。”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梅诗若神情微愣,为什么这个动作那么似曾相识,自己好像下意识就做出来了。

而北寒宸也因为梅诗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身躯一震……

这时,书房的门响了,北寒宸回过神来,道:“孟叔,进。”

只见一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推门而入,身着藏蓝色衣袍,朴素但不失体面,沧桑的脸上透露出一股睿智,目光和蔼又慈祥。

孟隆进来后,先是向北寒宸行一礼,随后看向梅诗若的方向,满脸堆叠着笑容,道:“小郡主安好!孟叔有些日子没看到小郡主了,这次回来可还住的习惯,两年不见,咱们小郡主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今日要不要在王府歇下,孟叔吩咐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肉,还有梅子酿酒。”

梅诗若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和善慈爱的老人,有些亲切但又有些疑惑,她很确定这一世自己是第一次见他,怎么说的好像自己以前经常和他相处似的,而且就连自己最爱吃的东西都知道。

这么想着,梅诗若开口问道:“孟叔?我们以前在一起生活过吗?”

孟隆听着梅诗若的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看向北寒宸。

北寒宸当然知道孟隆的疑惑,不仅是他,自己也是很疑惑的。

犹记得在梅似与加冠礼上,小鼻涕虫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个熟悉但又陌生的人,刚开他还以为是小鼻涕虫在和自己开玩笑,后来才发现她是真的不认得自己了,但庆幸的是小鼻涕虫就算不记得自己了还是会有些喜欢自己,这么想着北寒宸嘴角微微翘起……

梅诗若见两人都不语,拍了拍北寒宸的肩,道:“你在想什么?”

北寒宸从思绪中出来,轻咳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将梅诗若脸颊垂落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道:“郡主今日先回吧,王府很穷,就不留郡主用午膳了。”

闻言,梅诗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想留本郡主吃饭就算了,何必用这么拙劣的借口,你摄政王府要是穷,整个南玄国哪里还有富人。

虽是这么想着,但梅诗若还是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道:“好的,本郡主就不多留了,回见。”

见被梅诗若被自家主子打发走了,孟隆问道:“主子不留小郡主吗?”

北寒宸回到书案前坐下,轻声道:“孟叔,她已经忘记了我们所有人,本王必须重新走进她心里才行。”

孟隆闻言轻叹一声,小时候的主子本来就性子冷淡,自从老主子两口子走后更是性情大变,整日寡言少语,性情也让人捉摸不定,直到遇到了小郡主,才有了些人情味,谁知小郡主回到边疆后两年都不回来,一回来就忘了主子。

虽说外界都传闻主子暴戾,性情乖张,但只有我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的人才清楚,其实主子啊,最是重感情了。

甩掉脑海里的思绪,开口道:“主子,小郡主之所以这样,想必是有原因的,现如今忘了主子,又正是顽劣的年纪,有时候自然会说些惹主子生气的话,做些让主子不愉的事儿,主子万万不要轻易和小郡主生气才好。”

“本王知道的,孟叔不必担心,这几日叫厨房备着些她爱吃的菜,往后又有好些日子见不着了。”

“是,主子。”孟隆说完顿了顿,再次道:“主子,梅王妃邀您到听寒楼一聚。”

“本王知道了。”北寒宸说完便径直走出了书房。

听寒楼。

北寒宸来到盛之瑶指定的地方,推门而入。

盛之瑶看到如约而至的北寒宸,放下手中的茶杯,粲然一笑:“小宸来了,坐吧。”

“嗯。”北寒宸点头,随后在盛之瑶对面坐了下来。

盛之瑶吩咐侍女给北寒宸倒茶,少焉,道:“今日小乖去找你了?”

