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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动乌篷船

奔跑的发面饼著

现代都市连载中

起初沈清权被带来江南时,是被家族放弃了的,只带了一个仆从回了江南老家,满脸阴郁之色,性情寡淡的他遇到了阮凝,起初他是瞧不上她 后来,在江南长着大片的菱角湖边少女摘了清甜的菱角塞到他的嘴里…… 再后来…… 阮凝身旁站着一个穿着柳青色衣袍的书生,书生有些局促脸色微红的暼向桃花眼的阮凝,从远处看也是璧人一对。 街尾处赫然出现的一匹油色发亮的黑马,骑在黑马上的男子面冠如玉,身上的衣袍华贵,淡薄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的一对璧人,嘴角忽然扯起一抹讥笑,策马来到阮凝身旁,书生抬起头来,看着马匹上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书生心里一阵发毛,被盯的浑身冒冷汗竟匆匆忙忙的佯装有事离开了。 沈清权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僧入定的阮凝,薄薄的嘴唇轻启道,阮凝!爷问你谁给你的胆子!来与其他男子相看?

主角:阮凝,沈清权更新:2024-03-04 11:2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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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凝,沈清权的现代都市小说《春风吹动乌篷船》,由网络作家“奔跑的发面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起初沈清权被带来江南时,是被家族放弃了的,只带了一个仆从回了江南老家,满脸阴郁之色,性情寡淡的他遇到了阮凝,起初他是瞧不上她 后来,在江南长着大片的菱角湖边少女摘了清甜的菱角塞到他的嘴里…… 再后来…… 阮凝身旁站着一个穿着柳青色衣袍的书生,书生有些局促脸色微红的暼向桃花眼的阮凝,从远处看也是璧人一对。 街尾处赫然出现的一匹油色发亮的黑马,骑在黑马上的男子面冠如玉,身上的衣袍华贵,淡薄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的一对璧人,嘴角忽然扯起一抹讥笑,策马来到阮凝身旁,书生抬起头来,看着马匹上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书生心里一阵发毛,被盯的浑身冒冷汗竟匆匆忙忙的佯装有事离开了。 沈清权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僧入定的阮凝,薄薄的嘴唇轻启道,阮凝!爷问你谁给你的胆子!来与其他男子相看?

《春风吹动乌篷船》精彩片段

庭院中香气逼人的紫藤花下,坐着一个面容美艳的妇人。

妇人大约二十来岁,头戴金叉步摇,步摇下面点缀着上好青玉做的绿叶,妇人长着一个标准的鹅蛋脸,肤如凝脂,穿着时下江南最时兴的锦缎外衫。

打眼细看妇人小腹已高高隆起,白嫩的手里正拿着针线在做孩子穿的小衣。

远处拱门处走出一个小丫头喊道,夫人,夫人,不是说了这些活计我们来做就成了嘛!您看您就是闲不住,回头老爷看见了,定是不高兴啦!

春桃边说边把妇人手中的针线顺势拿走了。丫鬟年纪不大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上面一边各扎着一缕红绳,说话的时候头来回摆动很是讨喜。

妇人看着身旁的丫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这是怀孕了,可不是手伤着了。

丫鬟春桃笑嘻嘻的说,是的夫人,您说的是!罢了,罢了,我坐的有些乏了,扶我回房休息一会子。

好嘞!夫人,婢子扶您回房休息吧!

丫鬟春桃扶着妇人往后院行去,春桃嘴里倒豆子是絮叨着,夫人,我看新来的那个叫什么红啊紫啊的,您是不能再把她放在老爷院子里了,我看那狐媚子一心要爬老爷的床啊……说着主仆二人朝着内院走去。声音消失在内院中。

天刚刚擦黑阮大富坐着马车从铺子里查账刚刚回来。

阮大富穿着白色的衣袍,头发用上好的玉扣绾住了黑发,身材修长颇有些文人墨客的气质。

和他的名字是一点意思也不沾啊,夏季的暑气在到了傍晚也没有消退,汗珠不住的从头上往下淌,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

到了阮府门口,阮大富匆匆的下了马车往内院走去,边走边问小厮道,夫人,今日在家可有外出?

小厮恭敬回答,没有,老爷,夫人今个一直待在后院没有出来。

阮大富点了点头,对小厮吩咐道,这天真真地是热,去浴房准备一下,等下我要沐浴,小厮点头称是,匆匆去了浴房准备去了。心里想着老爷这么年轻,又会挣钱,夫人又是个顶顶好的,真个能耐啊!

阮大富看着后院的方向想了想,最终还是抬步去了后院,却说这阮大富虽是一方富甲,却也只有方佩兰一个妻子,未曾纳妾,夫妻感情颇深恩爱非常。

方氏坐在屋子里正要打发春桃去看看老爷怎地去了一天还未回来。

就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方氏忙起身往外走,阮大富看着挺着大肚的妻子,脸上挂起了一抹微笑。

方氏看着满头大汗的阮大富,从衣袖中抽出手帕给阮大富擦去了汗珠,轻柔地问道,今日怎么去了那么久啊?这天都快黑了。

阮大富撩起衣袍坐下,今天有个干的年岁长的老伙计背着我做假账。

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我去查账的时候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也不想想看,北城街口的那家成衣铺买卖平常一直很好,再加上夏季各家高门大户都会做衣服,那账面上的那点钱还是和平常一样。

敢情这掌柜是把我当傻子看呐!说完,阮大富脸上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容说道,好了,暂且不提他这个扫兴玩意。

今日你的肚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孩子出来也就这几天的日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稳婆我已经让王叔请了年长的两位老稳婆随时候着,阮大富一脸爱意的看着方氏,方氏看向阮大富嗔怪的暼了一样阮大富,夫妻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啊!

阮大富在方氏这里用完了晚饭,天已经黑下来了。

方氏吩咐春桃准备好浴房,夫妻俩洗完了,阮大富平躺在床上和方氏说起了铺子里的事。

其实,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这次做出这事得人确实令阮大富没有料到,这是从阮大富当时打拼时就跟在身边的老人,阮大富心里也是有点不大舒服。

方氏听着阮大富的声音安慰说道,自古以来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夫君需得看开才是正理。别为此事气坏了身子。

明天我去店铺里面问一问有知道这老掌柜为何这次要做下这件事,以前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得,毕竟跟了我也七八年了,我需得问清楚了才行,人都有一时糊涂办错事的时候我也不会一直咬着此事不松口,

阮大富说着轻轻地把手搭在方氏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道,夫人!辛苦了!

