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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神明下凡后,太子成了小跟班

乔不起谁呢著

女频言情连载中

小神明终于下定决心要历练自己,一口气干了孟婆汤,本想历练自己,可她对孟婆汤免疫。 一睁开眼就投到了一个三岁半倒霉催的孩子身上,这孩子家里还穷的叮当响。 爹娘哥哥勤奋能干又心地善良,可就是穷的要命还灾祸不断。 既然我小神明来了,那就让我看看是何方妖孽敢在神明面前放肆! 小手一挥,带领全家走向人生巅峰! 肯定是神明气息吸大佬,她待在家里都能捡到一个浑身紫气的人! 这群人表示:籼籼可是救命恩人/天下的福星,宠!给我往死里宠! 但籼籼表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历练自己啊!

主角:籼籼更新:2024-03-04 11:2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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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籼籼的女频言情小说《三岁神明下凡后,太子成了小跟班》,由网络作家“乔不起谁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神明终于下定决心要历练自己,一口气干了孟婆汤,本想历练自己,可她对孟婆汤免疫。 一睁开眼就投到了一个三岁半倒霉催的孩子身上,这孩子家里还穷的叮当响。 爹娘哥哥勤奋能干又心地善良,可就是穷的要命还灾祸不断。 既然我小神明来了,那就让我看看是何方妖孽敢在神明面前放肆! 小手一挥,带领全家走向人生巅峰! 肯定是神明气息吸大佬,她待在家里都能捡到一个浑身紫气的人! 这群人表示:籼籼可是救命恩人/天下的福星,宠!给我往死里宠! 但籼籼表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历练自己啊!

《三岁神明下凡后,太子成了小跟班》精彩片段

“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籼籼才三岁,她才三岁啊!你不能溺死她!”妇人的声音尖锐又刺耳,显然是哭的快失声了。

“呸!你给老娘闭嘴!你自问问,从她生下来,咱们家可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她刚出生体弱,二郎去给她请郎中,结果摔瘸了腿,她百日,三郎给她做礼物,油灯打翻熏瞎了眼睛,大郎好不容易在镇子上找个活计,结果呢?因为她又哭又嚎,大郎心急回家从架子上掉下来!那胳膊抬不起来!”

“都是这扫把星子祸害的!她如今又要祸害我儿子!你们一家五个男儿,就剩个六岁的四郎是个全须全尾的,日后呢?你还想让四郎也这么惨?”

老太婆子个头不高,满口黄牙,这会儿满嘴吐沫星子飞喷,那脸上愤恨的表情一看就不是假的。

她手里还抱着个小娃娃,小娃娃长的很是好看,白白胖胖,像个瓷娃娃,和这满墙窟窿的屋子格格不入,奶娃娃这会像是被这大嗓门子吓到了,半天没反应。

秋氏打了个冷颤,她两眼含泪,神色突然果断,“不!这和籼籼没关系!你不能溺死我的籼籼!”

“你是个坏奶奶!你害我妹妹!”六岁的云四郎猛的冲出来推了老太婆一下,小人儿瘦骨嶙峋的,却力气不小,推的老太太后退好几步。

怀里的孩子也掉在了地上。

云籼籼原本还有点懵。

这小屁墩落在地上,她疼得刚想哭一下,就见屋里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腹部还流着血。

男人脸色惨白。

“娘,我们一家子都不是籼籼害的,你何必要让籼籼非死不可?”他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嘴唇干裂还发白。

老张氏一看自己的儿子成了这样,眼眶一红,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云籼籼:“儿啊,你今天说啥都没用,都是这赔钱货害的!你说咱们家没她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破事,自从有了她以后,家不像家,娘今天非得溺死她!给咱们老云家除去这个祸害!”

那妇人一听,也顾不上身后的丈夫了,跪跑过去,先一步把地上的女娃娃抢着抱在了怀里。

“你要卖籼籼!那就也把我一起卖了!”

秋氏怒吼,打她嫁进云家,这是第一次对她这个公婆大吼大叫。

可谁让她公婆要卖她女儿。

谁都不行,谁都不能碰她的孩子!

她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恶狠狠的盯着老张氏。

“呸!反了你了!”老张氏挽起袖子,就要和秋氏抢孩子。

谁知这时候,一直没反应的奶娃娃“呜呜”的哭了起来。

像猫儿一样。

籼籼自从生下来就体弱,平日里呆呆傻傻的谁说什么她都没反应,更别说哭了。

如今“呜呜”的哭,也足以让秋氏激动了。

她抬起头,看着老张氏,泪眼婆娑,“奶奶,别卖,籼籼,呜呜呜。”

外面的人瞧着屋里的热闹,都是看戏的。

有眼里透着厌恶的,还有直皱眉头的,更多的都是觉得无奈的。

他们懂秋氏的舍不得,可老云家这三年来的日子大家也看在眼里,左右不过一个姑娘,溺死就溺死吧,说不定还真能让云家好起来呢?

老张氏一听这声奶奶,心疼得直抽抽,这孩子从出生她没少帮忙带着,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那几个无辜的孙子,她一咬牙,还是坚定了想溺死籼籼的心。

可她马上要走到籼籼面前的时候。

毫无征兆的就摔了个狗啃泥。

老张氏神色迷茫的抬起头看了看秋氏,秋氏下意识把籼籼护在怀里,“你别过来碰我女儿!”还不忘警告老张氏。

云栋已经撑到极限了,也只有小籼籼注意到了自己的便宜爹爹,她撅着小嘴,眼泪吧差,委屈吧啦的道:“爹爹,痛痛飞走了~”

她那独特的小奶音带着哭腔,震的云栋心头难过又高兴。

话音一落。

云栋瞪大眼睛,三年多了,三年多了!他女儿第一次叫他爹爹!

刚才还觉着自己快疼死过去的云栋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伤口没那么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颤抖着声音,激动得张嘴:“籼籼,你再叫爹爹一声?”

狂奔回来的老大夫皱着眉头,看着云家这一地的老老少少,他也不问怎么了,满眼都是云栋这个病人,“这是干啥呢,你这肚子都快被扎穿了,怎么还敢下地,快点回去。”

云栋摆了摆手,“我感觉没那么疼了,就在这上药吧。”

他怕他一个不注意,他娘就把他女儿抢走给溺死了。

老大夫怀疑的看了一眼云栋,一拆开纱布,他倒吸一口凉气,“不应该啊,你这怎么还能自己止血呢?”

他刚才火急火燎的跑回家就是为了拿止血的草药。

结果用不上了。

老张氏这会儿也没闹。

比起溺死孙女,她更在意自己的儿子。

“那老五还会不会有事儿?”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急切的问道。

老大夫沉吟了一会儿,“这几天别让伤口恶化,然后喝点补血的药,等过段日子我来看看再说,目前应该是没啥大问题了。”

云栋这伤看着吓人,其实就是止不住血,止住血了也就好一半了。

闻言老张氏这才松了口气。

她突然转过头又看向籼籼。

吓得秋氏直接躲在墙角里。

警惕的看着老张氏。

“你别动我女儿啊!刚才还是籼籼说的让他爹不痛的!你不能溺死我女儿!”秋氏大有一副谁敢动籼籼,她和谁拼命的架势。

一旁的云四郎也护在自家妹妹前头。

不让老张氏看着他妹妹。

“老娘今天先不溺死这小扫把星了,但下次家里还有啥人出事,老娘非得给她扔水井里!”说着,她叉着腰呸了一声。

给云栋熬药去了。

留下云栋一家小辈。

秋氏抱着云籼籼失声痛哭。

籼籼才会说话,就救了自己一命。

她知道的,都是刚才籼籼那句“爹爹,痛痛飞走了”才让老张氏暂时不想溺死她了,可之后呢,若是她夫君和几个儿子还有什么三长两短。

她女儿的命可就没了。

云籼籼也撅着嘴,笨手笨脚的给秋氏擦眼泪,还一边哄着秋氏:“凉凉不哭,不哭,”

小小的云四郎不知道母亲的顾虑,他只知道自己的妹妹不会被奶奶溺死了,可见到母亲和妹妹都在哭。

他也忍不住抱着两个人哭。

一旁的云栋无声的叹了口气,没办法。

这个家太苦了,也……太倒霉了些。

云籼籼抬头望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天上的白云。

明明是在屋子里。

可还是能抬头望天。

屋顶好大一窟窿,周围的墙也快塌了,若不是她来了,今晚怕是会下大雨,说不定这屋子就垮了,然后随机压死一个幸运儿。

她是天上的小神明,万万年天地之间都未曾能孕育出一位小神明,她是神明里面最小的娃娃。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历练自己,喝了孟婆汤就进轮回了。