“是的。”北寒宸双手搭在腿上,正襟危坐,并没有动桌上的那杯茶。

盛之瑶没说什么只是大大方方的打量着北寒宸。

北寒宸也任她打量,面色没有丝毫不悦。

“这几年身子瞧着倒是将养好了,不错。”盛之瑶看着北寒宸如今康健的样子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他高兴,继续道:“盛老头找我说了,你想娶我们家小乖。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自是没得说,小乖嫁给你我也放心,老头子担心皇室的那些腌臜事儿以后会害了小乖,就像当初的宛若一样,但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困难你们一起面对就好。只要小乖自己喜欢,是对的那个人,当娘的,我绝不阻拦。”

盛之瑶顿了顿,轻啜一口茶,神色认真道:“只一点,小乖是我们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你要爱她宠她护她,可能做到?”

“盛姨信我,宸此生必不负小乖。”北寒宸看着盛之瑶,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认真。

“好,我信你。还有一事盛姨觉得应该告知于你。我们这次回来,你也应该看出了小乖的变化,她,不认得你了。”盛之瑶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没想到这听寒楼新出的茶还挺好喝的,等会儿就让阿隽买,这么想着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北寒宸看着盛之瑶这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是,失忆了么?”

盛之瑶回过神来,认真的道:“确实。是十一岁那年我们返回边疆的途中,遇到了西陌国的一个故人遭遇刺杀,我们出手搭救,小乖在这场混战中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是靠着月神医给的三颗保命丹才撑下来,初醒时,她不认得我们好些人,这两年也是靠着月神医的调理才慢慢恢复,也才想起了我们这些亲近的人。”

盛之瑶观察着北寒宸的神色,她看出来了,说到小乖受伤时,他眼中满是心疼,这是骗不了人的。

继续道:“但是不知为何,关于摄政王府的一切,她还是不记得,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在王府住过,我们也曾试探她,但都是一样的结果,我想这两天你也看到了。不过,她好像一直在有意无意找一个人,至于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盛之瑶说完后再次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站起来,说道:“关于小乖的变化盛姨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剩下的就任凭你们自己去闹腾吧。”

说完便向门口走去,正要踏出房门之际,不知是想到什么,忽然回头对北寒宸说道:“小宸啊,今日盛姨找你说的这些可不要告诉盛老头哟。”

“寒宸谨记,盛姨放心。”北寒宸点头。

盛之瑶满意的笑着走出了听寒楼。

北寒宸站在窗前,看着盛之瑶远去的马车,天知道当他听到梅诗若受重伤时心里是多么的疼多么的懊悔,如果当初的自己再强大一些,再强大一些,她会不会就平平安安的。

这一刻的北寒宸想极了梅诗若,想亲自和她说声抱歉,说好了要一直保护她的,可是原来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样想着北寒宸飞身出了听寒楼,直奔欢颜小筑。

梅诗若这边刚喜滋滋的从摄政王府回来,还买了许多糕点,甫一进门便吩咐道:“阿绫阿漓不用跟着我了,你们把这些东西都安置了吧,午膳一定要有一道糖醋肉哦!”

说完就自己一个人回欢颜小筑,刚一进院门,便看到有一个不明身影朝自己飞来,出于本能,梅诗若直接甩出了腕间的冰羽丝。

北寒宸因为要来见的人是梅诗若,根本毫无防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缠住了手腕。

而此时梅诗若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北寒宸,先是一愣,随后快速收回了冰羽丝,道:“北寒宸,你怎么来了?”

北寒宸没有回答梅诗若,只是嗓音低哑地问:“阿若不先关心一下本王的手腕是否受伤吗?”

闻言,梅诗若心间打了个颤儿,这人莫不是吃了什么受刺激的药,傻了?

这样想着,便走上北寒宸的面前,抬手在他额间抹摸了摸,自言自语道:“也没发烧呀?只是人怎么傻了?”

北寒宸看着梅诗若,双眼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忽地将她紧紧抱住,修长白皙的手轻轻蹭她的长发,良久,低沉而喑哑的道:“对不起,是我不够强大,没能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梅诗若看着这样的北寒宸,略微沉思便知道他晓得了两年前自己受伤的事儿,眼眸泛起波澜,心底雀跃又心酸,随后眉眼似有若无的荡起一抹笑,轻拍他的后背,道:“北寒宸,本郡主早就好全了,真的,你要不信咱们稍后可以去练武场比划比划。”

也不知北寒宸听进没有,只是仍然抱着梅诗若,许久,忽而勾唇轻笑一声:“本王知晓了。”

梅诗若抬起脸,眼眸里绽出笑意:“那,你要不要先松松手?”