方氏听着阮大富的嗔怪道,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方氏说完夫妻俩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窗外夜色渐渐深了,今个又是十五的日子,月色透亮从窗户外照了进来。屋内阮大富搂着方氏已经睡着了。

春桃听着屋里已经没有说话的声音了,告诉守夜的丫鬟轻声道,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你和新来的丫头轮流值夜,这样可以歇半晌,明日我还要陪在夫人身边,我这也要去歇息了,有什么事去外院下房找我。

丫鬟名叫小珍,透露一股子机灵劲压低声音说,春桃姐,你快去休息吧,这里我和新来的轮流看着就行了,明天你还要伺候夫人,不养足精神怎么行,这里就交给我吧。

春桃看着小珍轻轻的点了点头,挑着灯笼去了旁边下人的卧房。

早晨夏天的太阳已高高挂起,方氏用完早饭坐在院子里歇息,阮大富因为掌柜做假账的事情带着王猛出门去了,王猛此人颇有些功夫,长得五大三粗的,早年阮大富出门经商,遇到了昏迷的王猛救了他一命,自此王猛一直陪在阮大富身边。

方氏对春桃道,春桃,老爷早上对我说今天带着王猛去北城街口的铺子里看看,虽然带着王猛,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方氏难掩脸上的担忧之色,春桃看着方氏安慰道,夫人,我这就打发下小厮去北城街口去看看,您先别着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方氏看了一眼春桃道,我如何不担心啊,老爷身边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来,老爷也是为难的。

不然一个做假账,老爷早就打发了,可是这个掌柜跟了老爷七八年了,随便打发了老爷脸上也是不好看的,可是留着就是坏了规矩,有些事情啊,有一就会有二,这个掌柜是去是留老爷心中定是难以下决定的。

春桃看着方氏说道,夫人,小厮已经去了,有什么消息让他第一时间给咱说,我扶着您去走廊那里吹吹风吧,方氏点了点头。挺着大肚子去了长廊。

北城街口铺子后院,阮大富坐在主位上看着拜倒在地的李掌柜眼神复杂。

李二这人约摸有三十出头,下巴稍尖,脸色有些发黄,穿着长衫,一语不发的跪在地上,阮大富盯着李二的头顶缓缓道,李二,你也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走南闯北的人了,为何会在此事上犯了糊涂,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商议,家里是否发生了什么?

李二听后只是沉默不语,阮大富看着沉默的李二,开口道,今天我若是不惩罚你,还是把你留在铺子里,铺子里就没有了规矩,往下我这个老爷也是不用在做了,一棍子把你打出去,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我心里是万般难受的。

阮大富正了正脸色沉重的说道,既然你一直都不想开口,我也不再追问于你。这个铺子你怕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李二听到这话,身子颤抖了一下,头埋的更低了。阮大富见状沉声喊到,王猛!你去把我准备好的银子拿来,王猛听后,迈步去马车上吧包裹取了回来。

王猛把包裹放在了李二的面前,阮大富开口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不知你家里出了何事,这一百两银子算是全了咱俩得主仆情谊,以后这家成衣铺子,也不会再有李二这个人!

说完,阮大富已抬脚走出了屋子。王猛随后跟着阮大富出了铺子,身后李二看着眼前的一百两银子,啪的一滴眼泪落在了上面,泪水在银子上落了一个不大的水渍。双双手掩面终是呜咽出声!

马车行走在闹市里,阮大富按了按眉心,闭着眼睛在马车里面小憩。

王猛看着阮大富的模样到嘴的话不知开口不开口,这时阮大富的声音响起,好了,我知道了你在想什么,想我为什么没有问李二要做出这等下作事,这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想再问了,这七八年里,他跟着我是出过力的,这点不可否认,这一百两银子全了我和他的主仆情谊。以后再无瓜葛了,王猛看了一眼阮大富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马车不疾不徐的走在大道上,不一会功夫就到了阮府,阮大富撩起衣袍跳下马车,门口的门房看到,赶紧出来行礼,阮大富接着脚步轻松的走进府里。

方氏正坐在长廊里看着阮大富向着长廊这边走来,方氏心里还是难掩焦急,阮大富看着美貌的妻子关切的眼神,心里更顺畅了不少,阮大富把事情过程和方氏说了一遍。

方氏道,之前,我曾派小厮打听一番,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听你说了心里感觉顺畅了不少。既然李二不肯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吧。身为掌柜,他竟然背着主人做出这样的事,我们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了。

方氏松了眉头说道,老爷,今日厨房做了解暑的冷淘,我让春桃在井水里镇着就等你回来了,春桃,去把冰镇过的冷淘拿来给老爷,春桃笑着应是,脚步不停往厨房走去,阮大富脸上挂着笑容道,还是夫人最疼我了,这天是真热啊,出去一趟,身上的衣衫都被湿透了,贴在身上一点儿都不舒服,我先去内室冲洗一下,。方氏看着往内室走的阮老爷,笑着摸了摸肚子道,小东西怎么还不出来嘛?

阮大富沐浴完去和方氏坐在后院的凉亭里喝冷淘,冷淘味道清甜,经过井水的冰镇后更是散着一股子清凉劲,方氏也倒了一小杯坐在那里慢慢饮着,夫妻俩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方氏突然呻吟起来,老爷,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

我的肚子好痛啊……方氏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阮大富看着妻子难受的模样,平时在生意场上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模样已不在,满脸焦急的看着方氏沉声喝道,春桃还不快去请稳婆,愣在这里做什么!春桃满脸惊慌的去请稳婆,阮大富已抱起方氏往后院内室大步走去。

稳婆来的时候方氏已痛的满头大汗。清水县两个 有名的稳婆都被春桃请了来,稳婆高声喊道,快让伙房去烧开水。春桃忙吩咐婢子去伙房准备热水,不一会,热水被送来了,稳婆对着满脸痛苦的方氏说道,夫人,这个痛是这么个过程,需要骨缝全部打开孩子才能顺利生下来,方氏听了虚弱的开口道,我这还要痛多久?稳婆耐心地对方氏说,夫人,等再开二指,现在你先保存点力气,方氏点了点头。阮大富被稳婆关在了门外,一直急的在门外跺脚。身上刚换的衣袍又被打湿了也浑然不觉。

夜色渐渐笼罩了下来,夏日的骄阳隐去,燥热却也还在,此时,屋里传来了方氏的声音断断续续……稳婆的声音随之传来,夫人用力啊夫人,一声啼哭惊了夜色,阮大富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下来,稳婆抱着孩子打开对着阮大富恭喜道,恭喜老爷是个千金,阮大富看着皱巴巴的小孩子,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大声笑道,稳婆辛苦了,等下去账房我让春桃把辛苦钱给您,另外在多加些银子,稳婆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嘴里不住的说着恭喜的话。

春桃顺手抱过孩子,阮大富赶忙去了内室,方氏刚生产完,没有血色的脸色更显得更加娇弱,阮大富握着方氏的手说,圆圆,辛苦了,方氏看着阮大富虚弱的笑了笑说,孩子怎么样了,我想看一看,春桃把孩子抱了过来说,夫人,你快看看这个是小小姐,长的真是可爱呢!方氏看着刚出生的孩子说,老爷孩子还没有起名字呢,老爷给起个吧,阮大富看了眼方氏说,叫阮凝吧,长大了希望她会是一个稳重,坚强勇敢的孩子,凝结我们夫妻的优点,阮大富笑着问方氏,圆圆,你看可好,方氏听着阮大富唤着她的乳名,有些害羞,说道,夫君起的定然是极好的。原来方氏与阮大富是表哥表妹,方氏小名唤作圆圆,而阮大富其实本名叫阮唯书,家里本意让他读书,可是他对做生意特别有兴趣,家里看他那不上进的混样,索性随他去了,后来阮唯书行商觉得自己名字太过书香气所以就改了名讳。早年方氏家里出了点事,方氏投靠了姨母和阮大富一起长大,两人互生情愫。

阮大富母亲看着两人一拍即合道,既然这样,找人合了八字,挑个日子成亲吧,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后,两人别扭的关系也光明正大了,两人在阮大富母亲的操持下成了亲,感情琴瑟和鸣,一直很好。这些年阮大富一直在外做生意,走到哪里都带着方氏,现在女儿出生了,也要往老家报个喜,母亲知道了肯定特别高兴!