结果因为她是神明,孟婆汤对她无用,她不仅带着一身本事来到凡间,还投到了一个小倒霉催的三岁奶娃娃身上。

虽然在天上的时候,大家也把她当做奶娃娃看。

这会儿她饿得厉害,抿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肉乎乎的小手搅在一起,明显的不开心。

“妹妹可是饿了?”小小的云四郎小心翼翼的看着云籼籼。

“四哥哥!籼籼,肚,饿,响了!”云籼籼拍了拍小肚子。

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云四郎。

她现在才三岁半,说话说不清,只能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这样才能让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更容易让别人理解。

萌的云四郎昏头转向的。

云籼籼长的确实太好看了些,这几年云家灾祸不断,几个男孩子吃得少,又加上这年景也不好,还要干活,家里人都瘦的不像样子,可也从未苛待过云籼籼。

哪怕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可依旧给云籼籼准备了很多好看的衣裳。

小小的人儿胖乎乎的,皮肤也白白的,肉肉的小脸上也挡不住奶娃娃五官的漂亮,真是少见的大美人,看起来都不像农家人能养出来的娃子。

云栋前几日去了山里打猎,不成想被野猪顶了,整个人丢了半条命才回来,若不然也不至于老张氏疯了一般想溺死云籼籼。

云家二房确实太倒霉了些。

云老爷子和老张氏一共生了五个儿女,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云栋是小儿子。

自然被云老爷子和老张氏宠的不行,可自从二房这头生了云籼籼以后,家里就霉运不断。

起初老张氏也没有联想到自己孙女是个扫把星。

可后来村里人越传越邪乎。

这才让她动了狠心,儿孙的命总归重于一个丫头片子。

云籼籼浅浅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可是小神明,被神明偏爱的人家怎么会差呢?

日子只会蒸蒸日上!

绝不会走下坡路!

而云家二房这突如其来的霉运,也自然不是巧合,但邪魔外道怕的是什么?不就是世间神明!

什么妖魔鬼怪在她小神明面前都不在怕的!

云四郎还不知道自家妹妹如何神通广大,他连忙起身去找秋氏,让秋氏弄些吃的给云籼籼。

这些年收成不好,加上云家这头不停的出事,家里都不富裕,不然也不至于房顶露天也没补,不是不想补,是真没钱。

吃的也没啥好的。

只有野菜和稀粥,说是稀粥,不过是米汤里面有几粒米,还能数着数来的。

然而这已经是这个家里最能拿的出手的吃食了,还只有云栋和云籼籼能吃到,其他人只能啃包谷饼子。

云籼籼看着眼前的吃食,也没有嫌弃。

她虽然是小神明,可也看过很多凡间百姓的苦难日子,她知道这些吃食已经是这个家能做的最好的了。

但……

这个家真的好穷好穷。

穷的她都想哭。

不行!她要想办法带领全家走向富裕生活!

云栋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秋氏松了口气,这才出来看顾云籼籼。

“阿娘!”云籼籼叫的脆声。

秋氏笑的见牙不见眼,喜的合不上嘴,她抱起云籼籼,亲了又亲,“唉唉,阿娘在,籼籼吃饱了吗?”

还不等云籼籼说话,就见一个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院子里哭嚎。

“栋哥啊,是我对不住你,害的你被野猪弄伤了。”来人叫孙二狗,平日里经常跟着云栋上山打猎。

“这又是咋了,又哭又闹的?”

“谁知道呢,嘴里还说什么对不住栋子。”

“走走走,瞧瞧去。”

农家平日里除了喂牲口下地忙一些,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干,大家的娱乐也不过就是各家的家长里短。

谁家有点啥事没一会儿全村的老老少少都能聚在一起。

秋氏抱着云籼籼出了屋子,冷眼瞧着跪在院子里哭嚎的孙二狗,“你这是做什么?”

要说孙二狗这人,秋氏是恨的。

平日里云栋打猎都得平白分给孙二狗一些,这次上山以后,云栋差点死了,孙二狗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秋氏总觉得不对劲。

可云栋什么也没说。

她也就没问。

如今看孙二狗这样,果然有点事儿。

“嫂子,都怪我,是我对不住栋哥,我看着那野猪也是个成年的大野猪了,原是想着叫栋哥一起来的,可没想到栋哥身手比我好,我愣是没劝住啊!”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闻言秋氏脸就黑了。

“你放屁!我夫君才不是那种想要独吞的人!你休要血口喷人!”

孙二狗好狠一人。

这话若是传出去。

不就是云栋想私吞这只野猪,最后猪没打成,还受了伤,那不就成了云栋活该了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孙二狗!

杀人又诛心!

“你!是个!坏人!”不等孙二狗说话呢,小籼籼皱着眉头,她还有什么听不懂呢。

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呢。

这人在诬蔑她的便宜爹爹!

孙二狗也没理云籼籼,那头野猪其实已经被云栋弄死了,可同时云栋也受了伤,自然拖不回来,他能活着回来都是万幸的。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就是因为想占一份这野猪的大头,一头成年野猪怎么也能卖上百两,这么大的油水他怎么可能错过?

只要这话有人信了,他回过头大不了给云栋扔块猪后腿。

“嫂子!你也不能瞎说话啊,平时栋哥多稳重的一个人,这次若是我们两个联手,他能受伤吗?我又不是说这野猪不给你们。”

周围的人都听懂了。

“原来是云栋这小子想独吞啊?”

“一头野猪也至于?”

“这伤真是活该了。”

大家纷纷开口,但也有人不信孙二狗的话,毕竟平时云栋什么为人大家也知道。

可这几个人终归是少数。

“你们!坏蛋!”云籼籼气的发抖!小脸上的肉肉都在抖。

这群人!墙头草随风倒的!毫无主见,听风就是雨!

“你!说谎!要!雷劈!”

小籼籼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她在天上的时候,经常听老神仙们念叨,说小孩子说谎遭雷劈,于是她就记住了。

众人还以为小籼籼是个傻的,也没在意。加上离得远,也听不清籼籼在说什么,结果就见晴空万里的天空上,“轰隆”一声巨响。

沉闷的声音让众人畏惧不已。

大家齐刷刷的打了个哆嗦。

就见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划过天空,随后一道雷直直的劈向孙二狗。

“啊啊啊啊啊!”

众人惊叫不已。

“孙二狗被雷劈了!被雷劈了!”

“说谎遭雷劈!遭雷劈啊!”

大家惊慌失措的乱跑,唯有秋氏下意识的捂住了云籼籼的嘴,疯狂的往后退。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女儿……出口成真了!

天空晴空万里,却突然来了个雷,还只劈孙二狗。

众人惊的不行,闷雷声又响了好几次,但看着应该不会再劈人了,可大伙站在那半天也没敢过去,生怕又有雷劈下来。

小籼籼眨巴眨巴大眼睛,小胖手戳了戳秋氏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大眼睛弯了弯。

笑的像偷了腥的猫儿。

她在天上的时候,经常找雷公电母玩儿,有几朵雷云都认识她了,自然是很听她的话的,更何况她是个小神明,出口即成真。

等了好半天,闷雷声停了。

大伙儿这才手忙脚乱的又请了大夫。

孙二狗被雷劈的整个人倒在地上翻白眼,头发都炸了起来,浑身乌漆麻黑的,还冒着烟。

地上都留下一个黑色烧焦味的大坑。

“好恶心的东西。”云四郎吐槽一句。

抬眼看到自己的妹妹笑眯眯的,他用手捂在嘴边,妹妹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小脸粉嘟嘟的,像熟透的苹果,大眼睛水汪汪的,跟会说话一样,眼睫毛也像两只小蝴蝶似的,忽闪忽闪的,大耳朵一看就有福气,还有个肉肉的小下巴。

啊!妹妹怎么这么好看!

而且妹妹还在冲自己笑!以前的妹妹只会呆呆傻傻的坐在那没反应,呜!把天上明月摘下来给妹妹都不过分!

好在刚才众人七嘴八舌的也没人注意到云籼籼的话,加上云籼籼一个小屁孩,声音也没多大,可秋氏还是不放心。

她看着这群人,生怕有人把她女儿当成怪物。

“真是巧了,这大晴天的突然来个雷,就劈这孙二狗了!”

“可不是,一看这孙二狗就做了亏心事,说不定就是说了谎话呢,不然能有雷劈他?”