“好。”话落北寒宸便松开了梅诗若。

梅诗若看了北寒宸一眼,或许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或许是和自己两年前受伤有关,不然好多事解释不通。

“阿若在想什么?”北寒宸声音低哑又有些说不出的魅惑。

梅诗若凑近,眼眸轻眨,道:“自然是在想为何摄政王突然如此喜欢本郡主?”

“那阿若以为呢?”北寒宸的性感的嗓音中透着一丝蛊惑,他的大手轻轻扣住梅诗若的小手,顿了顿,又道:“阿若是不是忘了方才弄伤了本王。”

梅诗若:“……”

他就知道这货今日不正常,自己根本没用力,怎会弄伤他?

虽是这么想着,但还是说道:“本郡主近日新得了一个车夫,听说这医术也是十分了得,要不,让他给你瞧瞧。”

北寒宸哀怨的看着她,叹息一声,道:“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

梅诗若闻言翻了个白眼,道:“本郡主可不跟你计较。”

想到平时不怎么平易近人的北寒宸今日总算像是落入凡间了,便问道:“摄政王考不考虑今日在本郡主这里用晚膳,一定不让你后悔。方大厨可是我从边疆专门带回来的,她做的饭,简直一绝。”

听到梅诗若的话,北寒宸便想到多年前,也是这么一个小丫头,刚来王府时抱怨王府的饭菜没有自家厨子做的好吃,还说有一日要把自家厨子带回来让自己尝尝。

这么些年过去了,虽说有些地方变了,但有些地方却还是一如既往。

这么想着,北寒宸不假思索道:“好,那本王便看看,方大厨做的饭菜有多好吃。”

“那咱们快走吧,这时候估计已经差不多了。对了,你喜欢吃什么,我让方大厨添菜。”梅诗若边走边道。

“本王不挑食。”北寒宸嘴角微勾。

“那快走吧,本郡主已经闻到香味儿了。”

北寒宸就这样静静的跟在梅诗若后面,看着这样的梅诗若,他忽然觉得,就算忘记了又如何,跟眼前活泼的人儿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只要她不讨厌自己,他们最后总归会在一起的。

“哇,一看到这些美食,本郡主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梅诗若说着正准备开吃,突然想起什么便朝北寒宸招招手,道:“摄政王大人,你可否走快点,本郡主的已经快饿的不行了。”

梅诗若话音刚落,北寒宸便瞬间坐到了她对面。

梅诗若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轻功是可以这么用的吗?秀!

梅诗若舔了舔嘴角,低头看了这一桌子美食,夹起一块糖醋肉放入嘴中,顿时满口都是肉香味夹杂着酸酸甜甜的味道,浅浅一笑:“太好吃了,你也尝尝。”说着便拿起旁边的公筷夹起放入北寒宸的碗中。

看着北寒宸慢条斯理地吃进口中,然后咽下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吃?“

北寒宸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点头,道:“确实好吃。”

梅诗若不再言语,大口咀嚼。越吃越美味,感觉通身舒畅。

“这汤今日吃着有些咸了。”梅诗若尝了一口汤,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便放下碗筷,感叹道:“吃饱喝足的感觉真好啊!每日最期待的就是午膳了,吃完一天都能有好心情。”

北寒宸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为何不是吃好早膳?”

