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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咽之旅

大叔也是小可爱著

其他类型连载中

当你还在鄙夷或批判爱情的时候,证明你仍深信并迷恋着它,至于人生、理想乃至整个世界也都如此。怒骂是咆哮的泪,泪是最大的笑话,与众人的狂欢毫无损伤,却伴着一道道闪电滴漏了自己的心,而最终一切都将归于平静,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躺在自己的苦水中,漂流着、微笑着、幻想着……来生仿佛定会美好!

主角:更新:2024-03-04 11:2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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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呜咽之旅》,由网络作家“大叔也是小可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你还在鄙夷或批判爱情的时候,证明你仍深信并迷恋着它,至于人生、理想乃至整个世界也都如此。怒骂是咆哮的泪,泪是最大的笑话,与众人的狂欢毫无损伤,却伴着一道道闪电滴漏了自己的心,而最终一切都将归于平静,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躺在自己的苦水中,漂流着、微笑着、幻想着……来生仿佛定会美好!

《呜咽之旅》精彩片段

当她的脑袋出现在我视线那端的地平线,还是个黑点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

我已经在这条宽阔笔直的马路上走了好几天,始终没有见到任何车辆或行人从此经过,她是当时除了我以外那条路上唯一的人类,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然而那一刻我却强烈希望能尽快和她在前方某处交汇,或者用人类的语言简单交流两句,或者彼此看上一眼擦肩而过,但不管怎样,我想都会让自己的心情缓和下,而这一切凌乱的想法可能只说明我已经开始恐惧一个人的行程,开始担心自己会永远这么孤独而漫无目的的走下去。

太阳毒炎炎的炙烤着,把这条路变成炮烙之刑的铜柱,我已感觉到自己的鞋底正在融化,脚下全是液体的橡胶一般,黏糊糊的,四周的热浪也早把我身上的水分烤了出来,浑身透湿,我用喘息散着热,拖着垮掉的身子,望着她,前行……

她应该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当我走到十字路口时,她距离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不过我已经能看清她的整个轮廓——一个瘦弱的女人。

我站在那十字路口望着她,等她向这边走来,她看上去比我还要疲惫、无助,披散着头发,身上不大的背包几乎要将她压垮,我觉得她可能随时会倒下,也做好了随时冲过去的准备,然而,她却那般坚强的一步步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她也在那十字路口停下,似乎是因为看到了我,但又始终没看我一眼,她软塌塌的半弯着身子,低垂着双臂,望着前方,透过她那张麻木的脸,我看到她呆滞的眼神中写满了绝望……

我们就这样各自关注和思考着各自关心的事物,没有人先行一步离开,却谁也没有和谁搭腔,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再或者那一刻我们都发现那十字路口便是我们的葬身之所……

一直过了很久,我才从对她的揣测中清醒过来,我不敢靠近她,怕身上的汗臭令她反感,只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迷路了?”

她仍在“沉睡”着,没有回答,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因此,我又问:“你是驴友?背包客?”

她还是木呆呆的定在那儿没有回应,于是,我从背包里取出水,咚咚咚喝了几口,希望这声音能把她“浇醒”,可似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喂……喝口水吧!”

我往前凑了一步,把水壶递给她,她没有接,但却醒来,抬头看了我一眼,在四目交接的一刹,我发现她那眼神里似乎饱含着无尽的哀伤,虽然没有泪,可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却让我差点莫名的想哭,我赶忙避开目光,转向一旁,心慌神乱的说着一些“你一个女生这是打算去哪儿呀?怎么一个人?”之类的话,而那一刻她竟意外的扑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

我先是有点诧异,可随后便平静下来,我很清楚,活在这个世间,每个人都已在各自有限的行程中丢失或错过了太多,生活磨灭了人们身上不多的激情,尽管这世间从不缺少热闹,但无论怎样也掩饰不住每个人内心那份无法释怀的落寞,这份心灵的缺憾、伤痛和委屈,很多时候是无需倾诉,也不需要谁出谋划策来用言语开导的。人在承受一份莫大委屈的时候,希望的只不过是有个人能让她抱着痛痛快快哭一场罢了,让她大哭一场比什么都强,眼泪是最好的倾诉,默不作声的陪着她,聆听泪落的声音,你这样做说明你已经听懂,而你听懂,对她才是最好的安慰。

她就那么抱着我声泪俱下的痛哭着,仿佛正抱着她的恋人或亲人,而那一刻,我似乎也已把她当做我的恋人或亲人,她的悲恸震得我胸膛发颤,我的心也被她的泪水浸湿,泪顺着血管注入右心房灌满右心室,又通过血管涨到左心房注满左心室,完成了人类最苦涩的血液循环。她的哭泣让我回想起自己的很多相似的失落与沮丧,也在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世界最大的幸福和感动不是让某个人抱着你笑,而是有个人愿意抱着你哭,这是一份难得的信任和托付,在她的哭声中你真正的触摸到了她的灵魂,真正明白了彼此站在宇宙中最贴近,一切力量和工具都无可分割的距离……

在那样炎热的一个日子,我和一个陌生人在那条“炭烧”的公路上相逢,因为她的悲伤触碰了我的失落,于是,我们的世界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我们彼此都被淋的透湿,哆嗦着拥抱在一起,泪替代血液完成的血液循环,身上并没有多少温度,我们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相互取暖!

当他的脑袋出现在我视线那端的地平线,还是个黑点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沿着这条空荡漫长的马路走了多少天,更不知道自己这些天逢到了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人从自己身边经过,这些天我似乎都处在一场昏昏沉沉的梦游中,对现实的人、事视而不见,当然,我也不想看见、看清,但今天,我似乎在他还未出现之前就预感到他将出现。

他是当时那条空寂寥落的公路上除了我以外唯一的人类,但我却莫名奇妙的以为他已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同类,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只希望他能尽快走过来,好让我和他能在前方某处交汇,或者用人类的语言向他倾诉自己的遭遇,或者他能帮我解除身上的负重,指点我该如何继续前行,再或者我只是希望看到他是某个人,但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和他处在此刻这么一个正在走近却还遥远的距离,而这一切凌乱的想法可能只说明我已经从梦游中苏醒,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次遥无终点的行程,开始担心自己会永远这么孤独而绝望的走下去。

太阳毒炎炎的炙烤着,马路上冒起的地狱之火正在燃烧我这个可怜人,我已经感觉到脚底磨出的泡正在破裂,脚下沾满血水,黏黏的,疼得入心。我并非安徒生笔下的小美人鱼,却正承受着与她相同的苦难,热浪正在一片片剥掉我身上的鳞片,将体内的水分蒸干,我远远的望着他,想尽快走过去,身上的背包却沉重似山,我硬撑着,艰难的迈着锥扎的脚步,心中却生出一种担心,担心我在没看清他时就已经倒下,或者担心被他看到自己倒下……

我期盼他能快点走近,他却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可虽然我距离他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我已经能看清他的整个面貌——并非我所念之人,却同是一个冷漠的男人!