“好好的地,给劈这么大一坑。”

“人你不关心,心疼上地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也没有提云籼籼。

秋氏这才松了口气。

她抱着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听得清女儿说了些什么,不过她也觉得这是个巧合,毕竟云家在村里出了名的倒霉。

说不定就是因为孙二狗踏入了他们云家的土地,这才被雷劈了。

对,一定是这样。

大家抬着孙二狗就去了孙二狗家,总不能把人扔在云家,云家这地也太邪门了点,以后没事可得告诉自家孩子离云家远点。

大家看云家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秋氏也不想多说什么,带着两个孩子就进屋了。

刚才那雷声准是太大了,震的云栋都醒了。

“可是孙二狗来了?”他坐在炕上。

籼籼手脚并用爬到炕上,然后搂住云栋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爹爹!”

秋氏看的好玩儿,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那野猪被我打死了,他肯定是想独吞的,可又见我没死,所以一定会来闹。”云栋喜得不行,揉了揉自家闺女的小肉脸。

手感像摸剥了壳的鸡蛋。

“啊!你打死了?那晚些等大郎二郎还有三郎回来,得让他们去山上把野猪抬回来。”

三个兄弟各有残疾。所以出门都一同,绝不落下任何一个,他们都吃着药,可药村里已经没有了,只能进城抓药。

这才一直没他们的影子。

云栋摇头:“别去了,野猪血腥味大,山里有野兽,怕是已经被分刮没了。”

秋氏一想,也是。

她点点头。

谁知小籼籼吧咂吧咂嘴,小手拍了拍云栋的脸,她爹爹长的可真帅,“去!要去!雷雷!轰!跑啦!吓跑啦!”

谁知手劲儿用大了,“啪”的一声。

她惊的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小嘴都闭不上了,然后连跑带爬的又去了秋氏的怀里。

完了完了,闯祸了。

这小破身子。

她竟然掌控不住!

这要是传出去非得给她扣上一个不孝的帽子!

她把脑袋往秋氏怀里塞了又塞,那小头发都被蹭的起了静电立刻起来,像只炸毛的小猫。

云栋看着好气又好笑。

“你啊,淘气包!”一个三岁的奶娃娃,手劲再大能大哪去呢,云栋倒是没感觉到疼,就是声响点。

秋氏托着云籼籼的小屁屁,一只手还拍着云籼籼的后背,“咱们家籼籼啊,是真好了,娘好开心啊。”

说着,很是亲昵的和云籼籼顶了顶鼻尖。

云籼籼抬起小手,握着拳头:“对!还要带着窜家暴呼!”

说完她慌张的捂上嘴。

完了完了,又忘了,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不然就大舌头了,好丢人啊!她小小神明说话大舌头!

秋氏也没听懂云籼籼在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云四郎听懂了,他笑眯眯的握着自家妹妹的小脚丫,“嗯,四哥相信妹妹肯定能做到!”

他妹妹说什么是什么!

这会儿云大郎几个人也回来了。

几个人进了村就听到了他们爹受伤的事儿,连忙就回来了,途中云三郎还摔了几个跟头。

几个人一身狼狈的回到了家里。

“爹,没事吧?”云大郎还没进屋就喊了一嗓子。

小籼籼瞪大眼睛。

“大锅锅!大锅锅!还有二锅锅和三锅锅!”她拍着小手,蹭蹭蹭的从秋氏怀里爬了下来。

最先进屋的是云大郎,然后是相互搀扶的云二郎和云三郎。

云大郎一愣。

随后一脸惊喜的看着云籼籼,哪怕只有一只胳膊能活动,也轻松的抱起了云籼籼,“妹妹会说话了?”

“是啊,你奶奶要溺死她,可能是感觉到了吧,就会说话了。”秋氏又觉得庆幸。

“什么?溺死籼籼?”云二郎直接扔下云三郎,连忙看着云籼籼有没有伤到哪?

云三郎已经熟悉了家里的地形,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听着声音也“看向”云籼籼,“奶平日里不是也挺疼籼籼的吗?怎么会想到溺死她?”随后他皱着眉头,“不会是……因为爹吧?”

这几年村里就总有些风言风语的,说籼籼是扫把星。

云家这么惨,都是籼籼害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家里的悲伤云籼籼没感觉出来,她这会正趴在云大郎怀里看着几个哥哥。

大哥哥长的很好看,最像云栋了,浓眉大眼的,就是有点瘦,已经十六的岁数了,但因为胳膊的问题,一直没人提起他要娶亲的事。

二哥哥的眉眼有些冷,有些像秋氏,看起来是个阴冷的小美男,还有些……阴郁和不自信,她低头看了看二哥哥的脚,突然就红了眼眶,不过才十四的小少年郎啊!

又趴在云大郎肩头看了看三哥哥,三哥哥十二岁,看起来很聪明,她又看了看三哥哥那双没有神的眼睛。

眼泪像断了线的的珠子掉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籼籼怎么哭了?”感受到了肩头的湿润,云大郎就看到偷偷哭泣的小籼籼。

心疼又无奈。

妹妹会哭了,真好。

“山山,肉肉。”

云籼籼撅着嘴。

她要去山上才好给几个哥哥找治病的草药。

她是小神明,在天上的时候各家神仙的好东西她都可以随便拿的,哪怕现在下了凡,她依旧可以拿天上的东西。

而且,就算不找天上要东西,这里的山神总会有好东西吧。

就是后悔没把太上老君给她的乾坤袋拿下来,那里面装的东西随便一个都能给三个哥哥治病了。

她这头想着,脑海里就突然出现了乾坤袋的样子。

她瞪大眼睛!

可以可以!她好像可以够到这乾坤袋唉!

几个哥哥听得云里雾里,山上有肉?他们迷茫的看向云栋和秋氏。

倒是秋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馋猫,刚刚你们爹还说山上有头打死的野猪,还没抬回来,我寻思让你们去一趟,可是馋哭了小馋猫了?”

三郎也笑道,“那我爹的伤怎么样了?”

“刘郎中说没啥大事了,趁着天没黑,你们兄弟四个上去看看吧,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趁着天黑前一定要回来。”秋氏顺手就要接过小籼籼。

哪知籼籼搂紧云大郎的脖子。

“窝也要去!就要!”

她手脚并用的贴在云大郎身上,见此几人也没办法,劝也劝不听。

开玩笑,不去山上,怎么拿她乾坤袋里那些东西?

一旁久久不语的云栋开了口:“带着她去山上玩玩吧,那野猪也没在山里,在边上呢,一路应该有我的血来着,你们顺着找也能找着,外围也没啥猎物,都是些兔子野鸡什么的。”

籼籼探出脑袋,头顶的呆毛晃了晃,小声地:“蟹蟹婕婕!”

她捂住嘴,小脸严肃,又重新说。

“谢谢,爹爹!”

云栋看着好笑,“去吧去吧,早些回来,四郎留在家里,一会儿帮你娘做饭。”

云四郎乖乖的点着头。

秋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说了云栋,“你说你,答应让籼籼去跟着凑什么热闹?”

“山边也没啥东西,那野猪被我引出来才弄死的,你放心就是了。”

……

云籼籼大舌溜丢的跟着四个哥哥聊天,家里有头毛驴,几个人倒也不需要多走,把板车套毛驴身上就行了。

几人也觉得带籼籼出来玩玩也挺好。

“籼籼可是有什么想吃的?”三哥哥捏着云籼籼的小脸,没忍住亲了一口。

云籼籼笑的见牙不见眼,“想吃糖人!”她搂着云三郎的脖子。

“上赤隔壁的虎只吃过,籼籼也想吃!”

想到前不久虎子随他爹去镇上,买的糖人,怕是那时候妹妹就惦记上了,只是那会不会说话。

云三郎心疼不已,他握着云籼籼的小手,“好,等下次哥哥给别人做了草筐卖了钱就给籼籼买糖人吃。”

前面坐着赶车的两个少年郎听着后面的谈话。

“大哥怎么想?”云二郎晃悠着脚。

他生的好看,可惜是个瘸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他不是没怨恨过云籼籼,但最后也释怀了,那是自己的妹妹,何况是个又傻又哑的妹妹。

“我喜欢现在的小妹。”云大郎道。

云籼籼以前不亲人,也不会表达,哭笑都不会,也不说话,哪怕摔倒了呢不会喊出声,像个……假人。

如今,倒是好起来了。

说不定日子就能越来越好呢?