梅诗若撇撇嘴,道:“还不是因为本郡主起的太晚,来不及和大家一起吃早膳,母妃就罚我不许吃。”

北寒宸宠溺一笑,不再言语。

梅诗若看着,忽然凑近,粉唇轻启:“本郡主觉得,摄政王还是笑起来好看些。”

北寒宸低眉敛目,绯色的薄唇动了动,道:“多谢郡主夸奖。”随后不着痕迹的挪向旁边的凳子,鼻涕虫太晃眼了,刺得本王眼睛疼。

……

转眼便是傍晚。

“阿绫阿漓,你们先退下吧,本郡主想一个人转转。”梅诗若在院中散步,忽然停下来说道。

“是,郡主。”阿陵阿漓说完便准备退下。

梅诗若又道:“今晚你们也不用守着,早早歇息吧。”

阿漓道了声“是”。只阿陵说道:“郡主年纪尚小,夜间不可离人的。”

梅诗若神情中尽是嘲弄,忽地凝眸,道:“本郡主虽年纪尚小,但不代表手下的人可以不听本郡主的话,本郡主知道你是外祖父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可是,本郡主才是你的主子。”

阿陵忽然觉得,当初的小郡主真的长大了,忙跪下道:“阿陵知错,请郡主责罚。”

“记住本郡主今日说的话,退下吧。”梅诗若摆摆手,道。

“是,阿陵谨记。”说完便退下了。

梅诗若站在院中,皎洁温柔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但此时她的内心是不平静的。

梅诗若不明白为什么前世的这个时候父王母妃把自己留在京都,外祖父也没有反对,可是今生却都变了。还有,前世的这时,母妃只告诉自己北寒宸的皇爷爷给自己和他订下了娃娃亲,圣命不可违,让自己留在京都好好和北寒宸培养感情,可是今生却只字未提。

依稀记得,后来留在京都的自己也是整日不着家,对京都的局势不甚了解,直到及笄那年,父王母妃从边疆回来,便没有再返回,可是后来……

梅诗若脸上呈现痛苦之色,眼中又似蒙上一层水雾般,可是那么爱自己的家人,为何却瞒着我许多事情。

她走向院中的秋千坐下,轻轻的晃荡着,许久,轻声道:“无洛。”

话音刚落只见一黑衣男子出现在她面前,黑夜中不好看出男子的相貌如何,但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知道也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主子。”无洛道。

“无洛,如今连你也瞒着我吗?”梅诗若停下正在晃荡的秋千,声音极轻,又充满着丝丝愁绪。

“无洛不敢有任何瞒着主子的事儿。”

“那便细细道来吧。”梅诗若起身,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单手托腮道。

“是,主子。两年前主子随王爷他们返回边疆的途中,遇到了凤姑娘,当时凤姑娘正在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追杀,恰好王妃认识凤姑娘,便出手相救,当时混战中,主子受了很严重的伤,已经奄奄一息了,是靠着月先生给的保命丹才侥幸活了下来。”

无洛顿了顿,又道:“虽侥幸活了下来,却是昏迷了将近六个月才醒,初醒来时,主子不认得好些人,是后来靠着月先生日复一日的调理才慢慢想起来很多事情,可唯独忘记了自己回过京都,也不记得和京都相关的人和事儿。”

梅诗若听到此处,心中的疑惑少了些许,颇有些激动的问道:“无洛,所以,我和北寒宸早就认识了对吗?”

无洛并没有任何隐瞒,道:“回主子,是的。自从无洛跟着主子的那一年起,每次回京都主子都是住在摄政王府的小阁楼,除了盛梅两家,无人知晓。”

梅诗若听着,心中波澜四起,所以,前世北寒宸才那般要求娶自己,不是因为兵权,不是因为娃娃亲,不是一见倾心,只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感情,不过是自己忘了而已。

梅诗若继续问道:“可为何他们都瞒着我?”

“回主子,据无洛所知,王妃是很满意摄政王的,但是王爷和盛老将军不是很满意。”

“为何?”梅诗若追问。

“无洛不知。”无洛低下头,回道。

“无洛,是外祖父下的命令,家里所有人都不许告诉我这些事是吗?”梅诗若垂眸,又道:“如果不是本郡主问起,你也不准备告诉我是吗?”