他就站在那十字路口冷冷的望着我,任我跌跌撞撞也无动于衷,不上来施舍我任何帮助,这样视别人不幸为乐事的旁观者以前我并未少见,我似乎看到他脸上浮现出些许嘲笑,于是,我有些恼怒,低下头,卯足力气,硬撑着身体前行,希望能尽快把这张讨厌的脸甩到身后……

我耗尽了全身力气才来到那十字路口,而他也始终站在那儿未曾离开,似乎就为等我,却又始终没有对我说些什么。我还在因刚才他的无动于衷和嘲笑而赌气,我想用眼神告诉他,没有他我照样可以走过来,然而透过蓬乱的刘海我却发现他正注视着我,没有我之前猜测的那般冷漠,他那双眼睛里写满疲倦的同时,似乎也写满了对我的关心……

恍然间我产生一种错觉,随即又清醒过来,赶忙低下头,低下头便又陷入他非自己所念之人的失落和前行遥无目的的恐惧,而他也始终还在注视着我,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突然很怕他会离开,尽管我是那么清楚他不是他,甚至有可能自己身边除了幻想根本就不曾出现过人类,但我仍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让这个十字路口变成我们的葬身之地……

我沉湎于这份幻想,然而,那终究还是我一厢情愿的梦。他问我是否迷路了,其实我听到了,他拿水壶故意弄出很大声响,其实我也清楚,我只是不愿醒来。但当他把水壶递过来的时候,我却不能不清醒,我多么希望他是杨路啊,多么希望那一幕是我离开杨路后,他寻遍天涯找到我的一幕,然而不是,不是我却又那么的期望是,于是,不知是出于失望的悲痛,还是因为在短暂的时间内我把自己不自觉的又拉到了另一场幻想中,我鬼使神差的扑到了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身上,抱着他情难自控的大哭起来……

他颤了一下,但并没有把我推开,也没有打断我的哭泣,询问我哭泣的缘由,或者用什么大道理来开导我,更没有顺水推舟的对我做什么无礼行为,而是在随后平静下来,安心的充当了我的布娃娃,安静的听我哭。这样很好,我不是一个善于倾诉悲伤的人,也不想,更不会倾诉悲伤,因为悲伤永远是语言难以描述的,任何人也不可能通过一个人的语言描述,就能正确而完整的感受她的悲伤,而悲伤,更不会因为他人的安慰就能停止疼痛,眼泪才是最好的倾诉,也是最好的灵药,所以,那一刻我觉得他听懂了,我趴在他的胸膛,我听到了他和我同样沉闷的心跳。

我就那么抱着他声泪俱下的痛哭着,在我不自觉的幻想中把他当成自己的恋人或亲人,怒骂着他,捶打着他,而他似乎也被我所感染,再或者他也有什么挥之不去的心事,在那一刻把我幻想成了谁,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但随即他又清醒过来,慌忙把手放下,之后我感觉到他的手带动他整个冰冷的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他微微的叹息吹过我的额头,顺着鼻腔进入我的肺脏,打了个转,然后又通过我的呼吸道完成了人类最沉重的呼吸循环,在他的叹息中我触摸到了他的灵魂,而那一刻我才明白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和感动,不是某个人在高兴的时候抱着你笑,而是有个人不论高兴与否都愿意先为你收拾心情,这时你才真正能感受到你们彼此站在宇宙中最贴近,一切力量和工具都无可分割的距离,灵魂紧紧地贴在一起……

在那样一个炎热的日子,我和一个陌生人在那条“炭烧”的公路上相逢,因为我的悲伤触碰了他的失落,于是,我们的世界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我们彼此都被淋的透湿,哆嗦着拥抱在一起,叹息替代空气完成的呼吸循环,身上并没有多少温度,而我们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相互取暖!

她打南来,我打北来,站在这个十字路口,左右和前后一样,只有一条笔直却遥无尽头的马路。

雨停了,泪住了,我问她要去哪儿?她没有回答。我又问她南边有什么?她摇了摇头,于是,我说北边也没什么,并告诉她自己算右拐奔西走,说往东有海,终有一天会走投无路的,往西则不同,可以永远的走下去,直到累死为止。

我这么说可能是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同行,因为我觉得她和我一样,不是为了风景,也没有明确的去处,我们都不过是在逃罢了,但她仍旧没有回答,所以,我又觉得自己的揣测可能太过主观,这主观再次证明我已经开始为自己迷茫的前途而恐惧,恐惧一个人漫漫的孤独。

天已黄昏,我知道她目前的身体状况需要有个人陪着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而我自己也需要休息调整体力,可我担心陪她共度一夜后自己会更加恐惧孤独,因此,我把包里所剩不多的食物、水、手电等一些保障品留给了她,就跟她道了别。

其实,在我离开那一刻,如果她挽留我,告诉我她需要我帮助或陪伴的话,我想我会留下来,也或许我根本就不想离开,所以,我离开的动作十分迟缓,但她自哭完后似乎就又变成了一棵植物,垮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神情呆滞的望着前方陷入回忆或沉思,什么也不说,直到我走开她几乎都没看我一眼。

“手机也留给你吧!”我拐回来从兜里掏出手机扔到它包上,现在我们所处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没有信号,我告诉她往东,如果碰不到顺风车的话,一直走下去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手机信号盲区,到时候她可以给家里或者110打个电话把她接走。

她仍是那副神情,我做完了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也就只好离开,离开我却又不知该往哪儿去,或者我不知道自己一直走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但我却无法停下来……

我叫马丁,七年前帮同学打架,致人伤残,入狱两年;五年前出狱后加入同学和女友合开的公司;两年前买了房子准备和女友谈婚论嫁;一年前生意不景气,女友和同学合伙骗我签了份供货合同,并卖了我的房子,拿着货款和房款远走高飞;三个月前我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卖掉了公司;一个月前,我厌倦了那浮躁和虚不可触的人世,带着残留的情伤,通过网络找到一群隐居者,并成为他们队伍中的一员;一周前,我看穿了那些伪隐居者的真实嘴脸而踏上了这条没有目的的独行之路。

也许,很多人会说我傻逼,为了一个已与自己无关的女人和一段不值一文的感情而如此折磨自己,放弃了自己全部的人生;也或许,有人会跟我大谈残酷的现实、赤裸的人性和逢场作戏,试图用他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规劝我,教我怎样去适应这个世界,可那最终不过是为了再次强调和证明我是怎样一个傻逼罢了。