第二日阮府门口就挂了红布,阮大富和妻子商量了一番就去书房写了一封信让王猛给父母带去,王猛做事利落干脆,用完早饭就骑着马出了清水县,

小小的奶娃躺在方氏身旁,吃饱后正在睡觉,红扑扑的脸和攥紧的小拳头真真是可爱极了,春桃拿了勺子给方氏,方氏吃了几口就觉得难以下咽,看着方氏皱着的眉头,春桃笑着说,夫人,忍忍吧,你现在外月子里得忌这口呐!方氏觉得味道太淡了吃了一会儿放下了勺子,春桃看着剩了半碗的粥,手脚麻利的收拾干净,去给方氏又倒了一杯热水,夫人,多喝点水,对身子好,说着端着碗出去了,

阮大富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陪着方氏,天气又闷又热方氏也觉得被热的两眼昏昏,阮大富用手拨弄着小春风的脸蛋,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对着方氏说,,这个小东西又胖了不少呢!方氏也笑着说脸蛋现在都鼓鼓的,也不是一开始皱巴巴的了,说完两人对望着笑了起来。

日子过去已有大半个月了,算着王猛也快回来了,第二日早晨王猛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回来后打听到阮大富去铺子里了,王猛先去自己的院子沐浴后又换了一衣服,等王猛收拾好,去了书房等阮大富回来傍晚时分,阮大富回来的时候,门房已经把王猛回来的事情告诉了阮大富,阮大富直接去了书房,王猛看到阮大富回来,把信件从衣服里掏出递给阮大富,阮大富把信封挑开,拿出里面的信读了起来,看完信后阮大富愣怔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问王猛,京城那边有没有话递给我,王猛低声道,老夫人和大老爷只说,这些年随了二爷的性子让你一直在外面做你想做的事,可是现在家族出了许多事端,希望二爷能回京城!叹了一口气,阮大富说道,

叹了一口气阮大富说道,京里许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姐儿才刚出生这么远的路程路上颠簸他们母女两人怕是经不起这么远的奔波。

说到底我也是阮家人,这么多年一直是爹和大哥支撑着这个家,我一直在外疲于面对这些问题。

这次应该是家里出了什么大问题了,信里别的没有多说,只有速速归家这四个字,王猛,我打算回趟京城,江南这边我就全部托付于你。我把身旁值得信赖得人都说于你,你切记好了,北城铺子出了那档子事之后我换了个新来的掌柜,这个你经常盯着点,其他都是些老掌柜,到时候你只需把每个月的账报给我就行,家里的他们母女的安全我都托付给你了。

阮大富双眼注视着王猛,王猛微微一愣正色道,就凭老爷救了我一命,让我现在还能活着,这些都是我应该做,老爷相托,王蒙定幸不辱命,阮大富拍了拍王猛的肩膀,屋里一时沉默无言,看着独自入神的阮大富,王猛默默地退出了书房。

阮大富坐在书案前想着信里写的四个字心里一时也是七上八下,既希望家里别出了事端,又希望出了事端也要尽快过去。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晚上用饭的时候,阮大富来了后院陪着方氏用饭。

看着方氏因为生产后胸部变的更加丰盈,生完孩子更显得有些成熟妇人的韵味,阮大富清了清嗓子对方氏说,圆圆,老家怕是出了事了,方氏听到这句话把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急切地问阮大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阮大富安慰方氏,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应该也无大碍,出来这么久了,我们也就每逢节日回去,这次我想回家看看,也好放心。

方氏安慰道,老爷,你且回家看看,才能把心放在肚子里,大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也很是挂心,只是我这刚生下凝姐,不能随你一块回去,阮大富拍着方氏后背说,这次我先回家看看,你和孩子呆在江南,家里内宅之事就劳夫人了,外面铺子里的事务已嘱咐王猛,遇到不明白的事也可和王猛商议。

我打算明日便出发。

方氏心里虽然舍不得和夫君分开,但是心里是明白的,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况且当时大夫人是拿她当亲闺女对待的,就是这份情,方氏如果不方便也是要跟着回去看看的。

方氏随后点了点头,阮大富因为方氏坐月子已经半个多月没和方氏一屋睡了,看了看又长胖了不少的阮凝,犹豫了一会让下人把他的被褥拿来,他就睡在了邻窗的小塌上,第二日天不亮,阮大富就起身穿衣,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方氏,方氏一直也没有睡好,阮大富穿好衣衫看了看睡的香甜的阮凝对着醒来的方氏轻声嘱咐道,等那边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来,在家照顾好凝儿,方氏眼里噙起了水花,点了点头说,老爷放心,家里一切有我呢,这些年她知道阮大富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但是,方氏外表柔弱,骨子里是倔强的

。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阮大富轻声关了房门,随后脚步声也越来越小,直到没有,到了门口,从京城阮家带来的小厮万兴已经牵着马在门口候着了。

阮大富翻身上了马和万幸朝着城门口行去……

此时,京城傍晚有两匹白马赶到了城口,离城门关闭还有半柱香的时间,阮大富灰尘扑扑的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阮大富招呼了一声,万兴,我们去国公府。

一路上阮大富和万兴一路策马疾驰,扬起一片灰尘,除去中间休息和吃饭,本该八天能到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了六天。

到了国公府门口看门的看到是阮大富回来了!看门小厮惊呼道,二爷,是二爷回来了,快去禀告大夫人和大老爷去,阮大富利落地翻身下马朝着国公府走去,国公府还是以前的模样,阮大富无心打量,脚步不停往府里大步踏去。

大夫人和大老爷刚听到小厮说二爷回来了,阮大富已经出现在院门口了,阮大富对着大夫人和大老爷跪了下来,是孩儿不孝,这么久才回家。大夫人擦了擦眼泪温和地说道,好孩子,快起来,路上辛苦了吧。站在大夫人旁边的大老爷一脸严肃看着阮大富说道,臭小子,你如果真觉得不孝就不会一直在外面不回来了,回到家就不要做那些虚礼了,赶了一路回来,先去沐浴休息一下,吃完晚饭来我书房,阮大富心里放心不下地沉声问,父亲,还是先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吧,阮父抬手打断了阮大富的话,不用多说了,休息好到书房再说,阮大富看着父亲说,那孩儿先去沐浴等晚间再去找您。

阮府书房,阮国公坐在书案的椅子上,沐浴后换过衣服的阮大富立在桌案前,阮国公开口道,圣上有五个儿子,现在做太子的是皇后娘娘的长子君翟瑞,次子三️皇子君宁,他们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感情肯定和其他兄弟不同,二皇子君弘毅是祥妃所出,,四皇子君泽是李昭仪所出,最小的的五皇子是皇上的宠妃丽妃所出,今年才刚出生,圣上也正值壮年,今年最大的太子也才十六岁,太子身后有定国公沈丛坐镇,太子的地位可想而知,但是,二皇子的母亲祥妃是个野心大的,她想拉拢我们国公府站二皇子这边,你知道,私下站队圣上如果知道发了雷霆之怒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我和你哥也只想安安稳稳的守住这个国家。所以我让你哥委婉的拒绝了。

这次保定县发了洪灾,朝廷拨了赈灾款去保定县救济,这次的主事就是祥妃娘娘的娘家吴尚书,你哥也被皇上指派了去,谁知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被传来你哥在保定县收受贿赂的事,圣上大怒,你哥从保定县回来就被关到了大牢里,连家都没回。从事发到这已经半个多月了,我递了折子也全没有回音,圣上也一直不召见我,吴尚书却说证据确凿,阮国公大怒的喝道,不想我这一辈子光明磊落却栽在此种小人手上,你知道你哥的性子,他岂是收受贿赂的人啊!