“主子,不是的。无洛岂敢瞒着您,不过是月先生说,这些事儿可能是埋藏在主子内心深处的,还是自然恢复为好。且总有一日会恢复的。”

无洛说完,看了看梅诗若,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梅诗若太了解无洛了,自从九岁那年救下无洛后,自己和他虽说是主仆,可是心里还是把无洛当家人的。

“主子。本来盛老将军的意思是,既然您忘了摄政王,那么说明缘分便断了,日后也不要频繁回京都了。可王妃的意思,主子的人生应该由您自己来决定,他们不能私自替您决定,所以,王妃做主这次将您带回来参加世子的加冠礼,其余的看主子自己的选择。”

梅诗若内心五味杂陈,所以,前世也是这样,不过前世的自己一心想的只有别人,直到死的那天都没想起来和北寒宸曾经认识过,生活过。

幸好,今生一切都来得及。

“无洛。你先退下。”梅诗若说道,此刻她只想去摄政王府的小阁楼看看,看看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看看自己曾经忘记的那人。

“是。”

……

摄政王府。

“快看,那是不是小郡主。”寒二悄咪咪说道。

“是的,这么晚了还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进来王府,肯定是小郡主了。”寒五看了一眼寒二,翻了个白眼,道。

“那咱要不要拦着。”

“你傻呀,小郡主这时候来,肯定是要和咱们主子培养培养感情呀,咱可不能搅和了。”

“行,咱们避开点?”

“那是当然,还要通知兄弟们眼睛瞎着点,别把小郡主吓跑了。”

“好嘞,分头行动。”

“走。”

梅诗若站在摄政王府的墙头,有些奇怪,以自己现在的功夫不应该很快就被北寒宸的变态暗卫给拿下吗?可是自己在这儿都站了许久,还是没人发现自己,自己还想着要是被当成刺客拿下,正好可以快点见到北寒宸呢。

这而这边寒二和寒五知会完了兄弟们就一直观察着梅诗若,发现她久久不进王府,寒五着急道:“小郡主这是在干嘛?也不像是欣赏景色呀。”

寒二拍了一把寒五的头,道:“你小点声,吓跑了小郡主,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边梅诗若这么想着,犹豫了片刻便飞身进了王府,凭着自己的些许记忆在王府中找寻片刻便找到了小阁楼。

此刻的阁楼中灯光微亮,闪烁着,仿佛在手舞足蹈地迎接它的主人。

梅诗若推开阁楼的门,甫一踏进,便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屋里熏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淡淡栀子香味,镂空的雕花窗桕很美,往里走,所见之处都收拾得很干净整洁,一点也看不出两年没住人的样子。

环顾四周,上好的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刻着不同形态的栀子花,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但又有一丝张扬活泼,可见设计这小阁楼之人的用心。

推开房间的门,靠近窗边,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珍贵的首饰,桌旁的瓷盆中栽着一株白色的栀子花,看得出来,栀子花不是这个季节的,但是经过精心的照料,还是开得不错。

挑起璎珞穿成的珠帘,是就寝之处,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透过晕红的帐幔,可以看到整个就寝之处朴素却又不失典雅。

梅诗若走过去,坐在床榻上,好熟悉的感觉,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哥哥在喊人起床,梅诗若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想看清躺在床上的那个赖床的小女孩儿,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甩了甩头,画面不见了。

梅诗若起身,想再四处走走,忽然,眼前一黑。

而这边听到汇报的北寒宸立马赶往小阁楼,一进来便看到梅诗若晕倒了,赶忙抱起梅诗若放在床上,并吩咐道:“快,让沐司马上过来。”

寒一听后立马飞身而去。

而这边被吵醒的沐司很是不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怎么,北寒宸又病情复发了?只要是死不了的就不必半夜吵醒小爷……”

“不是的,沐爷,不是主子,是小郡主,小郡主晕倒了,您可快点吧。”寒一焦急的说道。

沐司一听是梅诗若出事儿,立马着急的套上外套,连袜子都来不及穿就随意套上靴子前往摄政王府。

“如何?很严重吗?”北寒宸立在一旁,看着沐司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头舒展,时而又露出一股不可置信,便问道。

“不好说,得让小爷想想。”沐司说完便撤回诊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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