但傻逼要说的是,如果一切都那么虚假的话,那么我又如何证明自己真实的活过,如果我不曾真实的活过,那么即使我现在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们应该允许这世上有这样一个傻逼的存在,因为你们都在顺应虚伪,沉浸其中,而他却在坚守真实,寻找那微渺的可能,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傻逼存在,这世界将变得更加绝望,尽管真实可能又一次欺骗了他。

同时,这也不是什么放弃整个人生,这只是一次洁身自保,一次不愿为世俗所玷污的逃亡或探究,纵然这逃亡或探究让我十分沮丧,可我宁愿真实的死,也不愿被虚假所消磨。

这个人间徒有其表,像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婊子,挺胸昂头热情可人,衣衫内里,腰肢之下却尽是龌龊,人们在欲望的驱使下在那里买醉、寻欢、沉沦,称赞她的美艳,无法自拔,只有离开者才是清醒的,他并非对现实怯懦,而是对现实充满鄙夷的嫌弃,而这高尚和孤傲之所以现在被大多数人指责为可怜、可笑,只是因为卑微可怜者怕他再次证明他们不过是在挣扎着苟活,他们的话不过是随之惊恐而起的掩饰。

天黑的发沉,我迈着艰涩的步子前行,却又为身后的她担心,也可能仍是我的孤独在作祟,我总觉得她是个比我更鄙夷虚伪和世间的人,并希望她真的是我思想和情感上的同类,我能嗅到她身上撒发着与我相同的气味,我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那十字路口早已被夜色所吞没,也听不到任何有关她的声音,哪怕是哭声。她走了吗?会往北还是往东?我是否应该回去找她?算了,又不同路,虽然前方于我未必不可更改,但我也不希望再因为别人的行程而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想到这里,我把包从背上放了下来,坐到地上——她看上去已经那么疲惫,我想她应该不会离开,况且我也真的需要休息,就在这儿安顿一宿吧,没准,明天她看到我并未走远,会走过来和我同行!

于是,在那样一个清冷孤寂的夜,我在我的路上停了下来,我说我需要休息,其实打心里我可能只是在等她过来。因为有了这份期待,那晚我的梦不再那么寥落,我难得睡了个好觉,梦里春暖花开!

他从北来,我从南来,垮坐在那个十字路口,左右和前后一样,只有一条空荡又漫无尽头的马路。

雨停了,泪住了,他问我要去哪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他又说他要去西,我便希望他能邀我一起同去,可他没有。于是,我又希望他能慢点离开,最好不要离开,就那么陪着我,可以让我在泪腺再次崩溃的时候抱着他哭,但他毕竟不是我的布娃娃,他有他的路要走的,而且似乎还很着急。

“他真幸运,还有一个可以让他迫切希望赶去的地点!”我暗羡着他,便愈发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可一个幸运的人怎么会理解和顾及不幸者的心事?他仍在忙着与我道别,不过,他确是个好人,我不知道他距离他的目的地还有多远,但他把所剩不多的食物、水以及一些保障品全部留给了我,并对我做了很多叮咛,作为陌生人他对我的关心已经仁至义尽,足以让我感动的落泪,虽然我依然沉默着连感激之情都未表达,但那可能只是再次说明我正在担心他的离去,害怕他离去后又只剩下孤独的自己和一条漫漫的长路。

天已黄昏,他也已准备离开,我害怕独自面对无尽的黑,在他离开那一刻,我多想请求他留下来,陪我度过那一夜,可同时我又担心自己那样做会让自己更加恐惧未来无数个一人之夜,于是,我装作波澜不惊,满怀心事的倾听着他离去的脚步渐行渐远……

此时,心中忽然又生出了被抛弃的悲切,想哭,但又那么逞强的告诉自己:收起你的懦弱。

现在踏实了,纵然我害怕一个人我也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眼前的一切。他说北边没有什么,我便打算往东去,尽管我知道向东是大海,终有一天我会穷途末路,那么就让穷途那天成为我生命的终结吧……

我叫管欣,八年前与男友相识,七年前我们相恋,六年前我们一起毕业开了家公司创业,三年前我和男友准备谈婚论嫁,两年前经济充实后男友移情别恋,一年前我接受了这个现实,三个月前厌倦了那镜花水月的人世和触手即破的人情,不顾亲友挽留离开了那个城市,一周前我决定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安度余生。

也许,很多人会说我这么做很傻,为了一个已与自己无关的男人和一段不值一文的感情而如此折磨自己,放弃了自己整个的人生;也许,还有很多人会告诉我这世界本来就多么不可靠,劝我把感情看淡些,告诉我梦想和现实的距离有多远,用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指明我该如何用两种不同的心态对待爱情和婚姻,从而洒脱的去面对已经来过和即将到来的人、事,可那最终不过是为了再把我变成另一种傻子罢了。

如果一切都那么淡淡对待的话,那么我又如何证明自己真正热烈的爱过、活过,如果我不曾真正热烈的爱过、活过,那么即使我现在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淡淡与苍白并无区别,所以,你们应该允许这世上有这样一个傻子存在,因为你们都在虚伪的世界中欺骗自己,淡淡的浮生,而她却仍坚守着生命的真实与厚重,寻找那份早已被人们放弃或遗忘的微渺的可能,如果不是她的存在,这世界将苍白的毫无生气,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残喘。

同时,这也不是什么放弃整个人生,这只是一次不愿与虚伪同流合污,为了活下去而麻痹自放纵堕落的逃亡与探寻,纵然这逃亡或探寻带着几分酸涩与沮丧,可我宁愿真实、高洁的死,也不愿放弃灵魂,浸泡在虚假之中被其腐蚀、消磨。

这人间徒有其表,像一杯玫瑰色的红酒,高贵的颜色下充满了酒精的阴谋,人们在欲望的驱使下在那里买醉、寻欢,沉迷于它的醇香,无法自拔,却不知灵魂正在腐朽,只有离开者才是清醒的,这并非对现实的怯懦,而是对现实充满鄙夷的嫌弃,而这高尚之所以现在被大多数人指责为愚蠢,只是因为卑微可怜者怕她再次证明了她们不过是在挣扎着苟活,他们的话不过是随之惊惧而起的掩饰。

天黑的发沉,迈着锥扎的步子前行,身心俱痛,却仍觉得他不会是那么一个狠心的人,我似乎在期待他会是我思想和情感上的同类,期待他能改变他的方向,过来追上我,我知道这仍是自己的孤独在作祟,可我能嗅到他身上撒发着与我相同的味道——对这世间与人情和我一样充满了鄙夷。

我疲惫疼痛的身体已不允许再走下去,我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那已被夜幕所遮掩的十字路口,听不到任何有关他的声音。难道他已经走远了吗?我是否应该回去找他?算了,又不同路,虽然前方对于自己未必真的不可更改,但我也不希望再因为别人的行程而改变自己的方向!