一路上村里人看见云家这几个孩子,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过了霉运给他们。

几个孩子已经见怪不怪。

就是这群人只看云家的几个孩子了,丝毫没注意到小河里往岸边靠近的小鱼,周围的小动物也都往云家这几个孩子的附近靠近。

神明的气息会滋养万物。

神明。

那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若不是云籼籼投成小孩子,怕不是一步一朵莲花也说不定。

果真如云栋说的,往山里靠近就能看见他赶回来一路上的血迹,云大郎和云二郎脸色不太好,他们的爹绝对不会自不量力的杀这种成年野猪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那野猪的周围也确实没什么东西了,云三郎抱着云籼籼,云二郎给他俩安排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就跟着大哥一起抬野猪。

毛驴很听话。

也不会乱跑。

可籼籼不听话。

她会乱跑。

于是。

“三锅锅三锅锅,”云籼籼拍了拍云三郎的手臂,小声密谋。

“嗯?”

“籼籼看到蘑菇了。”

“啥?”

“蘑菇,大蘑菇!”

云籼籼挣扎着从云三郎怀里跳了下来,“籼籼带你去。”

说着,她拽着云三郎的裤子就往前走。

“唉唉唉,小妹?叫上大哥二哥一起啊?”云三郎刚想喊人。

“快走!”云籼籼小脸皱巴成一团,想什么呢?就三哥哥是瞎子,才好骗。

不然从乾坤袋里拿东西出来,怎么和二哥哥还有大哥哥解释?所以,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叫上大哥哥和二哥哥!

云大郎和云二郎还在扛野猪。

成年的野猪一般都在三四百斤左右,这只更是比三百斤沉太多,两个半大的少年郎一起扛也费劲,何况两人还经常吃不饱饭。

自然没注意到自家小妹拐走了三郎。

云籼籼也没带云三郎走多远,停在了能听到大郎二郎的声音却看不到人的地方。

随后她将云三郎安置在一个石头上。

“三锅锅,你在这,籼籼采蘑菇!”

说着,云籼籼就蹲在地上拔草。

一边拔草还一边哼着歌:“采菇凉的小蘑菇……”

另一只手伸进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把灵芝,又抓了几把草药,觉着抓得有点多,她又塞进去一点。

太上老君的药田里薅出来的草药,肯定比人间的好用,那就少拿几个吧。

籼籼拔了一手泥。

越拔声音越远。

反正就是当着云三郎的面作案,也不怕云三郎有什么发现。

最后远到云三郎有点心慌。

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他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籼籼?”

听到三哥哥喊自己,云籼籼飞奔而来。

末了还摔了个跟头。

她一愣。

随后小嘴抖成了波浪线。

听这声音,云三郎也猜到了什么。

顺着声音就摸到了云籼籼,云籼籼左手抓着灵芝,右手抓着草药,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顺便吹了个大鼻涕泡。

本来还是无声的哭泣。

一看见这鼻涕泡。

云籼籼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云三郎一头雾水,只能轻声哄着自家妹妹,他什么也没看见,不然籼籼恨不得自己重新投胎。

“好丢撵!好丢撵!”云籼籼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着鼻涕,太丢脸了,太丢脸了,想她堂堂小神明,摔哭了不说,还吹了个鼻涕泡。

说出去要被天上那群神仙笑话死了!

闻声赶来的云二郎就见云三郎抱着云籼籼哄了又哄,可小姑娘就只顾着哭,怎么也停不下来。

云籼籼灰头土脸,满脸的鼻涕,手里抓着灵芝和草药,怎么也不撒手。

云二郎起先没注意到灵芝,只顾着哄着妹妹别哭了,等云籼籼终于憋住不哭了,打着小哭嗝的时候。

他眼前一黑。

“籼籼!这是什么?”他怎么瞅都像灵芝啊!

云家前两年去山上也采过灵芝,不过比起籼籼手中的这几个灵芝,那真是没得比。

只不过……

他狐疑的看着那串灵芝,为什么,用线串好了?

云籼籼没反应过来,她举着手,“籼籼采的蘑菇,给锅锅们补身子,还有婕……爹爹!”

“这是给锅锅们治病的药药。”

她一边抹眼泪。

一边一股脑的把东西都塞给了云二郎,然后轻车熟路的爬到云三郎怀里。

小花猫一样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求夸奖的样子。

云二郎不认识草药,也选择性失聪的忽略了后半句,只盯着灵芝发呆,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捧着灵芝,“你管这叫蘑菇?”

籼籼皱眉,想了好半天:“应该是叫蘑菇吧?”

太上老君说这些都是给老年人用的,像籼籼这么小的小神仙基本用不上,但当时籼籼好喜欢那蘑菇赤红色的样子,就扔了好几串在乾坤袋里。

袋袋里还有好多颜色的蘑菇。

是叫蘑菇吧?当初老君说的时候她也没仔细听,只记得这玩意儿养身。

云二郎差点一口把舌头咬了,“这可是赤灵芝啊小妹!而且这么大一个赤灵芝,能卖好多银钱的,可不能咱们用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些东西,让云三郎牵着他的袖子往回赶。

“赤灵芝?”云三郎抱着云籼籼问。

“刚刚小妹和我说她要采蘑菇,怎么成了赤灵芝?”

云二郎踢开云三郎脚前的石头,道:“可能是小妹年纪小没认识清楚吧,倒是给了我一堆草,说是给咱们治病的,回头问问刘郎中有没有用,没用的就扔了。”

云三郎点头。

两人都没在意。

只以为是云籼籼凑巧碰上的。

云大郎在驴车旁边等了半天了,这会天也渐渐黑了,再不回去怕是秋氏要寻过来了。

“大老远就听见籼籼的哭声了,怎么了?”

刚刚他让云二郎去找的人,自己在这守着驴车,不过是装个野猪的功夫,三弟和小妹就跑没影了。

“没啥事,就是籼籼摔了一跤,这会儿已经好了。”

云二郎给云三郎带到驴车上。

被点名的籼籼不好意思的从三哥哥怀里探出个脑袋,看着云大郎。

“大锅锅。”她小声的叫了一句。

云大郎轻笑,小孩子摔一跤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窜上驴车,驾着车离开。

刚好就看见云二郎怀里抱着的东西。

“这是?灵芝?还有这些草药……”云大郎挨个说着名字,都是云二郎和云三郎听不懂的。

他越说越惊。

“这从哪来的?”他惊呼,眼神里都充满了疑惑。

云二郎抿嘴,他听出了他大哥语气里的吃惊,也就证明这些草药并不好得到。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

“籼籼采的。”

云大郎一梗。

嘴里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经常往药房跑,和那里的小厮混熟了以后,也经常能听到大夫们开的方子,他都记住了。

所以他能认识这些草药。

也知道这些草药在这山里绝对采不全。

这些草药分别就是给他们三个治病用的,多出来的几味药都是有大补的用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云籼籼,又和云二郎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没做声。

反正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在说什么。

好久以后云大郎才开口:“灵芝有好几个,留下一个给爹娘和小四补补身子,剩下的明天一早卖猪的时候卖给药房大夫吧。”

“嗯。”云二郎闷闷的开口。

还不等他郁闷,一路上跑出来好几只野鸡和兔子撞死在驴车上,云三郎光听着声都觉得惊奇。

这一路收获满满。

甚至还抓了只野鸭子回家。

到了家天彻底黑了下来。

也是云大郎算了时间,这会儿家家户户都不出门了,他们带着这些东西回去也不至于扎人眼。

秋氏和云四郎早早的就在家门口等着几人了。

老张氏在东屋的烛火一直没灭。

听到了几个人回来的动静,东屋的光才熄灭。

秋氏看在眼底,叹了口气。

小籼籼被秋氏抱在怀里,盯着东屋,贴在秋氏脸上撒娇:“籼籼喜欢赖赖,凉凉可不可以不要生赖赖的气?”

秋氏的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只能挑好的说。

“好好好,娘都听籼籼的。”

她一边哄着云籼籼,一边嘱咐着几个儿子,明个儿可得早点起来去城里,不然被村里人碰见没法说。

“呀,”她惊呼一声,“这怎么这么多野鸡野兔子?还有两只野鸭子?”

因为灵芝一直被云二郎抱着,外面天又黑了,秋氏倒是没看到。

云大郎摸了摸鼻子。

这事吧,真凑巧。

也不知道他娘能不能信。

但秋氏也没多问,直接把两只野鸭子剪了翅尖扔到了鸡圈里,那鸡圈已经很久没用了,家里人都养不起,还养鸡。

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明天去城里,阔不阔以叫上籼籼一起?”