阮大富听了低头沉思摸了摸下巴,父亲先消消气,此事我再想想,大哥此人我们都是知道的,这事定然不是我哥做的,而且我在外做生意挣的钱每年都会交一部分来府上,大哥也不是缺钱的人,而且皇上还一直不见您,这就有的琢磨了,大哥秉性想必圣上肯定知道,不然怎么会派大哥去做赈灾的事呢?随大哥去的贴身侍卫呢?您有没有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阮国公这才想起阮策之的贴身侍卫黑影,自从你哥出事黑影也一直没有露面。

连黑影都没有露面?那这个事情的问题就有的琢磨了,大哥直接被关在大牢,贴身侍卫也不见踪影?爹,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爹,明日我去趟定国公府,定国公去见皇上,皇上肯定会见的,我们托定国公打探下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阮国公听了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此事不宜声张,明日我带着万兴去就行了,您写张拜帖吧,不然这定国公府的门我怕是都进不去吧!阮国公拿起笔墨写了一封拜帖给了阮大富。

写完后,阮国公看着阮大富开口道,唯书,你带着佩云回来吧,我和你娘一辈子就生了你和你哥两个孩子,你如果回来,有事两兄弟也有个商量的人不是!你大哥也不会那么累,这话说完,阮大富心里也是挣扎不得已。

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外经商,也有凶险不说,自己都能应付,自古富贵险中求,毕竟这些年也赚了个盆满。这些也就不值一提了,虽然不如在朝堂那般不需东奔西走安稳些,比起犯了事那是全家得性命都得赔进去,他觉得做生意其实也是挺好的不是。

听了阮国公的话,阮大富打着哈欠说,爹,孩儿赶了这许多天的路已是累极,我想先去睡觉!说着退出了书房,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阮国公看着二儿子关上的房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大儿子的处境,觉得心里烦闷极了。二儿子自小就是个不受拘束的,本意让他去朝堂和老大一起扶持对方,可他偏偏就喜欢做生意,他也确实是做生意的料,这些年二儿子也给家中送来了不少银钱。

大儿子更沉稳,办事最稳妥有计谋也更适合来接手这个国公府。阮策之办事一直很小心,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被关了进去,一定是吴尚书那里在作祟,这个祥妃真真的是无知妇人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我国公府,她以为这样我们就会站在她那边,真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呐!不想她父亲吴尚书也是个拎不清的。

希望这次的事能顺利过去!也不知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一直扣着大儿子在大牢是怎么回事啊,想我国公府也是为这个国家兢兢业业的,皇上不该如此糊涂啊!夜色越来越深,阮国公站在窗前看这越来越深的夜色关上了窗子,随后老人的一声叹息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日,用完饭,阮大富带着拜帖骑着马往定国公府赶去,到了定国公府阮大富把拜帖交给门房,看门的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青年,一看是国公府家的帖子笑着说,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禀报,说着把拜帖交给了另一个小厮。

阮大富站在门口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小厮已经急促的赶来了,公子里面请,阮大富随着小厮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定国公府,通过长廊来了中庭,府里假山流水景色宜人,小厮引着阮大富来了书房,书房里定国公沈丛正在书房里写字,沈丛约三十来岁长了一张国字脸,藏着一股严肃的神态,嘴唇紧抿,眉毛厚浓,穿着一身单领墨紫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墨玉腰带,身材魁梧,看到阮大富进来,打量了阮大富一眼,阮大富今日穿着鸭青色长袍,系着纹着祥云的腰带,垂手站在那里,沈丛笑道是阮二公子吧,阮大富一怔,前辈认识在下?真是晚辈的荣幸,笑着行礼道见过定国公。沈丛笑着说,听外边传闻,阮国公的二个儿子各有本事,今日一见,传言果然如此啊!

沈丛抬手挥退了小厮,请阮大富坐下,沈丛坐在主位上,阮大富坐在下方,沈丛开门见山道,阮公子,想必今日来是为了你大哥的事吧?阮大富心想不愧是定国公说话都不拖泥带水。

阮大富正了正神色,挺胸说,是的,沈国公,我大哥现下不知道在大牢是生是死,连家都没回,直接被关进了大牢,家人一直都很担心,家父上了折子,圣上也一直没有召见,不得已才来打扰定国公了!家父和我都不信我大哥的品性会做出收受贿赂之事,此事定有猫腻!

定国公眼神几不可见的闪了一下,点点头说,沈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圣上心中自有分寸,回去告诉国公爷再安心等几天,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定国公这是?……我大哥他没事?定国公笑着看了看阮大富道,阮二公子,静等几天让你大哥说与你听吧!

阮大富心中一阵激动,感激的对沈丛说,谢谢定国公指点,家父听到后也能放心了,不瞒定国公,家父自大哥进了大牢一直茶饭不思,有了这个消息,家父也能安下心来了。

得到想要的结果,阮大富抬手行礼道在下就不叨扰定国公了,说着站起身来,抱手告辞,定国公起身说道,阮公子不如用了饭再回去?

谢谢定国公的好意,如果定国公有空,京城第一酒楼我做东希望定国公能赏脸,定国公哈哈大笑起来说,一定赏脸。那我就不留阮公子了,管家,替我送送阮公子,管家应道,是,老爷!

阮大富随着管家往外面走去,走到半路隐隐约约听到孩童的哭声和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隐隐约约能听见……这是什么?这是你该玩的东西?孩子的哭声抽抽噎噎的听着很是委屈。阮大富还想再听,管家似乎也听到了脸色微滞,抬步带着他出了中庭往前庭走去。阮大富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也许是孩子太过顽皮,到了门口阮大富告别了管事,翻身上了马,慢悠悠的往国公府走去,此时阮大富感觉了轻松了不少,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回到国公府阮大富把此事告知了阮国公,阮国公听后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里却似是卸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好了,此事我知道了,先别声张,不要告诉你母亲和大嫂他们,免得节外生枝,一切等你大哥回来再说。

果然和沈丛说的那般,五日后阮策之经过堂审后把阮策之放了回来,阮大夫人接到消息早就准备好火盆在门口。等阮策之回来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都在门口候着,阮策之的妻子身旁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也翘首期盼着,远处一辆马车从街尾出现,越来越近的时候小厮喊道,快看!那是世子的马车,世子回来了,是世子回来了,马车到了国公府门口停了下来,马车里出来一个青年模样的人,脸色白净,双眸明亮,长着一双剑眉,身材有几分瘦削,穿着月白色锦纹长袍,系着白玉腰带,衣服出了有些褶皱之外,几处被尘土染脏的地方,竟和新的一般,看到此处,众人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面了,青年除了脸上长出的青胡茬拉低了几分出众的长相,身材修长穿着月白色的衣袍利落的下了马车,阮大夫人擦着眼泪说,回来了,回来了就好,青年眼睛看向母亲安慰道,这些日子让母亲担心了,眼神不经意的看向旁边的妇人和孩子,孩子看着青年大声喊着,爹,你终于回来了!我快想死你了。说着跑过去抱住了身材修长的青年,阮策之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说,别哭了,男子汉哭鼻子会让人笑话的。