想到这里,我把包从背上放下来,坐到地上——他刚才看上去已经那么疲惫,我想他应该不会走远,我就在这儿待一宿吧,没准,明天他看到我并未走远,会走过来与我一起同行!

于是,在那样一个清冷孤独的夜,我在我的路上停了下来,我说我需要休息,其实打心里我可能只是在等他过来。因为有了这份期待,那晚我的梦不再那么寥落,我难得睡了个好觉,梦里春暖花开!

清晨第一缕阳光把我从久违的美梦中唤醒,仿佛急切的想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但当我睁开眼,看到的仍是一个失望的现实——身后那个十字路口空空荡荡!

她走了,尽管我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就算我返回那十字路口也再未见到她的身影,前后左右,两条空旷而茫然的马路,我无力的躺在地上,像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者,内心莫名的哀伤与绝望涌动着,却已经默然接受了这现实,耷拉着脑袋,垂死在那儿。

她那样的身体状况又能走多远?她那样的心情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状况?也许昨晚我就不应该离开,那样的话起码我现在可以清楚她到底去了哪个方向,可以找到她。但找到了又怎么样?我随即又为自己多余的担忧感到可笑,本就是萍水相逢,你往西,她往东,她那么急着离开,自然是有她急于赶去的地方,但那只是她的去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找到她又怎样?就算与她同行一程,最终也还是要和她在某个路口分开,这个世界没有谁永远需要我,一切也都是我对寂寞的恐惧在作祟。

可纵然有一天我终须和她分开,与她同行一程不也是对自己孤寂灵魂莫大的慰藉嘛?这世界空洞的已经够让人绝望的了,而你在迷茫的前途遇到了另一个那么迷茫的人,你触摸过她的灵魂,心知她是自己的同类,又何必把同程强求的那么遥远,苛求她陪你到底?你应该学会感恩和珍惜,珍惜与她的相逢,把每和她多待一秒当作自己的幸运,然后这一生也就算没有虚行了,因为你见证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的同类!

既然如此,那么你现在就应该感恩,感谢昨天老天能让你和她在这条路上相逢,让你们的情感在此处交集,感受到了相同的灵魂。

“她真幸运,还有个地方等着她急急地赶去!” 我躺在那“十字架”上望着天,暗羡着她,也愈发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

但,路终还是要走的,爬起来,离开那个哀愁的十字路口,一个人继续踽踽西行,心情也因正在远离昨日灵魂的温存之地而越显沉重,路很长,但路的那头可能什么也没有。不,一定会有——我的坟墓!对,我的坟墓就在路的那头,而刚才那十字路口就是插在我坟头上的十字架,我的终点终究不会有我所向往的东西,我只能躺在我的坟里继续为自己的失落祷告。

“就让脚下成为我的终点吧!我累了,不想再做无谓的反抗或证明!”跨过马路,我来到马路北侧那条宽广蜿蜒的河流旁,望着滔滔的河水我叹息着。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河水如此欢快而激情万丈永无止息的奔流,更不知道它将蜿蜒到何处,但我想我应该将自己的生命倾注其中,至少那样要比把自己的结局放在一座黑暗狭小的坟墓中却仍需跪求上帝要有尊严的多的,高贵得多。那汹涌的河水将洗刷掉我身上的尘污汗垢和落寞,就算那时我已经死掉,它也会为我换上新的血液,重新启动我的脉搏,让我另放异彩,或许这样做并不能使我有复活,但至少它可以带上我的灵魂走得更远,更长,把我灵魂送到一片无垠、静谧的大海去安葬,那时,天空海阔,灵魂定会如释重负,化作一只海鸥高飞盘旋在世俗者的目光中傲然歌唱。如是,生命便也圆满!

拥有如是灵魂的人应该都会做出如是选择,要不然,我怎会在自己尚未纵身河水的时候便看到了已经漂在其中的她?她躺在河水上,尽管灵魂和我一样被迷雾笼罩,那一刻却显得如此清澈,她闭着眼睛,微笑着,像一片荡漾在春水中的花瓣,从容、优雅,又极其享受,阳光把她照的透亮,折射出幸福的光,以至于我在看到她从我面前经过时不知自己是否该把她唤醒。我为她祝福着,却又如此恐慌,担心自己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于是,我便也匆忙的倾身跳了下去……

我与水面的拥抱砸碎了河中的太阳,在她身旁溅起晶莹的水花,打漏了铺在她灵魂上的阳光,她睁开眼,发现落水的我,我朝她微笑了一下,她却意外的惊慌起来,奋力的朝我游了过来把我往岸边推,而自己却又不愿与我一同靠岸,我有些失落,尽管我也曾为她能奋不顾身的救我而高兴过。于是,我更希望能活下来的是她,所以,我再次跳入水中,朝她游去,拽着她把她往岸上拖,无效后,又把她往岸上推,可她始终都还是那么固执的又回到了水中,并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而放弃着自己……

我们就这样相互拯救着又各自争寻短见,在这好意的谦让中我们越漂越远,河岸也越来越高,直到我们漂入高耸的峡谷,我们终于停止了纠缠,相视一笑后,我们平静的躺在水面上,我摊开双臂,她枕着我的胳膊依偎在我身旁,我们一起望着蓝天,望着白云,阳光淡淡的打在我们身上,暖暖的,伴着水流轻轻的哼唱,我们微笑着一起随流而逝……

我是马丁,二十八岁的一天,我的生命终于在一条幸福的河流中圆满的落幕,但幸福才刚刚开始,而且正在源远流长……

清晨第一缕阳光把我从久违的美梦中唤醒,仿佛急切的想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但当我睁开眼,看到的仍是一个失望的现实——身后那个十字路口空空荡荡!

是呀,他走了,昨天他那么急着和我道别,又怎会再回来?我突然觉得不远处那十字路口和这条路像一把锋利冰冷的宝剑,而我就是被刺于剑锋之下那奄奄一息的残喘者,内心莫名的哀伤与绝望涌动着,却已经默然接受了这现实,披头散发的耷拉着头,垂死在那里。

也许昨晚我应该跟他一起走,那样的话起码自己现在不会这么孤独与无助。可跟他走又能怎么样?我随即又为自己幼稚的想法而感到可笑,他有他急切要去的归宿,但那只是他的归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改变方向,跟他同行,终有一天也还是要和他在某个路口分开,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永远陪伴谁,更没有谁可以让你永远依靠,到时候你收获的只会是加倍的失落与迷茫。

可纵然有一天我和他注定还是要分开,与他多走一段儿对自己疲惫的心灵不也是莫大的抚慰吗?这人间已经冰冷的让人即将死去,而你在冰冷的途中遇到另一个和你相同的人,你触碰过他的灵魂,心知他同样在瑟瑟发抖,却仍愿把身上不多的热量拿出来温暖你,能和这样一个温暖者多行一程已经是自己莫大的幸运,又何必非要苛求他陪你到底?而你的底又是什么?除了绝望一无所有,那么你何不与他一起去见证他的圆满,就算默默祝福之后还是要别过,至少你也知道不是所有人生都在虚行,还有一个同类真实的活着!