嘴里的饭粒还没咽下去,云籼籼就打了好几个哈欠,像磕头机一样,一直在点头,秋氏看着好笑,

云四郎扶着她,“明早四哥哥叫你。”

他平时就要早起跟秋氏做饭,倒是不怕早起。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云籼籼直接睡了过去。

几个人胡乱的塞了几口吃的,也都进了被窝。

明早差不多寅时二三刻就得出门。

云籼籼这一夜睡的极其不安稳。

因为她被山神入梦了。

这片山的山神一直说什么惶恐,又说什么恭迎小神明降临什么什么的。

她都困的要疯了。

可这山神还一个劲儿的絮絮叨叨。

还说明早要送给她一件礼物。

她只有最开始睡了那一会儿,后面一直在撵这个山神快点走。

“磨叽嘴。。。”第二天,籼籼成了全家最早起的人。

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嘟囔一句磨叽嘴。

她是真见识到了这块山神的磨叽能力。

顶着头上的呆毛,她爬下地,山神说送她的礼物在门外。

怀里的人儿爬来爬去,秋氏也被弄醒了,她睡眼惺忪的看着出了屋子的云籼籼。

那点瞌睡也没了。

赶忙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云籼籼站在门口,什么也没看到。

就在她以为自己被骗了的时候。

一只巨大的雕落在了云籼籼面前。

翅膀煽动的气流直接让云籼籼坐在了地上。

云籼籼一点也不怕,甚至有点兴奋。

可跟出来的秋氏却吓得要叫出来,但又怕这玩意儿被她一叫伤了云籼籼,到嘴的尖叫声愣是憋了回去。

于是她三步并两步抱起云籼籼就往屋跑。

“凉凉!凉凉你干森么?那是雕雕唉!山神给籼籼的礼物!!!”云籼籼急得不行,她还没摸到呢!

秋氏吓得什么也听不到。

那雕站着比云籼籼都高。

她都快吓死了。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想:谁都不能伤了她的籼籼!

几个大小伙子听着籼籼的动静也都起了床。

就见西屋里,秋氏一脸的惊魂未定。

云籼籼坐在炕头双手抱臂,小嘴一撅,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坐在那里生闷气。

几个儿子看向云栋。

云栋摇了摇头。

他也刚刚醒过来而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秋氏缓了一会,神色激动,有些语无伦次:“外面有只大鸟啊!!!那么大一只!一看就不是个好的,怕不是成精了!”说着,她还比划了几下,“籼籼一出门,那大鸟就站她面前了,吓死我了!是不是来抓孩子的啊?”

“呃……”闻言,云大郎直接向屋外走去。

一打开门。

就见一只眼睛呈棕色,翅膀宽大,身体粗壮,羽毛呈褐色,背面还泛着金属光泽,它的腿部毛发十分茂盛,一直蔓延到脚爪的大鸟。

那脚爪看着都像钩子,比成年男子的拳头都大,根本不敢想象被抓一下会成什么样子。

特别是它的嘴呈弧形垂突,看起来就凶猛。

它往那一站,就气势逼人,无不给人压迫感,甚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它吃了。

哪怕云大郎再沉稳,

也被这玩意儿吓了一跳。

可一人一雕对视了好一会,也没见这个危险的生物要做出什么动作。

不怪他们没见过,金雕常在高原地区才能碰见,这住在在不远处的小山村里的村民们自然不可能见过金雕。

屋里的籼籼还在生闷气。

云栋抱着她,哄着她:“籼籼认识那鸟?”

“认识呀!”籼籼一听爹爹问话,连忙道,“是叁神送给籼籼的礼物!”

“叁神在籼籼梦里念叨了一夜,缩是给籼籼送个礼物,就在门口!他太讨厌了,磨叨了一夜,籼籼连觉都没睡好!”

云籼籼忍不住控诉,又有点委屈,山神送的礼物可她娘不让她摸,不就是一只雕嘛,她还想养白虎灵鹿呢!况且又她在,没意外!

被磨叽一晚上,好不容易看到礼物还摸不得。

“山神?”云三郎一愣。

捕捉到了重点。

云栋也听到了,就见云二郎若有所思。

云大郎也在门口道:“这大鸟好像没有敌意唉,就站在这不动,一直往屋里看,是不是在等人啊?”

说完他又犯迷糊,家里谁能认识这玩意儿啊?

云三郎把秋氏带去了哥几个的屋子,让云四郎抱着云籼籼去了隔壁屋子,但也只允许他们两个在屋子里头看看,不许出去。

云四郎还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好了让他叫妹妹起床,怎么成了妹妹叫大家起床?但哥哥们说什么是什么,他就牵着云籼籼出去了。

留下云二郎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开口:“昨儿个上山,籼籼采了很多草药,还有灵芝,大哥说那些草药在咱们这个后山根本采不全,而且那些药的药性都是对症我们三个兄弟的症状的。”

云栋沉思。

“会不会是山神送给籼籼的?”云二郎迟疑,总觉得太邪门了些。

“先别说出去,若是山神的徒弟还好,就怕籼籼被认成妖孽,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一会儿你们去把灵芝换成银钱,到时候拿出草药就说是买的就成。”云栋开了口。

云二郎自然是没意见。

不过,小妹突然好起来,竟然是山神的徒弟吗?那家里的日子是不是也能蒸蒸日上?

可怜的山神还不知道自己被扣了这么大的名号,给小神明当师傅?他活够了吧?

云四郎一点也不怕这只雕,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他比云籼籼都兴奋。

“四锅锅!你摸摸!”

说着,她跑上前。

整个人才到金雕的脖子,那金雕目测得有三四尺高,云四郎也没比金雕高哪去。

云大郎吓得直接抓住云籼籼,他担忧道:“别乱跑。”

云籼籼不以为意,挣脱云大郎的手,奶声奶气的道:“叁神送的礼物!雕雕你好鸭,我叫籼籼,你有名字吗?”

她一边说一边摸着金雕的毛。

没有云大郎想象中的血腥场景,只有一声低吟的叫声,那大雕将脑袋低下来让云籼籼摸头。

云四郎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妹妹太美了。

又那么可爱!

哪怕在这么大的大鸟面前也让这场景异常美好!就好像……大鸟臣服在了妹妹的手下!

云大郎也惊了,这大鸟竟然听妹妹的话?

云籼籼又跑回屋,和家里人科普了一下金雕的存在,这才美美的让秋氏扎了几个看起来好看的小辫子,准备去城里。

她给金雕起了个名字,叫日上。

蒸蒸日上的意思。

希望他们家的未来,能和金雕在空中翱翔的时候一般,蒸蒸日上。

几人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出了门,现在刚夏日,大家伙早上起的都没那么早,倒是没人注意什么。

而日上就在高空中跟着云籼籼一行人。

见云籼籼没说什么,几个哥哥自然也没说什么。

因为带了个云籼籼出门,云四郎和云三郎就留在了家里,不然照顾不过来,对此三郎四郎没什么意见,只有四郎有点落寞的小表情。

那只金雕没留在家里。

也幸亏没留在家里,不然老张氏一起来出门,怕不是直接被吓死。

云籼籼对一切都是好奇的。

天上有一条河,叫镜河,可观沧海日月,人生百态,她没事就喜欢趴在河边看下面的历史变迁。

可那终归不是亲身经历的。

“锅锅!是喜鹊在叫唉!”

“锅锅!蝴蝶唉!”

“锅锅!!!大姿蛛!”

“锅锅!你快看!赖牛!”

她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也不嫌烦,冲天辫随着风一晃一晃的,激动的她脸都红了,一只小蝴蝶落在了她的小胖手上。

小籼籼“嘿嘿”的笑着。

云二郎抱着她一声声的应着,顺便还纠正她的读音。

最后,云籼籼板着小脸,一字一句的道。

“人 家 还 小,说 话 这 样 是 正 常 的!”

萌的云二郎把脸蛋蹭在云籼籼的脖间,蹭的云籼籼直乐,她全身上下都是痒痒肉。

“二锅锅大坏蛋!欺负小孩纸算森么本事!”她笑的直不起腰,也不忘嘴硬。

云大郎在一旁乐的不行,“你们两个别闹了,进城了。”

他们赶的皇帝好,普通的老百姓进城不需要花钱,只要城门开了就可进城,城门关了之前出城即可。

又或者说他们这的父母官不错,没打算收银子。

进了城就没有外面的那种荒凉感了。

早早的就有人支起来铺子,有卖包子的,有卖烧饼的,什么样的都有。

云籼籼趴在云二郎怀里,直咽口水。

天宫里有好吃的,可神仙吃不出味道,大多数的神仙都辟谷,不需要吃东西,所以天上那些吃的也就看着好看,吃起来一点不香。

她也就能跑去灶王爷爷那里可以吃些好吃的东西。

“我们卖了银钱,可以买些包子吃吗?”