阮大富走过来拍着大哥肩膀说,走,跨火盆喽,把晦气烧走,说着把阮策之推到火盆旁边,阮策之看了阮国公一眼点了点头,从火盆上面跨了过去,一家人跟在后面都进了府。

晚间用罢饭,父子三人都去了书房,阮策之对着阮国公说,父亲,让您担心了,这些都是无奈之举!一开始保定县赈灾的事其实吴尚书自己去可以了,可是皇上想让我去看一看保定县地处永定河土壤肥沃为何会出现难民,再说今年也没有出现让老百姓收不了粮食的天气,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就和吴尚书一起去了保定县,去了保定县,可以看到城门口有铺设的救济粥,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在那里呆了几日后,我不放心派黑影打听情况,一打听才知道,保定根本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保定县私自抬高公粮数量,让老百姓们吃不上饭,这才导致的饥荒,保定县的县令也是个胆大的,竟然不怕人告发,那定是朝中有人了,我暗中搜集了证据回到京城禀告了皇上,皇上为了避免我成为保定县令后面黑手的靶子把我关进了大牢里,估计皇上已经调查清楚了,明日朝堂上有的热闹看了。

阮策之说完,看着父亲和二弟惊讶的眼神,也觉得这事是有些匪夷所思,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敢这样行事,偏偏世间还真就有那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阮策之说完看向二弟,你不是去江南做生意了嘛,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你被关进了大牢,父亲和母亲担心的夜不能寐,我能不回来嘛,再说了,我常年不在家,我也得回来看看不是,怎么,不欢迎我?阮大富挑着眉看着大哥,阮策之向来沉稳的脸上抽动了一下,说着兄弟俩就斗起嘴来。阮国公看着兄弟俩的吵嘴模样摸了摸胡子,这些日子的郁结之气终于消散了。

第二日,阮大富去了母亲那里陪着母亲,母亲,我打算明日出发回江南,大哥既然已经回来,我得回江南去了,圆圆刚生了孩子,铺子也得有人照看,我想等下次安排好生意带着孙女和圆圆回来多住着日子,您别嫌我们烦就行啊!

阮大夫人看了看阮大富说,出门在外啊,一定要低调行事,千万别去掺不该掺的热闹,方是保命之举,你既然这样说了,我肯定是不能再留你了,圆圆刚生下孩子,生意她又打理不了,我活一辈子为了谁啊,不就是为了你们能过的好嘛,好好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你也提心吊胆的,好好休息休息,明日赶路也有精神些。

阮大富心里似有那醋在烧着,酸酸的,看着母亲慈爱的眼神,阮大富什么也没再说静静地陪着阮大夫人坐着。

晚间阮大富又去了大哥的院子给大哥告别,给侄子阮东明带了小玩意,兄弟俩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对着饮酒,你还记得吗?大哥,小的时候你带我去捉蝈蝈,结果和将军府的小将军云铮碰上了,结果谁也不服谁,你带着我和他打了一架,结果和云铮成了好兄弟。

云铮?云铮现在可厉害着呢……西北小霸王那可不是白起的名,沙场上见真章,真真是真本事!阮策之断断续续地说着,兄弟俩絮絮叨叨了大半夜酒也喝了二坛酒,迷迷糊糊中被下人扶进了屋里,阮大富嘴里还喊着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第二日,因为宿醉阮大富起晚了,用过早饭后,告别了阮府的人带着万兴又出发往江南赶去,其实千里奔波这种事,阮大富以前刚开始做生意时经常的事,现在稳定下来了,奔波是少了一些,想着刚出孩子和等他的妻子,阮大富的马鞭挥的啪啪啪直响。

江南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阮大富走的这些日子,方佩云每日和阮凝吃了睡,睡了吃,孩子饿的时候哭的响亮,吃饱后睡的也快,基本没什么大事,府里还是老样子。

外面的铺子王猛每日都会去盯着,搞得铺子的掌柜和伙计都紧张兮兮的,你要说为什么紧张?就好像有一个剑客盯了你一眼,眼神告诉你下一刻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似的,你说你紧张不紧张?所以铺子里一切都和阮大富离开时一样!

方佩云抱着阮凝轻轻的拍着,边拍边同春桃说着话,府里最近没出什么事吧?春桃立在方氏身旁轻轻地说着,没有大事,夫人,就是前些日子招的婢子里面有红烟和紫衣这两个婢子在老爷院子里伺候的,不是很安分,这些日子老爷不在,他们对下面的小丫头指手画脚的,因为这些日子看您心情不好,又在月子里一直没和您说。

哦?还有这事?方佩云轻皱了下眉头,沉声说,春桃,我平日是不是对她们都太好了,才让她们都忘了这府里的主子是谁了!明日你让她们去账房结清月钱,让她们出府吧,你再从牙婆手里买几个老实本分的在老爷院里伺候。春桃轻声应下,从方氏手里接过阮凝轻轻摇着,方氏,坐在桌子前想着阮大富已经去了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京城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第二日春桃去了老爷院里,红烟和紫衣正躲在角落里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看着两个就不像是婢子穿的花枝招展的,春桃清了清喉咙脆声道,老爷院子怎么没有人清扫?人呢?去那里了?一个个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红烟和紫衣听到忙不迭的跑出来喊着,春桃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啊?这几日我托人在外面铺子买的铅粉可好用了,就想着怎么也要给姐姐您留一个。今日您来了,我这就去房里拿给你!

春桃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是无功不受禄,这白得的东西啊我是不敢用!自古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红烟看着就是个有心计的忙说,春桃姐姐,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只能觉得好用,想给您说说而已,您要是不喜欢就当我们没说就行了,让您帮忙做事我们断是没有那般心思的。

春桃心里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你们就是想让我帮你们,怕是也没有机会了,夫人说了,府里啊!现下是用不了这许多人的。没办法这府里的开销太大了,所以还请二位姑娘去账房结清月钱出府吧。

红烟和紫衣顿时哭天抢地起来,春桃姐姐,我要去见夫人,我们命苦啊!我们回去还指不定被家里打发去那里!说着,红烟用衣袖擦着眼泪偷偷瞥向春桃。那紫衣倒是安分地跪在那里。

夫人现下正在看着姐儿,你们要是个拎不清的,我就告诉你们,你们如果非要纠缠个没完没了,月钱你们是一分别想得。春桃神色平静的站在那里。

红烟腾地一声拖着紫衣从地上站了起来,气的轻哼了一声,都是给人家当狗的奴才,你以为你能笑到几时?