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自己这么费尽心思的劝自己,只是自己对孤独的恐惧在作祟,同时我又很清楚,纵然我和他走在一条路上,可我们始终还是沿着不同方向走的两个人,或许萍水相逢过,但老天为我们安排的剧情也仅此而已,之后我往东,他往西,越走越远,既然如此,我就应该遵从天意,于是,我放弃了转身找他的念头,也放弃了自己此生最后想做或可做的事情。

前路漫漫,没有人和车从此经过,我告诉自己,尽管现在自己很迷茫,也不管前方有没有自己所期望的,都要坚强的把它走完,可那不争气的血肿的双脚放弃了我的身体,把我撂倒在地,我恼怒的把包砸在地上,无助的大哭了起来,又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这条路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尽头?或许永远没有,也或许我跌倒的位置就是路的尽头,我已无力再走下去,于是,这里又成了我的墓穴,对,墓穴,不远处那十字路口和这条路组成的利剑,不仅把我斩落于此,还插在我的坟头成为向我耀武扬威的墓碑,上面得意洋洋的写着:它砍掉了我的头颅,让我卑微的梦想碎落一地。

我活着的时候没有找到自己所希望的东西,死后也不愿让自己灵魂在这利剑下永远忍受屈辱,于是,我挣扎着爬过马路,向着那条蜿蜒的河流爬去……

就将生命倾注于此吧,那欢跳的浪花会吞没我的孤独,奔腾的河水将洗刷掉我身上的尘污汗垢,为我换上新鲜的血液,重新启动我的脉搏,或许这样并不能使我有复活,但至少要比无望的活着或忍受利刃的屈辱要高贵的多,那蜿蜒曲折的河道定能抚平我的愁肠,它会带着我的灵魂走得更远,更长,将我灵魂送到一片无垠、静谧的海去安葬。那时,天空海阔,我的灵魂定会如释重负,化作一只海鸥高飞盘旋在世俗者的目光中傲然歌唱。如是,生命便也圆满!

我与水面的拥抱砸碎了河中的晨光,在我面前激起晶莹的水花,黏住四处漂泊的蒲公英,落于我的眉心,与我同归平静,我躺在水面上,闭上眼,脸上倒映着阳光,流水荡去尘垢,帮我整理着衣衫,柔顺乱发,我微笑着,感受着生命最后的流逝,却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大概拥有相同灵魂的人总会不谋而合,于是,在我最后想看一眼这世界与之告别时,睁开眼却看到了他,尽管阳光背对着他,可我看得很清楚,他冲我微笑着,亲切如我所念之人,然后他摊开双臂向我拥抱过来,我向往这拥抱,然而当他跌落在我身旁,激起翻飞的水花时,我才恍然梦醒,意识到他并非送别,而是与我一样——轻生!

或许人们总擅长安慰别人又擅于自陷绝望无法自拔,也或许我害怕这样一个温暖的人的离去会带走这世界唯一一线阳光,让我对这个世界永无怀念,再或者我只是担心他是为了救我而让自己丧命,显然他不会游泳,于是,我朝他游了过去,把他推到岸边,可他上了岸仍不愿放弃我,又跳下来拉扯我……

我们就这样相互拉扯着,都希望对方能活下来,却谁也不愿再活下去,在这好意的谦让中我们越漂越远,河岸也越来越高,直到我们漂入高耸的峡谷,我们终于停止了纠缠,相视一笑后,我们平静的躺在水面上,他摊开双臂,我轻轻的枕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旁,我们一起望着蓝天,望着白云,阳光淡淡的打在我们脸上,我感受着他的体温,在水流轻轻的哼唱中,我们微笑着一起随流而逝……

我是管欣,二十六岁的一天,我的生命终于在一条幸福的河流中圆满的落幕,但幸福才刚刚开始,并且正在源远流长……

流水洗刷掉了所有的忧愁与困惑,我和她相依躺在水面上渐入沉睡,一个美梦藏在阳光的背后,河水正在逆流,时间倒转把我们带回童年,两个孩童般的灵魂从水面上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随流远去的成熟的身躯,牵着手面带微笑踩着云朵走向阳光的尽头……

一个老阿妈将我唤醒,我微微的睁开双眼,看到面前那张布满褶皱的笑脸之后湛蓝低矮的天空,白云随着柔爽的风悠缓的变幻着,河水在脚下静静地流淌,耳边传来阵阵牛羊慵懒的叫声,草地被阳光照到油绿,我躺在上面,她枕着我的胳膊仍在我旁边像个婴儿般酣睡着,我们这是在哪儿?天堂吗?

老阿妈始终慈祥的朝我微笑着,我忽然明白自己并未死去,因为天尚在面前,地尚在身下,片刻的迷茫之后我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也因此更加恐慌,连忙趴到她面前去唤她,然而她却始终也没有醒来……

“不要急,年轻人,我刚才看过了,她没事儿,没事儿……”老阿妈将我拉开,又说:“她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听从了老阿妈的话,静静的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那是我第一次把她看的那么清楚,清秀的面孔像绽放在阳光下的一枝素洁的白花,让整片草地焕发出新的生机,我把外套脱下给她盖好,就那么安静地望着她,老阿妈也在一旁望着我不住的笑,我不知道老阿妈笑什么,但当我意识到老阿妈在笑我时我脸突然有些发烫。

她一直睡到黄昏也未醒来,我只得再次接受老阿妈的好意背着她到老阿妈家里借宿。老阿妈在前面赶着牛羊,我在后面跟着,走了很久,我问老阿妈还有多远?老阿妈指着前面说“不远,就在太阳落山的地方”,果然,当太阳完全沉到地平线下的时候我来到了老阿妈的家,不是帐房,而是几间木屋和篱笆组成的小院子。

老阿妈推开栅栏门,一边把羊群赶到圈里,一边让我把背上这姑娘放到屋里的床上。木屋的陈设很简单,但也很干净,没有见到其他人,我把她放到了床上,给她盖好便出来帮助老阿妈一起去收拾牛羊,那些四条腿的家伙很不听话,一只过膝高的小羊羔生是在我把它往羊圈里拖得时候撞了我个四脚朝天,裤子也被另一只山羊的角扯破了口,这下乐坏了老阿妈,我也尴尬的笑着,然后,老阿妈一边笑我是城里来的不懂牲畜,一边耐心的指导我该如何驯服这些牲畜,我又按法操作,果然很快便将这群羊轰入圈中。