云籼籼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位哥哥。

那大眼睛水汪汪的,一脸可怜见儿的看着你,这搁谁谁能忍得了,何况云籼籼白胖白胖的,长得又好看,简直是直击心灵的萌啊!

云大郎/云二郎:买!必须买!还得买大个的!

小籼籼对银钱没有太大的概念。

只知道野猪要比家养的猪贵上很多。

云大郎带着野猪去了城里第一大的酒楼,酒楼掌柜的是个胖乎乎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小籼籼很喜欢他笑眯眯的样子。

掌柜的也喜欢像年画娃娃一般的小籼籼。

“就一头?”看着驴车上死的不能再死的野猪,掌柜的沉思了一下。

让小厮拿了秤砣,最后称了这头猪足有三百七十斤重,他沉思了好半天,最后开口:“十七两银子如何?若是你们同意,这野鸡野兔子老朽也就一并都收了。”

闻言,一旁的云二郎眼睛一亮。

他心里价位,这头猪也不过十五两银子左右,毕竟像酒楼这种,一定会压价的。

没想到没压价,顺便还把这些小物收了。

“这些半两银子卖给您就成。”野鸡野兔子也值不了什么钱。

掌柜的也没客气,云二郎伸手去拿野兔子的时候,筐里的灵芝全被碰掉了出来,足足五个灵芝。

徐半生手还挺快,直接抓了起来,看了看,一直在点头,他看向云二郎,“这灵芝拿来卖的?”

若是卖的他就买了,若不是卖的那就多给点银钱,实在不卖他也不好强人所难。

云二郎点头,“卖的。”

“都卖?”

“都卖。”

“五百两银子如何?”不等掌柜开口,一旁走过来一位打扮的邋里邋遢的男人,那男人看着老掌柜手里的灵芝。

爱不释手,更是开口直接给了五百两的高价。

“五百……啊!?五百两银子?您没开玩笑?”云二郎惊的不行,他狠狠地掐了一把云大郎。

掐的云大郎直跳脚。

徐半生拱了拱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此人的身份:“这是老朽不争气的大儿子,他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徐阳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云大郎和云二郎也听不清。

倒是徐半生抱歉的看着几人,解释道:“我这儿子本来在京中是个太医,可惜得罪了贵人,被贬以后就疯疯癫癫的,平日里也就对草药治病感兴趣。”

他怕自己的儿子这样吓到几个孩子。

“为森么鸭?明明他还有医术哇,为什么要疯掉?”小籼籼安静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她歪着头,大眼睛飘向徐阳,她看着这人一生顺遂,不应该有这个劫难啊?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看着徐阳心口处黑乎乎的雾气,小籼籼一伸手,那雾气就被拽了出来,仿佛是见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

那雾气疯狂挣扎,从小籼籼手里跑了出去,云籼籼皱着眉头,看着逃窜的雾气,无语。

那几个灵芝卖了五百两,她丝毫不意外,有一个灵芝接近千年之久,别说五百两,一千两也值得。

只不过怕说出来吓到两位哥哥。

小籼籼就选择了默默的承受了所有。

徐半生一愣,拿着银票的手也抖了起来。

他是气的,气自己儿子心智如此不成熟,不过是被贬,就成了这个样子。

长叹一口气,徐半生抽出五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道:“可能是他的远大抱负没有了吧,这孩子打小就对医术感兴趣,后来为了考上太医院没少费劲儿,如今这样……怕是被刺激了。”

云籼籼撇嘴,不敢苟同。

“医者救人治病,治得了外病,治不了心病,不过是不能给那些达官贵人治病,那不还有普通的百姓,一身医术总不会被埋没。”许久没说话的云大郎终于开了口。

他瞧不起这种人。

他也喜欢医,可家里穷,学不起。

若是以后有机会,他想成为那种游医,四处救人。

“呜……”徐阳不知怎么了,忍不住哭了,“我也不想的,可一想到自己被贬,就忍不住想最坏的结果,最后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的。”

他经常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徐半生都习惯了。

可这一次徐阳哭了好久好久也没有疯癫的样子。

小籼籼想起刚才那雾气,心下发疑惑,不知道那雾气是怎么回事,而且她想起来,云家的几个人在她来之前,运气也是特别的差。

仿佛……被人借了运。

她小眉毛皱的打结。

她还是太小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在长大一点就好了。

“你别哭了,籼籼是个小孩子都没有你能哭。”云二郎道,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

几人拿了银钱,就回了家。

一听说卖了五百多两银子,秋氏惊的说不出话来。

太多了太多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

五张百两的银票,加上几十两碎银子。

一旁的云四郎眼睛一亮,想起了小籼籼先前说的,要带着全家暴富,他激动的差点蹦起来。

在炕上养伤的云栋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猜到了这些东西能值不少钱,毕竟山神送的东西,不会便宜。

秋氏犹豫了一下。

拿出了三百两银票。

去了老张氏那屋。

他们还没分家,入了账的银钱,自然要给老张氏,但全都给的话秋氏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云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

老张氏起先以为几个人去拦路了。

三百两啊!

足足有三百两之多!

普通人家,怕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这么多钱。

一听秋氏说是籼籼上山采了灵芝卖的钱,老张氏反而接这钱接的痛快了,也没过问野猪那点钱去哪了。

老张氏知道他们手里还有钱,就和秋氏提了一嘴,“野猪的钱就拿来重新收拾收拾房子吧。”

秋氏应着,她也有这个打算,十几两银子能把房子弄的不错的,不过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她准备多花一些,也要把新屋子盖的气派一点。

去去这几年所谓的霉运。

云栋这头也开始让几个儿子用籼籼拿回来的草药了,他自己也在用着,感觉都不错,不会有问题。

日上则是在山里很少来云家。

毕竟云家现在太穷,它想吃东西都吃不起。

只能在山里盘旋。

因为小籼籼带来的好运,这几日云家还真是有点蒸蒸日上的样子了,秋氏也没藏着掖着,到处找工匠和木匠。

既然要盖房子,自然不会偷偷摸摸的。

这几日籼籼也会和老张氏讲话。

但可能是上次的事情,老张氏一直很扭捏。

这让小籼籼很惆怅,唉,阖家之路,任重道远啊!

老张氏出门洗衣服才会和旁人念叨几句家里要重新盖房子。

那日孙二狗来闹的时候,她去了刘郎中家取药,刘郎中自家里有个小药草园子,常用的药材得现采,所以耽搁了很久。

以至于让云栋一家人吃了亏。

不过好在她听人说来了个雷劈了孙二狗。

要她说,这可不是他们老云家邪门,而是祖宗显灵了,怎么没劈死这个孙二狗?

这几日秋氏大张旗鼓,恨不得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云家要重新盖房子,又有老张氏在一旁打配合。

村里人酸的啊。

这几年年景不好,大家手里都没什么钱,若是大家一起穷,那么他们的心理就会很平衡,但其中一个人家富了起来,他们肯定心里不好受。

“娘你这是何必呢,现在村里人看咱们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咱们。”云大郎刚挑了桶水回来,外面那群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秋氏一哼,接过水有些孩子气的道:“谁让这群人先前总说咱们家的不是,就是气他们。”

云栋在一旁和云三郎编着草筐子,无奈的开口:“到时候请人过来还得用村里人帮衬,你这气他们何苦呢?”

闻言,秋氏咬着下唇有点生气。

小籼籼见此急了,扔下手里三哥哥给编的草兔子,啪啪就给了她爹两下子,然后奶声奶气道:“凉这叫有大姿慧!”

云栋被打懵了,后背有点疼,他疼籼籼也疼,但小籼籼忍着没有说。

而后云三郎笑呵呵问着:“什么大智慧啊?”