春桃落落大方道,我能笑到几时,你怕是看不到了!红烟看着春桃轻描淡写的模样咬了咬牙拽着一声不吭的紫衣往账房走去。

下午春桃又去了趟下人住的院子,里面的婢子纷纷问好,春桃拖住上次守房的婢子问,红烟和紫衣呢?走了吗?婢子语气轻快地说,晌午就把东西收拾好就走了。

她们走了我们其他的一些婢子不知道多高兴呢,平常她们爱偷懒,嘴上还不饶人,其他婢子都不喜她们,我们又不想惹事都让着她们,她们却不知收敛。现在她们走了,我们都高兴来着。春桃听后笑着点了点说,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了,夫人已经打发她们走了,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晚间用饭的时候,春桃把事情一五二十的说给方氏听,方佩云看了春桃一眼说,事办的不错,明日你去牙婆那里挑几个老实本分的在老爷书房那边伺候。

方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两个婢子而已,老老实实的在书房打扫打扫院子和书房就行了,累不到她们,因为在老爷那个院子,月钱也是不低的,人啊,总是这样,有了这个就总想那个,不早打发了,晚一点总是会出妖娥子。

明日你就去再找二个婢子回来,老爷那里也不能缺人,春桃笑着说,老爷对您的感情那是我们都看得见的,就算那婢子有那心,老爷也不会给他们机会的,方氏听了刚想要说话,孩子的哭声已经从床上传来,春桃赶紧的把孩子抱了起来说,小姐怕是饿了,今天睡了一下午了,方氏抬手说把孩子给我吧,方氏接过哭闹的孩子解开衣服给孩子喂起了奶,

喂饱的孩子,睁开眼盯着方氏看,方氏被这小模样逗得直乐,孩子皱巴巴的皮肤已经变得白净红润起来。睁着黑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一切。春桃看着孩子说,孩子真是随了你和老爷的优点长得,真可爱呢,现下这般小怎么能看出来像谁啊,你这嘴啊,真是越来越会说了,春桃笑着说,那还不是夫人教的好,方氏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妮子在自己面前惯会油嘴滑舌的。

第二天,春桃一早就去牙婆那里挑人去了,方氏把王猛喊了来,问王猛铺子里怎么样,王猛冷声说道,一切都好,没有什么事,方氏点了点头说,老爷有没有消息传来,这个在下没有收到老爷的消息,夫人,还是再等等看吧。方氏挥了挥手说,没什么事,那你先下去吧。王猛对着方氏行了个礼下去了。

就在方氏担心阮大富怎么样的时候,外面小厮来报说老爷回来,方氏听了心中一阵激动,又忙掩下惊喜之色镇定自若的往府门口走去,阮大富在马交给门房看着向他走来的妻子笑着回应,方氏看着阮大富的笑容,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看来京城的事应该是处理完了。

阮大富和方氏一起回了她们的卧房,这些日子阮大富一直都在赶路没有好好休息,回到屋里吩咐下人备好水,先去沐浴去了,沐浴后用完饭,阮大富眼都睁不开了,奔着床榻走去,看着阮凝睡的红嘟嘟的脸庞亲了亲也躺在旁边沉沉睡去,方氏看着睡着的阮大富把帘子放下,去了院子里吩咐春桃炖只鸡给老爷补补。

这阮大富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孩子中间醒了一次,他都浑然不觉,已是累极了,晚间醒了过来,方氏吩咐春桃把炖好的母鸡和菜摆在桌子上,春桃抱着孩子下去了,夫妻俩坐在饭桌旁用饭,阮大富把去京城的事说给了方氏听,方氏听了也是一阵唏嘘。感叹这皇上的心思不好猜啊……

时间春去秋来,转眼间已十年有余,方氏在生下阮凝得第二年又得一子名唤阮 江鸿,这十年间阮大富生意又扩大了不少,合伙做起了海上生意。

江南阮府里,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女孩正躲在假山后面,女孩黑色的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小包包,皮肤白皙,两个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不时的看向外面,嘴唇饱满似一颗红透的樱桃,嘴角边有个小小得酒窝,穿着粉色的衣衫更显娇俏,假山前面一个十来岁的长着丹凤眼穿着白色衣衫小男孩,脖子带着一块实心金锁,大声地喊着,姐,你躲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了很久了,你快出来吧,你再不出来,我可走了,说着拔腿就要出院子。

女孩此时已轻手轻脚的爬到假山顶,拿起一块石子丢向男孩,男孩哎呀一声大声吆喝,谁,砸的我,快给我出来。

阮凝憋着笑探出头说着,阮江鸿,姐姐在这里,阮江鸿气恼地摸了摸被砸到的头大声嚷道,没见过谁家的姐姐总是这么欺负弟弟的。

我是你亲弟弟吗?

阮凝拍了拍手坐在假山上淡定地说到,你五岁去湖边摸鱼掉到河里谁救的你?每次你和县令的儿子李玉成打架时谁帮你的?哼!下次如果你再有事,有本事你别来找我,说着阮凝双手抱臂,神态自若的看着阮江鸿。每次这阮江鸿都被阮凝拿捏的死死的。

阮江鸿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立刻讨好阮凝委屈巴巴的说,姐,你就知道欺负我,快下来吧,今日父亲和王猛叔叔快回来了,说不定还带了不少礼物,,再说了我都快一个多月没见父亲了。

阮凝从假山上慢慢的爬了下来,绕到假山前面整理了下衣衫,也给阮江鸿整理了下,姐弟俩一起出了院子往母亲的院子走去。

方氏此刻正在账房里面对账,三十多岁的方氏并没有因为生了孩子身材走样,除了脸上多增了几条皱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阮大富因为做海上生意,江南铺子里面的账本便没有时间对账,方氏本身也是出自书香世家,所以也识得一些字,江南铺子的生意也就交给了方氏打理,这么多年方氏一直陪在阮大富身旁,对生意不说全然通透,但是比起一般人来说已是很不错了。阮大富原先打算雇人打理下账本,可是又觉得不太放心,方氏便自告奋勇跟着阮大富处理了几次事务,慢慢地摸索出门道,竟也做的有模有样的,阮大富也是惊奇不已,笑称自己有眼光,讨了个好妻子,方氏被他的打趣闹个脸红,嗔怪地瞪了阮大富一眼。

姐弟俩去了后院没见到母亲,又去找了春桃去问问母亲去哪里了,春桃在方氏的撮合下和王猛成了亲,现在王猛和春桃已经搬出了阮府,自己在外面置办了一处二进院子,春桃觉得是夫人和老爷给了自己这一切,原也到了出府的时候了,春桃不愿离开,索性白天还是再帮方氏打理日常零碎小事。

姐弟俩找到了春桃齐声喊,春桃姨,母亲去了哪里?春桃笑看着姐弟俩说,夫人在账房那里对账本呢!

春桃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是春桃和王猛的孩子叫王舒月,阮凝看着小女孩喊道,舒月,你来怎么没去找我啊?,小女孩看了春桃一眼想着母亲叮嘱的不能随便在府里乱逛小声说,母亲这里有点忙,我想帮她做点事。

阮凝“哦”了一声,凑到舒月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舒月轻轻地点了点头。阮凝看着春桃说道,春桃姨,舒月,我和弟弟要去找母亲去了。说着调皮地对着舒月眨了一下眼睛。

去账房的路上,阮江鸿拉着阮凝的手说,姐,你和舒月说了什么?怎么不和我说呢?我也想知道。

我和舒月说,下次来我们家,直接去翠竹院找我就行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她又不傻,直接去翠竹院找你不就好了!

江鸿,你要知道舒月虽然常和我们一起玩,但是春桃姨是拿我们当主子看的,我觉得回家春桃姨定是和舒月妹妹说了什么,所以这几回,舒月虽然来了也没有来找我。既然她不来找我们,我们可以去找她啊!