老阿妈很亲切,也不跟我客气,收拾完牲畜后,就让我到厨房跟她搭手做饭,我们边忙活边聊天儿。老阿妈问我们从哪儿来,怎么会落到水里漂到这里?这个问题我不想多说,只说是不小心掉到了河里,并感谢她对我们的救命之恩,然后就赶忙岔开话题,问老阿妈的家庭情况。

这个地方叫莫吉克,老阿妈叫郎敦,原来是一个族长的女儿,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异族小伙儿相恋,遭到族长和族人的反对,于是郎敦阿妈便和小伙儿私奔到了这里,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郎敦阿妈和自己的丈夫到此后在零基础上一起亲手创造起来的,夫妇二人一起在这里安静而幸福的生活了几十年,去年丈夫去世后就剩下了她一个……

原来一切童话都是有事实可依的,从她泛着泪光的双眼和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上我仿佛是在听朱丽叶跟我讲述她和罗密欧幸运终老的故事,而事实也证明了童话中的幸福结局并未在作家结尾落笔后就此终止。

郎敦阿妈并无子女,但却不乏母爱和慈祥,当她的讲述结束,我看她还沉浸在和丈夫一生幸福的回忆中发着呆时,便为打扰她的宁静而感到歉意,可郎敦阿妈赶忙抹了下眼里未掉出来的泪,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你们不走才好呢,呵呵……”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走,现在这里应该就是我一直想要找的地方,只是我不确定她会不会走。

野菜、烤饼、羊奶、水果,郎敦阿妈一会儿工夫就把食物弄好了,然后转过身对我说:“好了,看看你妻子醒了没,开饭!”

妻子?我听到郎敦阿妈这么向我称呼她我愣了一下,但也没解释,反倒是心理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暗喜着跑出厨房去看那姑娘,可刚推开门就看到她已立在自己面前,她望着我,不喜不惊,只是那么注视着我,我也一时忘了该说什么,注视着她,她会不会是听到郎敦阿妈刚才跟我说的话了,对郎敦阿妈称她是我的妻子不高兴?

愣了很久,我才红着脸微笑着说:“那什么……开饭了……”,然后在她未应声之前便神乱心慌的狼狈逃窜……

饭桌上,我们俩依然很安静,只有郎敦阿妈在不停的为食物单一向我们表示歉意,我感激着郎敦阿妈的款待,她也只是在郎敦阿妈看她时淡淡的微笑一下。

“或许她并不喜欢这种生活,也许明天她就会离开,那我该怎么办?”饭后,郎敦阿妈把储藏室腾了一下,让我到那里休息,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我觉得现在自己需要的并不是怎样的环境,而是已牵挂上的这个人。

我已经决定了,既然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死亡,牵手看到那幸福的彼岸,那么以后无论她去哪里我都会陪着她!

流水洗刷掉了所有的忧愁与困惑,我和他相依靠在水面上渐渐沉睡,一个美梦藏在阳光的背后,河水正在逆流,时间倒转把我们带回童年,两个孩童般的灵魂从水面上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随流远去的成熟的身躯,牵着手面带微笑踩着云朵走向阳光的尽头……

我以为那便是圆满的归宿,然而一个老阿妈却将我唤醒,我微微的睁开双眼,看到面前湛蓝低矮的天空,白云随着柔爽的风悠缓的变幻着,河水在脚下静静的流淌,耳边传来阵阵牛羊慵懒的叫声,草地被阳光照到油绿,我还枕在他的胳膊上,他也还睡在我的身旁,像个婴儿,一切都很美好,可一切也令我如此恐慌——如果这里不是天堂,那么我们两个同样绝望的人又该走怎样的路?我们又能一起走多长?

想到这里,我又闭上了眼睛。于是,我又听到老阿妈转身去唤他,接着我便听到他趴在我面前唤我,可我害怕面对这清醒的世界不愿醒来,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把他多留在自己身边一会儿,让未醒之时的美好继续延续下去,而自己的世界也就不再孤单。

他没让我失望,一直守在我身旁望着我,我闭着眼睛,可我能感受到他的光芒,能看到他那张柔软而又硬朗的面容,像身下的土地永远支撑着你,无论他自己有多疲惫。我的心瞬间释然,闻着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散发出的河水的气息,回想着我们刚才河中幸福而庄重的葬礼,欣然入睡……

直到黄昏我才再次被他唤醒,我依旧没睁眼,他便以为我还睡着,老阿妈让他把我放在牛背上,可他怕牛背不舒服,就自己把我背了回来,我数着他的脚步和自己的颠簸,他的喘息和自己的心跳,一切如此吻合,宛如一人。

当太阳完全沉到地平线下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老阿妈的家,那木栅栏的小院子让我想起了童话。其实,他刚把我放到床上帮我盖好被子离开,我就悄悄起来了,就站在门口,透过门缝静静的欣赏着他,而他被羊所“欺负”那一幕也让我很久以来第一次由衷的乐了起来,随即,望着他跟着郎敦阿妈有说有笑的学驯羊,我又幻想如果这院子是我和他的家,那么生活每天将会是怎样充满情趣?

没错,这是我所期望的生活,几曾何时我也羡慕能有郎敦阿妈那样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能不畏一切轰轰烈烈的爱一场,纵然最终还是要归复两个人的平淡,乃至相守直到生命消亡,灵魂也还能紧紧拥抱在一起幸福的永恒,然而,我曾经那么轰轰烈烈的做了,却只换来了一个伤心的结果。想到这些我又感伤起来,也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又将给自己带来什么?因此,当我听到厨房里郎敦阿妈称呼我是他的妻子时,我既喜悦又彷徨,彷徨又希望他能对我说些什么!

我心绪烦乱的发着呆,直到他推门进来,我仍不知该怎样将眼前这个男人和脑海中那个曾经的男人区别开,我只是呆望着他,似乎是想通过他的神情来寻找答案,也或者我只是在期待他能对我说些什么,可他只对我说:“开饭了!”

晚饭在这种思绪的困扰下显得并不那么热闹,他时不时向我投来的目光让我不知道该如何以对,所以,在吃饭时只能用淡然的微笑回应,有时候我甚至听不清楚他们在说笑些什么,内心永远是那么不得安宁的为往事烦乱,又不停的猜测眼前。可他心里究竟又是怎么想的?大概他真的太累了,吃过饭就去休息了,也或许他明天还有路要赶,需要早点休息,那我该怎么办?

郎敦阿妈帮他补好那条换下的裤子,看到我正望着油灯发呆,笑着朝我走过来,问:“你还不困?”