籼籼偷偷的给自己的小手呼了呼气。

“打一巴扎给个甜沼!先让他们酸去吧!然后家里盖房纸再请他们来帮忙,管饭!让他们内疚!背后说人家还要吃人家的,羞羞!是不是鸭凉凉?”说完小籼籼疯狂给秋氏使眼色。

秋氏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忙点头。

“对,阿娘就是这个意思,是你爹和你大哥们太笨了,走,阿娘带籼籼捡野鸭蛋去。”说着秋氏就抱起云籼籼出去了。

留下父子几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能怎么办呢。

只能宠着呗。

大家在背后说了几天坏话,就发现人云家是打算请村里人帮忙盖房子的,材料和一些专业东西要交给城里的师傅们,但搭把手什么的还是得村里人来。

这让之前没说过云家半句不好的人家乐开了花,再怎么说,他们也比这群天天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子的人强不少,被选中的几率也会更大。

后云家又放话出来,来人一天给三十文工钱,中午还管顿饭。

这直接让村里人沸腾了。

盖个房子下来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的,那就是差不多一两银子了,够家里人几个月的开销了。

不过大家震惊之余也是觉得云家莫不是发了横财,野猪卖的钱也没法这么折腾吧?

但这回大家心里有疑惑归心里有疑惑,却没有人再说云家半句不好了。

外人没人说了,老张氏炸毛了。

“我的个乖乖,你们两口子怎么能这么败家?找个人来帮忙,管饭就不错了,还一天给三十文工钱,一个人一个月就得一两左右,你雇个十个人,十两银子就没了啊!”

“你们还有四个儿子要养活呢,怎么能这么乱花钱?更别说那些银子给这群泥腿子,你去城里请师傅设计房子也得要银子吧?咱们这些家具缺胳膊短腿的自然也不能要了,买新的还得花钱,你们两个啊,老娘说你们啥才好?”

老张氏磨叽了大半天,无非就是心疼那些银子,有这些银子干啥不好,非得给村里这群墙头草。

“娘,籼籼采的灵芝卖了不少钱,这也算是一笔横财,咱们云家倒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转机,就当是散点小财去去灾。”

云栋自然知道老张氏什么性子,一开口就拿捏住了老张氏的命脉。

一听是去去灾。

老张氏不磨叽了。

既然儿子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在说什么,匆匆给秋氏手里拍了个布包裹就回了屋。

秋氏满脸疑惑,打开布包裹一看,是一双虎头鞋。

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心思做的。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眉眼间也多了一些温柔。

云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唉,母亲示好的方式也太可爱了点……

云籼籼被秋氏叫到了屋子里面,穿了穿老张氏给做的虎头鞋,大小刚刚好,她被这小鞋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可爱到了。

她转了好几圈,又蹦又跳的,随后捂着自己的小脸蛋,可可爱爱的开口:“籼籼喜欢这个小脑虎!是美丽温柔大方的凉凉做的嘛!”

秋氏被云籼籼萌的不行,她蹲下身子捏了捏小籼籼的鼻子,“阿娘可没有这么巧的手,都是奶奶给籼籼做的呀!”

“哇!那籼籼要谢谢赖赖!”云籼籼转身就要出去。

却被秋氏拉住了。

“籼籼别去,奶奶该不好意思了。”

云籼籼:???

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但阿娘不会骗自己,她蹦蹦哒哒在门外谢过了老张氏,就去找几个哥哥们显摆去了。

哼哼!这是奶奶只给籼籼做的虎头鞋,你们这群哥哥们!都!没!有!

老张氏躲在门后,听着几个孩子玩闹的声音,突然觉得,心里特别安宁。

……

徐阳这几日的状态一直很好,籼籼卖给他的灵芝,他也不过才吃了半个。

感受到了灵芝的特别之处,他越发对这城外的山里感到了兴趣,总是想着可不可以去农家住两日,自己去山上采采草药。

好巧不巧,他这天出门就碰上了陪云栋来城里找工匠的云大郎。

“唉!小兄弟!小兄弟!”

见来人是上次买灵芝的人,云大郎倒也没有冷脸,但对于这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云大郎也没有多热情。

“徐先生。”

“不知今日小兄弟为何来城上?”一开口,徐阳就把天聊死了。

云大郎皱着眉头,很想来一句:我来城里关你屁事?

云栋见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耐烦了,随后把话扯到自己身上,“你好,这是在下的长子云天锦,二位,认识?”

徐阳抱歉的看着云栋,也知道自己唐突了,连忙解释:“上次买了小兄弟的几个灵芝,别误会,在下只是问一问,正好最近在下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顺便去农家住一下,刚好看到大郎在此,所以有些冒犯,望海涵。”

闻言,云大郎更是想离他远点。

云栋点头,倒是没回他。

一旁的云大郎开口:“我家里要盖房子,来城里找找工匠。”

徐阳听着,很热情的道:“还别说,我认识一个老木匠,他手艺特别好,也经常给人家盖房子,价格也不高,一栋房子小一些的二三百两,大一些的也不过五百两左右。”

这话说完。

云大郎看他的眼神更是从怀疑变成了戒备。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想把之前花出去的五百两套回去?

这人看着不像个太医,是个骗子吧?

云栋倒是没云大郎想的这么花里胡哨,他沉思,若是有名的班子,这个价钱倒也过得去,家里五个孩子还有个老母亲,房子自然不会盖的多小,特别前院还想弄个菜园子来着。

二三百两,也能接受。

“就是,若我真的帮到了你们,能不能让我去你们那住一段日子?我去山里逛几天,逛完了就回来。”这山上能采到这么好的灵芝,怕是其他的好东西也不能少,若是能见到一些珍品,怕是死而无憾了。

这下连云栋也开始怀疑。

这人莫不是有目的的吧?

但徐阳一脸二傻子的样子看着两人,又开口:“我可以给大郎治胳膊,住你们家也不白住!我给钱的!一天……呃,十两银子!成不?”

云大郎想拉着他爹快点走。

可一想到前几日几个儿子和他讲,买灵芝的是个被贬的太医,虽然是被贬的,可这医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这几个儿子的病也并非都是无药可医。

只是家里穷,一直用药吊着,如此……倒也是个契机。

何况这人——给的也多啊!

一天十两银子!顶普通人家一两年挣得银钱了!

“成!不过我家地方虽然不小,但异常破旧,你别受不了。”云栋权衡利弊后道。

“没事没事没事,多大点事。”徐阳一点不嫌弃。

云大郎翻了个白眼。

这人看起来像个骗子,为啥爹会信他?

采买了一些秋氏和老张氏让必买的油盐酱醋什么的,云栋这才回家。

回去的时候还带着个徐阳。

徐阳也不嫌弃驴车,吩咐了下人去找那几个木匠以后,拿着自己的药箱子就上了驴车。

云籼籼一直蹲在门口,她从小呆呆傻傻的,从不单独出门,自然没什么朋友,今日云栋和云大郎进城。

云籼籼也想去。

最后被秋氏制止了,今天要买的东西多,容易照顾不到她,再把孩子弄丢了。

所以云籼籼和望夫石一样蹲在那,脖子伸的老长。

她可是管云大郎要了糖块的。

大老远她就看见了自家的驴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她小牙一呲:“婕婕!大锅锅!”

“唉??”她一愣,“还有大倒霉蛋……”

因为那黑气给她的印象太深了,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徐阳。

一下驴车,徐阳就从兜里给云籼籼拿了糖。

“你好呀小朋友!叔叔给你糖吃。”

可能是徐阳太热情。

云籼籼小腿疯狂倒腾,跑到了云二郎怀里。

“怪蜀黍给的糖果不能乱拿,会被卖掉,你系不系想卖掉这么可爱的籼籼?”小籼籼鼓着腮帮子,像秋日的松鼠,小表情异常可爱。

徐阳被她萌的忍不住嘻嘻笑。

“没有没有,叔叔是跟你爹爹和大哥哥来的,来住几天。”

他表现的特别真诚。

云二郎抿嘴。

往自家大哥那飞了好几个眼刀。

云大郎:别瞅我,爹带回来的。

云二郎:……

总不能飞自家老爹的眼刀,除非屁股不想要了。

云二郎叹气,抱着籼籼去拿车上的东西,走路一瘸一拐的。

徐阳一愣。

又看见被云四郎扶着过来的云三郎,云三郎长的是几个兄弟里最好看的一个,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神。

他惊讶。

这一家子多少有点倒霉啊?他和他们比起来,好像啥也不是。

他上前拽住云三郎的手。

云三郎/云四郎:???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动手动脚的呢?

“让他摸,他是太医。”云籼籼安抚着三哥哥。

徐阳纯粹是职业病犯了,他可太喜欢给人治病来着,只不过以前的他心高气傲,被贬以后浑浑噩噩的,若不是遇上云家这几人。

他怕是一辈子都那样了。

如今没了心结,反而痛快了很多。

“你这眼睛,熏坏的?”徐阳问着。

“是。”云三郎如实回答。

“倒是不难治,只不过需要一味叫三转木的药材,可惜这东西比较难得,我上次见到这药材还是在贵妃娘娘那里。”

闻言。

云大郎唯一能动的手猛拍脑袋。

当初籼籼给的草药里面有一味长的像枯树的枝丫,他没认出来,但也没扔掉,不会就是这东西吧?