姐弟俩说着就来到了账房,方氏正坐在临窗的桌子上对账,阮江鸿趴到窗边,笑着说,母亲,你还没忙完吗?我和姐姐来找你,今天是爹爹回家的日子,你是不是忘了啊?方氏抬头看着姐弟俩笑着说,母亲没有忘,这里就还有一处没有对完,对完我们就去前厅等着你父亲。

姐弟俩等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方氏对好账本锁好屋子,带着姐弟俩去了前厅等着阮大富,

过了晌午,门外传来了马蹄声,阮江鸿欢呼道,是父亲回来了,一定是父亲回来了,边说边拉着阮凝往外跑,方氏在后面喊着,慢点跑,小心磕着。

阮江鸿才不管母亲说了什么呢!急匆匆地拉着阮凝跑到了门口。

看到父亲正让下人把东西抬进府里,阮江鸿和阮凝都扑到阮大富的身边。

阮大富这些年因为跑海上生意,脸被晒的没有以前白了,身上多了年龄沉淀下来的稳重,看着围在身边的孩子,吩咐好下人把东西搬去库房,拥着两个孩子进了府,方氏此时从前厅赶了过来,看着多日未见的阮大富,心里也是一阵激动,阮大富看了方氏一眼,双手搂着孩子进了府。

婢子已经把饭菜摆好了,一家人在坐饭桌旁听阮大富这次出海遇到的事情。

这次出海比以往可危险多了,在回程的时候遇到了海上暴风雨,以前在海上也遇到过风浪,这次遇到的更要大一些,吹的船来回摆动,豆大的雨点密集的使劲砸下,船上的人都惊慌不己,好在船驶出了那片危险地区。

在船上我就在想出了这次海,便不再做这海上生意了,海上生意挣钱多,风险也大,以后还是在江南做本土生意吧。

方氏听了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其实,阮大富这些年做生意挣了不少钱,有一半给了国公府,一半自己留着,国公府其实也不缺银钱,但是阮大富觉得自己离家对父母照顾太少,坚持要给,阮国公也没办法,只说随他去了。

阮大富现在都甚至可以用财大气粗来形容了,可是阮大富年轻还想着折腾,便又做起了海上生意。这才有了这次的遭遇。

阮凝听了摇了摇阮大富的胳膊说,父亲,海上凶险,凝儿不想父亲再去了,阮江鸿也可怜巴巴的看着阮大富。阮大富心中也是后怕不已,但是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有时候光有一腔勇气是不够的,你还得有个好的运气。这次有运气不代表下次运气还会眷顾到你!

好了好了,吃饭吧,我这次带了些洋玩意,晚点去书房我拿给你们。

两个孩子松开了阮大富的胳膊回到座位上吃饭去了。一家人说着最近发生的事,不知不觉中用完了午饭。

京城定国公府,厢房里一个美貌的妇人约四十岁左右,穿着玫红色的锦缎衣服,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指甲上染着绯色的蔻丹,梳着螺髻的头上插着金色的钗子。

妇人下首跪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孩子面色阴沉,脸部轮廓清晰分明,肤色白净,眼睛如黑曜石一般,嘴唇薄薄的,紧紧地抿着,黑黑的头发用白玉扣挽在头顶,跪在那里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妇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脸部表情狰狞,抬手指向下手的孩子斥声道,都是你,你怎么一直不争气呢?你看看你的弟弟文章做得好,武艺练的也好,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定国公府有沈清风,谁知道你沈清权呢?

说着抬手把放在手边的茶杯对着孩子的头部砸去,茶杯砸到了孩子的头部,黄色的茶水混着茶叶从孩子头部流了下来,有的流进了眼睛里,茶水是放了一段时间了,不然这如玉的脸庞怕是得烫伤了,男孩却死一般的静寂,一声没吭地跪在那里,似乎像是一个不知道痛的怪物一样。

妇人看到男孩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崩溃的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废物,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男孩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打开门走出了厢房。身后厢房里传来花瓶打碎的声音和妇人疯狂的骂声。

出了厢房门口,听着身后的声音,男孩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的笑,顶着被砸肿的额头,朝着自己的启明院走去。不知几何时,这个芳华院成了他最讨厌来的地方。

回到启明院,小厮刘岩看着满身狼狈额头肿了的沈清权惊呼道,

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又是芳华院那位做的吧?刘岩说着就要哭出声来,这夫人怕不是分不清亲疏了,每次您从夫人那里出来不是罚跪就是打骂。人心都是肉长的,夫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刘岩是定国公府家生子,自小陪着沈清权一起长大,一直在沈清权身边伺候着,连他都替小主子可怜那身为母亲的王夫人是怎么下的了手的。

行了,无需再说去给我拿些冰块,准备洗澡水。

刘岩看了阮清权一眼没再说下去,应声下去了。

阮清权穿着被茶水打湿的衣服整个身子陷在了太师椅上,一只手放在额头上,额头隐隐作痛,他现在觉得这样似乎更好受一些,不用像小时候一样因为不知道那一刻做错就会被罚。反正被罚过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不用再见到那个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

刘岩去冰库拿了冰块,又吩咐下人准备好沐浴用的东西就去启明院找阮清权去了,刘岩找来一块布绢把冰块包了进去。

看着陷在太师椅里的人,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世子,我这给你冷敷下额头,痛的话您就出声,刘岩拿着冰块轻轻地在红肿处敷着,边敷边说,明日先生要讲课了,也不知道这红肿能不能消下去,如果消不下去定国公又要说您了,可如何是好?

阮清权闭着眼睛,薄薄的唇吐出二字,聒噪!

刘岩顿时闭上了嘴,手上轻轻地给阮清权敷着额头。外面的阳光通过门缝照了进来,室内静谧无声。

第二日,刘岩伺候权清权洗漱,拿了一件黑色暗纹的长袍和一条黑色云纹腰带给阮清权,权清权自己去了内室换好了衣服出来。

这身衣服衬的男孩容貌更盛,站在那里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昨天冰敷过的额头只能看见一点点的红印,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了,刘岩把今日要用的书本拿好,伺候阮清权用完早饭去了府中一处专门做为学堂用的屋子。

阮清权去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一个男孩,男孩穿着绣着竹子的靛蓝色的衣袍,头发用羊脂白玉束着,一双剑眉星目,嘴唇红润,一看就是富贵堆里出来的小公子。

男孩抬眼看了眼阮清权,又转过了头,阮清权也自顾自地坐到了座位上,先生过了一会子才姗姗来迟,年约五十岁,留着山羊胡,脸有点长,长的方方正正的看着有些刻板,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脚上穿着一双布鞋,颇有些文人两袖清风的意味。

先生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昨日我们讲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二位公子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阮清风展示来说,先生,我觉得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志向坚定,思虑周详,事情有因就有果。哦?二公子这样理解的!

那大公子可有想说的,阮清权神色清冷的站起来对先生说,我觉得做人要有光明磊落的君子之心,敢于接受新的事物改变而对自己始终严律以待,做人当不骄不躁,做事要学会思考。

先生点了点笑着说,两位公子的见解都很独特,很有自己的主见,你们俩人的见解结合在一起定会是极好的。值得夸奖。下面我们讲一下何为仁义……

一堂课就这么过去了,先生把课业布置好,又夹着他的书本飘飘然离去了。

阮清风回头打量下阮清权手里收拾着书本,阮清风的小厮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小声喊着,世子,夫人给你准备了糕点,等下让我带你去她那里!

阮清风不在意的应着,知道了!天天都是糕点,烦死了!说着拿起书本往外面走去。

等阮清风和小厮离开了,阮清权沉默无声地收拾好书本出了屋子,刘岩此时正站在门口等着阮清权,看着阮清权出来,忙不迭把书本接过来放在布包里。

世子,你喜欢糕点吗?今日厨房又新出了一道北方做的莲花酥,那花做的和真的一样。肯定很好吃。

小的见都没见过呢!等下我去厨房给您端来。

还有世子,下午还有骑射课,您用点糕点,休息一会子吧!