我摇了摇头,于是郎敦阿妈又说:“我听说你们城里人晚上活动多,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于是,我跟着郎敦阿妈,那条狼犬跟着我,我们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丘上并肩坐下。郎敦阿妈就很入神的望着东方,仿佛在欣赏什么,我问她在看什么,郎敦阿妈说在看她的丈夫。

郎敦阿妈说原本那条河是一直流到这座院子后面的,二十年前河流改了道,之后她和丈夫吃水就必须赶着牛去今天救我们的河流拐弯处取水,由于水深,不安全,二十年来这项工作一直由她丈夫承担着,所以,丈夫临死前就担心以后郎敦阿妈的生活问题,交代郎敦阿妈在他死后把他葬在那条河边,说这样他就可以每天看着郎敦阿妈,保佑着她,郎敦阿妈遵从了丈夫的遗愿,时至今日她仍会每天赶着牛羊守着自己的丈夫,她觉得丈夫就在她身边……

郎敦阿妈在自己的讲述中陶醉了,我也陶醉了,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指着东方一颗星星开怀的笑着:“你看,他在冲我笑呢,呵呵……”

“唉,真是令人羡慕呀!”我心中暗暗感叹着。

郎敦阿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拉着我的手说:“两个人能在一起是多大的福分呀,你们俩也要珍惜!”

我无味的微笑着,告诉郎敦阿妈我和他不是她所想的那种关系,郎敦阿妈愣了一下,尴尬的笑了一会儿,道:“我能看出来,你们俩心里有对方,就是各自心事太重,该放下的得放下啦,该拿起来的也得拿起来啦,都畏畏缩缩的,错过了后悔的还是你们自己……”

郎敦阿妈说着就拿出一支排箫吹奏起来,那是一首幽婉的曲子,像风的声音,我知道那是郎敦阿妈在向她的丈夫倾诉思念之情,但它同时也告诉我,思念不是恨,而是挂念时幸福的忧愁。

或许我现在对他就是这样的忧愁——尚未分别心便生忧!也许我该再试一次,就算还是失落也好让自己心灰意冷的更彻底,何况他真的不一样,之前,我只是和杨路一起经历过一段快乐的生而已,可我和他却一起经历过死!

我决定了,既然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死亡,牵手看到那幸福的彼岸,那么以后无论他去哪里我便都会跟着他!

她没有走,所以我也没有离开。我们一起相安相守的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管欣,不过,也仅此而已。

管欣这些天开朗了许多,有时会和郎敦阿妈说笑,但很多时候还是显得满怀心事,跟我的交流也只限于四目交集时的微笑或者一字应答。郎敦阿妈仍旧十分热情,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那张布满褶皱的笑脸上都会流露出让我们永远留下来的期望,我固然求之不得,可由于管欣始终没有向郎敦阿妈明确表态,于是,我每次也只能用充满感激的笑脸回应着郎敦阿妈,不置可否。

这些天我一直想找机会对管欣表达些什么,没错,我现在承认并接受自己的疲惫和孤独,希望有个同类可以永远和我呆在一起,可每次逢着这样的机会,朝她走过去喊出她的名字,她转身望着我,当我看到管欣那一脸圣洁和肃穆时,便立马又心慌意乱,泄了气撂下一句“没事”就赶忙仓皇离去。

是的,虽然我们同是失落人,但毕竟她和我不一样,我的过去一塌糊涂,从一次接一次任性的破罐子破摔中走到现在,浑身沾满污浊,而她则不然,我能感觉到她有憧憬,过去有,现在也不会因为过去的落败而不再希冀,在她面前我总是那么自惭形愧,怕玷污了她的灵魂,更怕自己的冲动会将她拉入地狱,我开始犹豫,并为这样的犹豫而困扰。

其实,现在这样挺好,有个让自己释然的容身之地,每天还能看到管欣,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奢求太多。

我们不走,郎敦阿妈便当作我们答应她永远留下来,并把我们当成了她的家人。现在这个松散又严密的小组织在郎敦阿妈的带领下开始出现分工,每天早上太阳刚爬上来,郎敦阿妈就起床准备早饭,早饭后,管欣陪着郎敦阿妈去河边放牛羊,而我则负责到院子南侧不远的林子里去砍些树木的枝杈或捡些枯枝背回来当柴烧,同时我还要负责为那些牲畜铡些草料,这些都弄完差不多就中午,我就带上几张饼,再去林子里摘些果子送到河边和管欣、郎敦阿妈一起吃,之后休息一会儿,郎敦阿妈会带着我和管欣去打理她在河边种的一片庄稼和菜地,晚上的时候我们再赶着牛羊一起回来,帮着郎敦阿妈做饭,围在一起吃饭,听郎敦阿妈讲故事或吹排箫,然后睡觉,生活很有规律,也很充实。

管欣在这里除了安逸外,似乎也开始找到一些兴趣,这几天,中午给她和郎敦阿妈送饭的时候,我发现她正在向郎敦阿妈学吹排箫,她是有这方面天赋的,风将她奏出的音符送到我耳畔,我远远的望着她便陶醉了——蓝天、白云,管欣和郎敦阿妈坐在那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下的草地上,郎敦阿妈微笑的望着管欣,管欣用心的演奏着,牛羊时而附和,一首美妙的曲子,一副完美的油画!

郎敦阿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吃过午饭后,就不声不响的赶着羊群渐行渐远,把我和管欣撇在树下。郎敦阿妈已经为我创造过很多次这样的机会了,也多次像个老顽童一般凑到我耳边为我鼓劲,可这样的机会只能让我更紧张,我根本不敢看管欣,只能把目光投向远去的郎敦阿妈和她的羊群,我更不知道该跟管欣说些什么,难道向她倾诉自己过去的遭遇让她了解自己,或者追问她的过去来进一步了解她?我觉得这些纯属多余,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及自己的过去,也不想让管欣再提及她的过去,我希望我们两个人都能放下,可自己又说不出什么表白的话来。

管欣也还是满怀心思的样子一声不吭,我们俩就那么沉默着,她的呼吸很平静,平静的几乎让我窒息,于是,我竟莫名其妙的问她喜不喜欢看美国西部电影,接着我便看到她把头转向我,目光中带着诧异。

“我是说……美国西部片里牛仔有一项技能……用绳索,在一定距离内……套住前面一只羊的羊角……然后……然后用力把羊拉倒……并……并冲过去……快速把羊的四条腿……捆在一起……”