“先生您稍等。”说完,云大郎风一般冲回兄弟几个共同住着的屋子,拿来了这个枯树枝。

定睛一看。

徐阳一惊。

然后脸上露出狂喜。

“三转木?你们怎么会有三转木?在这山上采的?天啊,这里果然是座宝山,你们这运气,也太好了些!”

他拿着这树枝又亲又抱,想当初在贵妃那看到的三转木也不过是婴儿巴掌大小的一小枝丫,这足足有成年女子手臂长,让他如何不欣喜。

秋氏一听,手里的木盆都掉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啊!她的几个儿子,都有救啊……

太好了。

云籼籼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希望自己没露馅。

随后秋氏热情的给徐阳请进了屋子,也让几个孩子进了屋子,徐阳挨个给他们看了身体,一一说出怎么治疗。

这让秋氏差点给他供起来。

留下云栋自己默默的搬着驴车上的东西。

老张氏刚去河边洗了衣服回来,就被一脸幸福的泪水的秋氏拉去一旁说了悄悄话,这当头一棒的惊喜,真是让老张氏笑开了颜。

他们云家这是彻底的要走运了啊!

她乐的直拍大腿。

先前还觉得三百两不多,她这钱都是留着给几个孙子娶媳妇用的,何况还有个籼籼,到时候也要存些嫁妆钱,那云四郎是个全须全尾的,再过段日子肯定要送去读书。

三百两什么都不够。

如今倒是,虽然钱省不下,可她开心啊。

开心几个孙子能好了,云家也没有以前那种压抑感了。

这一切……

还都是籼籼带来的。

她笑着笑着叹了口气,到底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是她之前做错了。

徐阳这人看起来不靠谱,但做起事来挺靠谱的。

他上午吩咐的去找人,下午手底下的人就把人给带来了。

云家的院子不小,这岌岌可危的房子当初盖的也不小,可能一早就考虑好了家里未来的孩子会多,所以这房子足足六七间屋子,还不算外面的仓房和猪圈。

前后还都有个菜园子。

云栋和秋氏与那老匠人商量着怎么盖新房子,籼籼就留在院子里自己玩儿,几个哥哥们被徐阳拉去针灸。

老张氏也在一旁洗菜,顺便看顾着籼籼。

于是,籼籼和老张氏大眼瞪小眼。

诡异的和谐还没撑多久,就见外面有人敲锣打鼓哭天喊地的来了云家门口。

就在门外,也不进院子。

孙二狗的媳妇郑大丫扯着脖子鬼哭狼嚎的,身后还有孙二狗的哥哥嫂子抬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孙二狗。

哪怕过了这么多天。

孙二狗身上还是有着一股怪味,那股味道掺杂着中药的苦味,别提多上头了。

小籼籼急忙起身跑到老张氏身后。

老张氏一手护着云籼籼,一手抓着一把菜叶子,张嘴及巅峰的道:“什么无赖都能来老娘这打秋风了?这是干什么?整个半死不活的人来老娘家里哭丧呢!”

打秋风三个字一出,郑大丫的脸上有些绷不住了。

但她可不是什么要脸的人。

“我苦命的丈夫啊,都是你们云家这群丧门星子害的,要不然我家二狗怎么可能被雷劈了!整的这样半死不活!”郑大丫一嗓子一抹泪。

恶心的老张氏直厌恶。

“呸!什么个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你家孙二狗被雷劈了那是活该!我们家栋子什么人品大家还不知道?私吞?你家孙二狗也好意思,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打到一只野鸡都算老娘瞎了眼,撒谎被雷劈光腚娃娃都懂得道理,该!这哪是我们云家丧门星,这他妈是祖宗显灵了!”

老张氏骂的有理有据,丝毫不慌,自己应对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点处下风。

小籼籼看着老张氏的样子星星眼都快出来了。

“赖赖,帅!”她在老张氏身后扯了扯老张氏的裤腿。

“你可不兴学啊,等家里房子盖好了,奶奶给籼籼找个绣花的师傅,等大了嫁人也硬气。”老张氏摸着小籼籼的头。

籼籼抱着老张氏的腿,不愿撒手。

“你个老寡妇,我家二狗在你家被雷劈的,不就得你们云家掏钱!”孙大狗一嘴的黄牙,脸上还坑坑洼洼的,一颗门牙也少了半个,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相处的。

那一身横肉,都能有四个老张氏。

而他这句话也精准踩雷。

云老爷子去世的早,当初云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经常打骂老张氏,村里人都说云老爷子死的好,可惜了老张氏成了寡妇,原以为她会再嫁,谁知道撑着这口气愣是把五个孩子都拉扯大了。

老张氏平日里最恨别人叫她老寡妇。

“呔!你个小杂碎,你娘都不敢这么叫老娘,你算个什么鸟?毛都没长齐的杂碎,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你弟孙二狗被雷劈了,别说在云家院里被雷劈了,就是他走在县大老爷家里卡个跟头,你是不是还得找县大老爷要个钱?”

老张氏越骂越起劲,最后还是云栋听到了动静,带着秋氏跑了出来,几个郎君也听到了,但奈何身上有针,徐阳盯着他们不让动,生怕他们一动让针走错了穴位,病没治好又雪上加霜。

被抬在担架上的孙二狗都快哭了。

他在家里没有发言权。

哥哥嫂子们做了决定,他根本阻止不了,已经够丢人了,竟然还来丢人,哪怕他说不了话,一直咿咿呀呀的也能看出来他一点不情愿。

虽然眼红云家发了横财。

可他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但家里其他人比他可贪财太多,非得给他扛过来要讹一笔。

“娘!娘!”云栋叫了好几声。

这才把满脸通红的老张氏给叫回神来。

其实农家人骂架不一定满嘴脏话,但他们骂架一定会大声吼叫,仿佛谁声音大谁有理,但一直大叫就会造成,大脑缺氧。

老张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气的浑身都在抖。

云栋一边安抚老张氏,一边让秋氏把云籼籼抱走,可云籼籼一脸兴奋,死死地拽着老张氏的裤腿不撒手。

热闹没看完,她才不要回屋。

秋氏被云籼籼气笑了,索性也就没再拽她。

云栋安抚好老张氏,冷的脸看向孙二狗一行人。

还有那群在外面看热闹的村里人。

“你们一家当真要要个说法?”

平日里云栋和同辈的人都嬉皮笑脸的,人缘好得很,对长辈也绝对的有礼貌,大家都没见过他黑脸。

可此时,云栋真真切切黑了脸。

孙大狗吐了口老痰,“屁话,不然来你家给你哭丧啊?”

“你怎么这么讲我婕婕!臭坏蛋!”云籼籼一听炸毛了,直接抓了一把洗完了的烂菜叶子就冲了过去。

别看她小,跑的挺快。

秋氏都没抓着她。

她直接扔在了孙二狗脸上,怒气冲冲的道:“嘴臭!啃烂菜帮子吧你!”

“骂婕婕还骂赖赖,你缺大德了!”

小神明说你缺大德。

那你五行必缺德。

孙大狗被她这一把烂菜叶子扔的都懵了,反应过来以后,他的脸上怒不可遏,直接撸起袖子就要打籼籼。

小籼籼又不是傻子。

能站着让他打?

“婕婕救我!”她转过身就找云栋抱。

云栋快步过去接过云籼籼。

“那日上山孙二狗去偷野猪窝,非得说什么有野猪崽子,那野猪多护犊子不用我说,若觉得我说的有假的,大可以看看他胳膊上有没有被野猪崽子咬了的痕迹。”

云栋抱着云籼籼,孙大狗自然不敢乱动,村里数一数二的猎户都夸云栋的拳脚功夫好,无师自通又年轻,他孙大狗可打不过。

有好信儿的人上前就把郑大丫和孙二狗的嫂子挤走了,掀开被子一看,虽然孙二狗身上焦黑一片,但左手上还是有一排印子。

那印子一看就不是雷劈的。

特别是伤口还深,有两个洞还又粗又大。

也不可能是人咬的。

见有人去凑热闹,云栋这才道:“他自己功夫不够,被野猪崽子咬了,后面还想拿崽子出去,被这群畜牲的妈看到了,就死盯着他不放,我那会在挺远的地方打野鸡,就听后面的动静不对劲。”

“可谁成想他跑的倒挺快,将我推了出去和那野猪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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