嗯,男孩随意地应付着,只留给刘岩一个瘦小的背影,去了启明院。

刘岩去厨房端了莲花酥给阮清权送去。

世子,莲花酥来了,你尝尝好吃吗?好吃我让厨房常给你做。

阮清权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淡地随手拿了一个放在嘴巴里,酥皮特别酥,用牙齿一咬就碎在了嘴巴里。可是很甜。

感觉自己好像不太习惯这种甜,太甜了,有种不真实,所以讨厌这种甜!男孩咽下了糕点。

赏你了!刘岩,以后不要去拿了,我不喜欢。

刘岩嘴里微微嗫嚅道,多好的糕点呐!世子……怎么地就不喜欢呢?

下午郊外校场,骑射课,兄弟俩都换了一样的骑射衣服牵着马站在一起,阮丛站在她们面前,风姿还是那么霸气,威严,严肃的脸上带着军营里面才有的肃杀,坚定,刚毅的气势。

现在你们站到各自的射箭位置,拉弓射箭,一人十发,现在开始,嗖的一声,箭羽朝着靶心射去,拉完最后的一根箭羽,前面有士兵报数,二公子二箭中靶心,大公子都在九环,听了小兵的报告,沈丛蹙了蹙眉高声道,你们俩都去给我围着校场跑五十圈,跑不到不许回家吃饭,十发箭,连一半中靶心都做不到,我看你们俩是来玩的吧?

兄弟俩赶紧把箭筒放在脚下,跑圈去了,沈丛吩咐身旁的校尉看着点她们,五十圈一圈不能少!校蔚沉声,是,定国公看了眼跑圈的二人骑着马回了沈府。

下午的太阳还是有点热的,兄弟俩跑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也许是定国公从小对它们的要求很严格,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和较劲似的,谁都没有停下来。

场上的校尉看着点了点头称赞道,不愧是定国公的儿子,这份耐力和坚持一般人做不来!

诺大的校场,整整五十圈跑下来,两个人都累的躺在地上喘气,汗水把阮清权的头发打湿了,从玉扣里面掉下来的碎发紧紧的贴在脸上,胸口因为剧烈喘息而一起一浮,白净的脸上也热的发红。

阮清风此时身上也已被汗水打湿,模样也和阮清权一样的狼狈,两个人就安静地躺在那里,谁也没有要和对方说话的样子。

沈丛骑着马回到了府里,迎面碰见了阮清风的母亲明珠公主,明珠公主穿着墨绿色的衣袍上面绣着金线,梳着牡丹髻上面插了一支碧玉簪子,一双黑亮的杏眼,嘴唇微翘,耳边坠着冰种翡翠,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贵气,沈丛看见明珠公主问道,夫人这是要去那里?

明珠公主笑着看着沈丛轻声道,我听府里的人说,老爷今天亲自去校场给他们指导教学去了,我就想着在门口等着你们回来,老爷,今个您怎么自己回来了?

沈丛哼了一声道,不说我还不生气,那靶心就立在那里不动还射不中靶心,这要是上战场,小命怕是都保不住吧!

他们都在校场罚跑,跑完才能回来,你也不用故意来我这里打听。

明珠公主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老爷的眼睛。

沈丛气愤地说道,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吧。说着大踏步地进了府,明珠公主看到了沈丛抬步走了忙紧跟在后面。

要说这沈丛为什么有个两个不同母的儿子,这在官宦人家实属正常,男人嘛,有个妾室,也没什么不妥。

沈丛原来只是一个武状元,圣上的父亲有七个儿子,也没有逃过夺嫡的命运,沈丛当时拜在了圣上门下。

在老皇帝还在的时候,去了西北,仅用了几年时间便名声大噪,在圣上夺嫡中出了不少力,所以在圣上登基后就被亲封为定国公,沈丛只是偏远县城的一个小户人家出身,靠自己打下了这赫赫战功。

原先在老家的时候沈家给沈丛定了门亲事,等沈丛回来的时候便成了亲,可是圣上不放心有这么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在,便把自己的妹妹明珠公主指给了沈丛。

沈丛深知伴君如伴虎,也知圣上的用意没法拒绝,对男人来说女人嘛,是远不如权势地位重要的。

沈丛的原配杜娟杜夫人当时已生下阮清权,你说公主嫁过去不能当妾吧,可是原配也不能贬为妾吧。

所以府里的二位夫人也是一天天地不消停,沈丛一开始还想办法管过,可是这也没法管不是,索性随她们去了。

当时沈丛接了圣旨娶了公主,杜夫人也是以泪洗面了好久,但是又能怎么办?就算没有公主,还会有其他女人啊!

这杜夫人也是个不服输心气高的,因为自己是从小地方来的,害怕落了下乘,每天把自己打扮像只五彩斑斓的孔雀一样。

这杜夫人虽然脑子不够使,但是人长得美,竟也能压得住她这大红大紫的穿着。

自从公主进府后,府里有了两位夫人,杜夫人看着公主的孩子出生,看着沈丛对着明珠公主笑,心里越发嫉妒,每次在明珠公主那里碰了壁,竟把所有的委屈,不甘,通通发泄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不得不说,杜夫人果然是个草包美人。

因为一般人她干不出来这事。

阮清权和阮清风在地上躺够了,各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骑着马回来了。

今天是十五,沈丛定下规矩,每个月的十五一家人都要在正厅用餐,沈丛坐在主位上,明珠公主和杜夫人坐在下首,阮清权坐在母亲旁边,阮清风坐在明珠公主旁边。

因得今天是家宴,杜夫人一改往日的刻薄模样,用公筷给阮清权夹了一块肉放到碗里,边夹边说,齐儿,你看你就要多吃点肉,才能长壮实,最近你都瘦了,阮清权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拿起碗筷又夹了一筷子玉笋放到了碗里,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慢慢地吃着,用筷子轻轻地拨动米饭把杜夫人夹的肉埋在了米饭下面。

接着杜夫人又夹了一块糖醋荷藕放到了沈丛的碗里,才又规矩地坐下,沈丛也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一时间,饭桌上出了吃饭吞咽的声音,一时竟安静的出奇。

以前孩子还小的时候,两位夫人经常明里暗里的较劲,沈丛饭也吃不安稳,现在,孩子越发大了,两个女人竟也学会了收敛。

这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沈丛最先吃完,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沈丛一走,这杜夫人就闲不住了,捏着嗓子道,齐儿,你多吃点,身体长的壮实了,我们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阮清权冷冷地应着,是,母亲!

明珠公主抬眼打量下每天像孔雀开屏一样的杜夫人,嘴角微撇了下,就是这一撇又把杜夫人给炸了毛,高声说着,有些人就是看不惯别人好,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做出那副嘴脸给谁看呢?

明珠公主哦了一声,淡定从容地说,杜娟,你说谁呢这是?我在这里用饭,是不曾看到谁有什么嘴脸的。

难道,这里还有外人不成?

杜夫人看着明珠公主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拔高声音道,什么外人?我就说我跟前的人。

哦?你跟前的人?是沈丛?还是齐哥呢?或者说我呢?杜夫人顿时炸锅了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指着明珠公主说,我说的就是你。

明珠公主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筷子问着身旁侍候的麽麽问,对着皇家的人不敬,我忘了是什么罪来着?

麽麽声音响亮地回答,对皇家不敬者,轻则仗打五十大板,重则命也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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