我憋着气,涨着脸,用尽可能有条理的语言向管欣解释着,但管欣听了我费劲的解释后眼神中只透露出更多的异样,所以,我决定示范给她看,好让她明白我到底在说些什么,于是,我站了起来,走到旁边吃草的牛身旁,从牛背的褡裢里取出一根绳子,然后把绳子一端系了一个活扣,绕成一个圈准备给管欣示范,可羊群都让郎敦阿妈赶走了,于是,我只好后退几步拿牛做示范。

我一手拽着绳子的这一端,另一只手把绳子系好圈的那一端在头顶上甩起来,前几次的失败和管欣面无表情的反应让我十分尴尬,然而经过几次尝试后,我终于将绳圈成功套在了牛角上,我稍显欣慰,转身又跟管欣解释着:“看见没,就这样,如果是一只羊的话,抓着绳子这头猛力一拉,那羊呼喇就……”

话没说完,那牛就不知道为何突然惊了,我只觉得自己身子猛地往后倾了一下,然后就腾空而起,接着倒在地上,而我大概也被这突然吓傻了,直到被那牛拖了十来米,才撒手松开绳子,以至于自己衣服磨破,皮肤多处擦伤。

这伤是值得的,管欣看到我的惨状,立马朝我奔了过来,一边扶我起来,一边问我有没有事,我似乎还没缓过神,口中继续给管欣解释着:“呼喇……就倒了!”,而管欣听了后却噗嗤笑了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管欣那么开怀的笑,可她笑着笑着却又忽然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下哭了起来,但当我慌忙哄她的时候,她抬起头抹了把泪,脸上却仍是笑。

管欣把我扶到树下让我安安生生坐着,自己也在我身旁坐下,坐下,我们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那么并肩坐在那儿,静静的感受着风,望着远处的郎敦阿妈,听着她嘹亮而柔婉的歌声……

很久,管欣缓缓地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心中却荡漾着喜悦和无限惊宠!

他没有走,所以我也没有离开。我们一起相安相守的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马丁,不过,也仅此而已。

心中因为有了新的期待这些天心情好了许多,可每当面对他的时候我仍会矛盾,我总是希望他能走过来跟我说些什么,比如: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需要你……我现在承认并接受自己的懦弱与无助,可当他真的朝我走来时我又害怕他真说出我想听的话,并本能的表现出一副冷漠的神情希望可以把他吓退。

郎敦阿妈说那是爱情的味道,或许吧,不知道,也或许我只是害怕当他真的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会想起以前有另外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过同样动听的鬼话,而马丁也终于没对我说出什么,可他没对我说什么,我却又会觉得很失落,人成熟后总是这么矛盾,越是自己希望的越是让自己惶恐!

郎敦阿妈依旧十分热情,或许她也是个孤独的人吧,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那张布满褶皱的笑脸上都会流露出让我们永远留下来的期望,这是我所愿,可由于马丁始终没有向郎敦阿妈明确表态,于是,我每次也只能用充满感激的笑脸回应着郎敦阿妈,不置可否。

其实,现在这样挺好,有个让自己释然的容身之地,每天还能看到这样一个温暖的男人,和他生活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奢求太多,毕竟我和他不一样,虽然我们可能拥有类似的遭遇,但我能感觉到他有强烈的生之热情,过去有,现在也不会因为过去的落败而永远消沉,而我则不然,被一场华丽的爱情浇得透心凉,又独自站在那寒冷彻骨的往事之流中冻了太久,我身上已无丁点温度,尽管我希望他的热能帮我解冻,可我更怕自己的冷会消耗掉他所有的光热,最后没有彼此幸福反而两败俱伤,没错,我已经忘了该如何去重新接纳一个人,也不应该再去接纳任何人,现在这样就好!

在郎敦阿妈的组织和分工下,这个地方现在越来越像我所想象的家,我们生活在一起,一起劳作,一起进餐,一起听郎敦阿妈讲故事,一起睡去……如果说我已经把郎敦阿妈当作母亲的话,那么马丁便是我的丈夫,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打心里喜欢他才这样想,还是仅仅是因为他满足了自己的想象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总之,每天吃过早饭,我和郎敦阿妈来到河边,坐在那棵树下,我就开始朝来时的方向张望,期待他能尽快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郎敦阿妈说她的丈夫就葬在我和她身后的那棵树下。她说她把丈夫葬在那里那里就长出来那么棵枝繁叶茂的树,是她九泉之下的丈夫在牵挂他,所以,长出这么棵树,让她在累的时候可以靠靠他。

能拥有这样的爱情真好,无论对方去了哪里你都会牵挂着他,也知道他在牵挂着你。我再次羡慕起郎敦阿妈来,并希望自己死后也能长出一棵树、化作一颗星……可就算有人靠在我身上,抬头看到我,而谁又会识的我?我拿出排箫吹奏着我的惆怅,马丁出现在了我视野的尽头,我望着他缓缓向我走来,又看到他在我可以看清他面容的距离停下,他停在那里张望着我……会是他吗?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我仍呆呆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但愿郎敦阿妈这个拥有过美满爱情的女人对爱情的预言真能准确吧,她今天跟我讲了一上午爱情故事,也再三劝我不要错过了马丁,所以,吃过午饭,郎敦阿妈就不声不响的赶着羊群离开,为我和马丁创造机会。可这样的机会只能让我更紧张,我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马丁,我不想追问他的过去再揭一次他的伤疤,也不想再揭开自己的伤疤把自己淹没在痛楚中,可除了这些我们还能聊什么?我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郎敦阿妈和她的羊群沉默着平复自己的心情。还好,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几次把目光转向我欲言又止,我能感觉到他在颤抖,整个地面都在紧张的晃动,我知道那是他与我同样不自信的心理在作祟,于是,最终他也把目光投向远方……

我们用各自的沉默为彼此建造了一个共同的坟墓,可就在我以为我们再次欣慰的死在一起了时,他却突然又把目光转向我,莫名其妙的问我喜不喜欢看美国西部电影,这使我很诧异,直到他涨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跟我解释了一遍,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或者想要表达什么?但当他被牛猛然从我面前抽走,我上去扶他,看到他伤痕累累却仍对我念叨着“呼喇……就倒了!”的时候我才明白,或许他只是想逗我笑!

我笑了,由衷的笑,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笑,而他显然比我更开心,可同时我又很想哭——很久没有人下这么大功夫哄我开心了,我由衷的想哭,但听到马丁慌乱的劝慰声时,我知道自己应该还他一副笑脸。

我把他扶到树下假装生气的让他安安生生坐在那儿,自己也在他身旁坐下,坐下,我们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那么并肩坐在那儿,静静的感受着风,望着远处的郎敦阿妈,听着她嘹亮而柔婉的歌声……

很多真实的东西是难于通过言语表达的,我和他都是这样,于是,我轻轻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一刻我听着他慌乱的心跳,感受到他身子剧烈的颤抖,也才明白自己原来已经对他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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